第八章 誤會
「我的個三神啊!」
老迪恩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就跌倒在地,捂著心臟就要哀嚎起來,而他的孫子羅克,也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羅克早已經習慣了老迪恩的惡趣味,誰讓是自家爺爺呢,他能怎麼辦?只能隨他嘍……而且羅克已經從中找到了樂趣所在。
老頭,過分了!
我會報警告你碰瓷的,絕對會的!
安瑟嘴角一抽,被老迪恩的操作給無語到了,在老迪恩哀嚎出聲前,他無奈開口道:「我找你,是為了血羽毛的事。」
血羽毛,一個在各國都有活動跡象的大型殺手組織。
屋內頓時除了酣睡中的酒鬼們的呼嚕聲,安靜了起來。
老迪恩以一種堪比體操隊員的姿勢,腰一使力,從地面直接起身,飛快的後退,左手伸向自己的右袖中,因為太匆忙,還直接踩在了一個醉鬼的頭上。
而他的孫子羅克,也不顧撞到了人和桌椅,狂奔到牆邊,掀開了一個掛著的畫像,直接從畫後面取下一柄藏著的手弩,迅速轉身警惕的對著安瑟。
場面頓時肅殺了起來。
老迪恩從右袖中掏出一支灰色的水晶短杖,指著安瑟,沉聲道:「年輕人,你從哪裡聽到了這個名字?」
他的法杖微微亮起了光芒,同時他的雙眼也在散發著微光,在昏暗的酒館中,顯得極為詭異和神秘。
【狀態:健康、血仇印記(恆定狀態)】
【受到青銅門戶位階的法師,所發出的真實之視魔法的注視,狀態變更】
【狀態:健康、血仇印記(恆定狀態)、魔法籠罩(臨時狀態)】
「老迪恩,至於這樣嗎?身為一名大法師,有必要這麼警惕我一個窺門者?」
安瑟則依然坐在凳子上,還拿起了自己之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其中還剩下的酒,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如同還是一名普通的客人。
完全無視了對著自己的手弩和法杖。
黑鐵學徒和青銅門戶,那是宇宙中的通用等級,而古爾奧塔世界,如今連領域之主之上的天空序列在明面上都不存在。
所以自然有著他們的一套境界名稱。
黑鐵學徒,初窺神秘道路,故而叫做窺門者。
而青銅門戶的法師,在任何一個城市都算得上是有地位了,在各國的軍隊中也能當一個軍官。
所以一般被稱為大法師、大騎士之類的。
「窺門者,一個有著血仇印記,還沾染著新鮮龍血氣息的窺門者?老頭子我就那麼像蠢貨?」
老迪恩使用了真理之視,才發現了一些自己之前沒注意到的地方,不由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利用魔法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東西后,他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很溫和陽光的年輕人,心裡甚至有些絕望。
自己背叛血羽毛的代價,遲來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要來了嗎……
他的法杖甚至有些黏膩感,這是因為他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血仇印記,那是只有屠了龍才會沾染的。
而眼前的人,竟然能屠龍,絕對是一個隱藏實力的強者,最起碼也是銀血者,甚至是主宰級的強者!
銀血者,就是秘銀之血位階,銀血者的銀是對應著秘銀。而主宰者則是領域之主位階,在古爾奧塔中,領域之主位階,基本就是超凡者的巔峰。
「羅克,快逃!去哪裡自己想!」
老迪恩沉聲道,同時他的法杖光芒大作,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個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魔法節點,如同一副璀璨的星圖,一個個節點之間,有著一根根極細的魔力光帶將其相連,這副點線構成的星圖,似乎壓抑著一股強大而暴躁的魔力。
而那灰色的水晶法杖,更是與身後那副完全由魔力凝聚成的魔力節點圖,形成了共鳴。
羅克咬牙,但是之前聽到了自己爺爺說血仇印記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籌碼猶豫了,他只能逃,所以立刻轉身向門口跑去。
安瑟抬起右手,十指張開,輕聲吟唱:「第三顆星辰……」
老迪恩手中的法杖立刻爆發出一道藍色的射線,向著安瑟射去。
但是安瑟的身前,卻瞬間出現了一個鐵盤,直接擋下了這一記魔法射線。
而與此同時,羅克奔向的大門,也瞬間覆蓋上了一層白灰色的物質,衝過去想推開門的羅克,直接被彈飛。
撞翻了身後桌子的羅克,一個翻滾起身,就向著窗戶而去。
但是剛跑過去,他又停下了,因為窗戶上也覆蓋上了一層白灰色的物質。
他已經沒有去路了。
鐵盤是安瑟來之前打造的防禦裝置,而門口和窗戶,再進來之前,他都已經做好了手腳。
幾個簡單的封閉裝置,對安瑟來說很簡單。
端坐在原位的安瑟,抬手揉了揉自己柔軟的髮絲,有些無奈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放下武器吧,我沒想找你們麻煩。不管你們信不信,現在我們應該有了一些和平說話的機會,不是嗎?」
「老迪恩,如果我沒猜錯,剛才的應該是你瞬間能發出的最強魔法吧?這一招不管用,在這麼狹窄的空間里,你確定要跟我打?」
「你看我的手段像是魔法師嗎?」
沒有從防禦了自己射線的鐵盤上,感知到魔力的老迪恩,陰沉著臉道:「操縱鋼鐵,你是庫萊德軍方的人?看你的年紀,你難道是現役鋼鐵騎士?」
他的神色忽然舒緩了一些,但是依然警惕。
庫萊德有一支特殊的軍隊,名為鋼鐵騎士軍團,其中的鋼鐵騎士都擁有著操縱鋼鐵的異能。
所以超凡級別並不能判定他們的實力。
在他的理解中,眾多鋼鐵騎士聯合起來,無疑是有屠龍實力的。
一支庫萊德的王牌部隊,潛入了蘭諾,他們想幹什麼?還找到了自己?
哪怕庫萊德王國的信譽很好,老迪恩的內心都升起了濃厚的不安。
我還真是庫萊德的……起碼前身是。
安瑟腹誹了一句,卻不打算在廢話,也不打算在挑撥爺孫二人緊繃的神經。
如今他本體的能量不多,精神力也不夠維持太精細的操作,所以這個防禦裝置很粗糙,大部分機體都被簡化,至多再撐三次同等級的魔法射線攻擊,就會報廢。
起身,隨意一腳把一個倒在地上,即將蘇醒的醉鬼重新一腳踢暈。
然後站在有一些距離的位置,露出個一看就是有著良好素養的乖乖少年牌微笑。
安瑟依然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閑聊般帶著不疏遠的語氣道:「我是庫萊德人,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吟遊詩人,偶爾噹噹傭兵。我其他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畢竟知道太多對你也沒好處不是嗎?」
「你說得對。」
老迪恩看著安瑟前進,退後了幾步,然後點頭認同道。
他的心中悄然放鬆了一些,看樣子,眼前的這個少年或許真不是敵人。
安瑟繼續道:「我只是通過一些情報知道了你曾經的身份,是血羽毛的一員,所以我想知道一些具體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麼?」
「血羽毛的聯絡記號……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我出賣你,咱們可以簽訂一個契約,我已經準備好了。就以神秘之源做見證,如果我違背了契約所說,我的生命,就將被收取。」
神秘之源,每一個超凡者都不會陌生。
因為祂是一切神秘的源頭。
在其它文明,也有叫做根源、真理之類的。
祂是魔法和儀式能發動的關鍵。
是公認的神之上的存在。
安瑟拿出了一個捲軸,打開後放在了一張桌子上,然後退後,示意老迪恩隨便檢查。
老迪恩警惕的上前,施了好幾道魔法,來測試捲軸是否有問題,發現完全沒問題后,捲軸也是正統的契約。
他甚至覺得有些眼熟,仔細辨認了一番后,才發現是海薩爾城東街的魔法物品商店的店主,伊恩的手筆,甚至落款還有商店的印記。
而且製造時間,絕對不超過兩天。
老迪恩並不知道,這是安瑟進城后,特意拿一滴龍血賣完錢後去商店買的,剛剛入手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