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有趣,真有趣。」
喬糖糖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拍著手向著後母走去:
「這演技,這配合,奧斯卡不給您頒發個小金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姐姐,您還是早點休息吧,都說胡話了。」
喬酥酥說著,就要把喬糖糖往將軍府外面拽。
她面上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手上的勁卻跟吃了大力神丸一樣。
那心黑的,若是沒練過武功的人鐵定給她拽趴下。
喬糖糖硬生生給她拽了一個趔趄,半晌掙開喬酥酥的桎梏,轉眼間柳淑芸又開了腔:
「糖丫頭,你莫不是摔壞了腦袋,只怕是得了失心瘋喲!」
柳淑芸擦了擦臉上虛假的眼淚,嬌嗔道。
「誰瘋了?」
喬糖糖眼神微動,蓮步輕移,轉瞬便從祠堂內的群眾里,揪出了一名路人臉的護衛。
「看來今天這出鬧劇,我不給個交代是不行了。」
她唇畔滑出一抹笑,隨後惡狠狠的一腳將護衛踹飛。
「嗷!」
護衛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喬酥酥尖叫著開了腔: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
喬酥酥一臉溫婉賢淑的擺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聖母論調:
「姐姐!你怎麼能隨便虐待下人!撒氣也不能這樣撒啊!」
「二妹別急呀。」
喬糖糖話音剛落,便聽「叮啷叮啷」的聲音響成一片,只見隨著護衛一同栽下的,還有大大小小數十枚暗器。
地上擺著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吸引了所有圍觀群眾的注意力。
「這都是什麼東西?」
「怎麼長得奇奇怪怪的?」
在眾人求知的目光中,喬糖糖隨手拈起一塊梅花形狀的暗器,講解道:
「這個,叫做梅花奪命刀,看起來像個圓形盾牌,可一旦按動機關,就能轉出五片鋒利的刀刃,像梅花瓣一樣,高速運轉時能將人喉嚨隔開。」
「你們說,好好一個看家護衛的人,身上怎麼會有這種致命暗器呢?」
喬糖糖邊說邊從身上掏出來在山上遇到襲擊時保存下來的暗器:
「而且好巧不巧,我下山時被襲擊的暗器,和這個可是一模一樣。」
「江湖門派一百八十種,這種構思精巧的暗器,每一件可都是絕門秘寶,重合的概率,有多少呢?」
圍觀群眾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眾所周知,這將軍府可是柳淑芸管事,凡是進入將軍府的東西,可都是她一一審查過的。
「簡直荒謬!」
柳淑芸氣得咬牙切齒,眼中一片陰沉:
「這護衛一定是外界派來的刺客,還是糖丫頭眼睛尖,竟然能發現!」
「是嗎?」
喬糖糖勾起唇角,一把上前提溜起那護衛,從他胸前摸出了一大把銀票,甩向空中。
白花花的銀票,在空中飛舞著,明晃晃的閃了眾人的眼睛。
每一張的銀票上,還印著將軍府內的公章!
喬糖糖冷笑兩聲,輕啟雙唇:
「這些可都是將軍府專用的銀票,這些少說都有一百兩紋銀!足足能在京城買下一座四合院!」
一個護衛身上,獨門暗器,大量白銀,這事情可不一定能解釋的過去。
而這一切的矛頭,都直指向將軍府主母柳淑芸!
「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沒明白啊,就是柳淑芸害人唄!」
「就是,她平常在將軍府就飛揚跋扈的,下人們可沒少給她欺負!」
眾人議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柳淑芸見輿論控制不住,臉色匆忙一變,高聲道:
「這護衛竟然偷將軍府的錢?!來人哪,給我把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拖出去殺了!」
喬糖糖眼看著柳淑芸狗急跳牆,望向在地上挺屍的護衛,輕聲道:
「聽見了沒有?你現在已經是個棄子了,再不交代,小命不保。」
「我說,我全都說!大小姐救我!」
護衛戰戰兢兢,全身抖得宛如篩子。
「夫人和喬酥酥想殺大小姐您,就讓我和別人動手,給了我們錢和暗器,還說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種!我平時哪裡待你不好,現在要聽信糖丫頭的蠱惑,過來誣陷我?」
「姐姐,你怎麼能這樣惡意揣測娘親!」
柳淑芸和喬酥酥見事態嚴重,開始慌張了起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喬糖糖忽然大步上前,從人群中揪出一個想要開溜的護衛。
隨後重循舊法,也搜了這位老哥的身。
銀票、暗器和迷香,應有盡有。
「這是!迷魂香!」
不知是誰先嚷了起來,吃瓜群眾傳來一片驚叫。
迷魂香是江湖上流傳很小的迷魂藥,每一顆都是絕門秘方。
將軍府護衛的身上,又為什麼會帶著這些東西?
「這迷魂香可不是普通的迷魂香,裡面有一味草藥非常特別。」
喬糖糖將迷魂香料取出一部分,隨便找根樹枝搗碎,灑在了地上。
濃郁的草藥氣息,傳遍了整個院落。
「這裡有一味草藥,名喚醉魂草。」
喬糖糖將分離出來的特殊草藥指給人們看。
「這草藥十分名貴,而且傾盡整個洛蒼國都尋不到,千金難求一株。只有遙遠的沙漠國度中才有生長。而整個洛蒼國,只有我後母的院子里,栽種著大片的醉魂草。」
喬糖糖纖纖玉手一指:「要不要去看看?」
柳淑芸喜愛收集名貴草藥的癖好,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城。
而且這醉魂草,可是柳淑芸院子里的名片之一。
更何況醉魂草香氣濃郁,一旦沾染上人的衣袍,便會經久不散。
今日濃妝打扮的柳淑芸身上,恰恰就有這醉人的濃香。
真相,一下子水落石出。
院內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三皇子慕容清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色一沉,不悅地看向面色慘白的柳淑芸:
「沒想到你身為將軍府主母。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
他雖對喬酥酥有些想法,但這柳淑芸有了此等醜聞,若此時娶喬酥酥,只怕有損自己聲譽。
慕容清思及此處,冷著臉開口道:
「既然大小姐平安無事,那她和我皇兄的婚約自然還作數,我和將軍府二小姐喬酥酥的事情,就此作罷吧。二小姐德藝雙馨,定能另覓良人。」
說罷,一甩袖子,帶著人走了。
喬酥酥聽聞此眼,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昏倒過去。
她手中的錦帕被攥得死緊,面容扭曲的望向慕容清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怨恨。
為什麼喬糖糖要活著回來!
她為什麼不乖乖去死,要回來壞自己的好事!
本就渾身無力的柳淑芸,此時更是兩眼一抹黑。
一旁的太子慕容衡沂坐在軟轎內,冷眼旁觀著這出好戲。
忽的抬眸看向笑得像只狐狸的喬糖糖,這不是那日行宮內,從天而降的詭異女人?
慕容衡沂眸光微閃。
是她。
這喬糖糖那日闖入他的行宮,一身功夫詭譎,還擅長用毒,是個麻煩角色。
這樣的女人,敢嫁入東宮,他又豈能心安?
慕容衡沂擰眉,擺了擺手,讓貼身隨從去見喬糖糖。
「將軍府大小姐,太子殿下已經同意鎮北將軍夫人解除婚約。雖說小姐死而復生,但太子殿下乃東宮太子,一言九鼎。」
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同意成婚。
喬糖糖心中火起,這慕容衡沂什麼意思?她都還沒嫌棄他長得丑呢!
「太子也說,可以給小姐兩個選擇,一紙婚約和黃金萬兩。」
隨從頓了頓,招收讓身後的人上來。
只見隨從身後的兩個丫頭端著一張白紙,還有四個壯丁抬著木箱。
「喬大小姐若是放棄婚約,這萬兩黃金便歸於你。」
打開箱子,黃金在陽光下發出炫目的光彩,圍觀群眾一臉愕然。
萬兩黃金!這足夠喬糖糖一聲衣食無憂!
隨從說罷,走近喬糖糖,低聲道:
「喬大小姐,還請您三思。太子殿下貌相醜陋還殘疾,小姐正是芳華的年紀,若是嫁給太子,恐怕不值。」
喬糖糖挑了挑眉,絲毫不為黃金所動。
隨從回身看了慕容衡沂一眼,太子則平靜的搖了搖頭,他只得硬著頭皮道:
「太子殿下生來便因疾病所擾,處境困頓,殿下宅心仁厚,實在是怕拖累了喬姑娘。」
此言一出,又是滿堂嘩然。
慕容衡沂貴為太子,想嫁進東宮當鳳凰的女人多了去了!
他還害怕拖累喬姑娘?
這話說出去誰信,準是沒看上她喬糖糖。
一時間,吃瓜群眾看戲的目光又落在喬糖糖身上。
而喬糖糖的眸光卻一直望向在軟轎內的慕容衡沂。
男人察覺到喬糖糖的目光,冷眸與她對視。
正在此時,人群中卻突然飛出一個紙團,直直砸向喬糖糖。
喬糖糖手疾眼快的接住,將紙團打開。
「糖親啟:胎毒有解,線索東宮。」
這是——
師傅的字跡!
喬糖糖皺了皺眉頭,這師傅寫的胎毒有解,她能看懂。
但是這東宮,太子住的地方,哪能是她這種小嘍啰能進去的地方?
此次的婚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喬糖糖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了打算。
她輕描淡寫地撇了一眼黃金,走到托盤的婚書前,盈盈一笑:
「自小師父便告訴我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可以衣食無憂。」
語畢,喬糖糖面容悲傷的拿起了一塊兒金子,捧在手心裡。
她的金子啊!她的萬兩黃金啊!
就要這麼沒了!
「這年頭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行走江湖,錢萬萬不可沒有。這是師父一直以來對我的諄諄教誨。」
正當所有人都覺得喬糖糖會選擇黃金時,她話鋒一轉。
「可惜——」
喬糖糖手疾眼快,一把舉起托盤裡的婚約高聲道:
「我從來沒聽過我師父的話!」
她抬起頭,眼神直直對上了轎子里的太子慕容衡沂:
「我選擇和太子成婚!」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