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蜀山大師兄

「混元八卦鎮天功?」

蕭天闕腹誹。

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

所謂混元八卦便是先天八卦，即一乾、二兌、三離、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

就在蕭天闕思索之際，一股玄妙無比的力量，若火山般爆發卻又似春雨般柔和，在四肢百骸之中蔓延。

在他的額頭，浮現出了一道半虛幻的八卦印，最後烙印在他靈魂深處。

「看來這輩子我註定要當個神棍道士了。」

而今八卦印已深入靈魂，加之自己師傅乃是蜀山掌門，自己便是蜀山派大師兄，不做道士，天理難容啊！

不過這方世界乃是修仙世界，已經不能拿前世的目光去看待衡量。

身為蜀山派大師兄，背景不俗，又有簽到系統加身，或許在這方世界能夠活出不一樣的精彩。

他感慨之時，系統提示聲再度響起。

「叮，恭喜宿主簽到地已刷新，請到鎖妖塔簽到！」

「鎖妖塔?咋感覺我穿越到的是仙劍奇俠傳的世界?」蕭天闕暗想。

不過對於此事，他並不是特別在意，自己系統加身，不管是什麼世界，一定都可以混的風生水起！

「宿主簽到之後方可解鎖下一處簽到地點。」系統提示。

蕭天闕無力的抬起肉嘟嘟的嫩白小手，「能下地走路再說吧。」

「第一次簽到得到的就是神級傳承，不知道接下來簽到能夠得到些什麼?」蕭天闕心中倒是充滿了期待。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一名鬚髮皆白，身著灰色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進入屋內。

蒼虛道人徑直來到搖床前，蒼老溫和的手扶在蕭天闕腦門上。

片刻之後，他才將手移開，如釋重負的笑了。

「果真如此，赤火珠輔以靈泉不但不會傷到我乖徒兒經脈分毫，反而能時時溫養壯大他的經脈。」

蕭天闕沉默的看著他，心中早已罵罵咧咧。

原以自己這便宜師傅有十足把握這才要來赤火珠和靈泉將其製成項鏈，給自己佩戴。

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毫無把握，把自己當做試驗品了。

「掌門師兄，該讓眾弟子見見他們的大師兄了。」

門外的玄鈴長老開口提醒。

蒼虛道人身為蜀山派掌門，蕭天闕乃是他第一位徒弟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自然便是蜀山派大師兄。

僅半個時辰，掌門蒼虛道人收徒之事便在整個蜀山傳開了，眾弟子齊聚練武場，迫不及待的想一睹這位神秘大師兄的真容。

蕭天闕還沒有反應過來，蒼虛道人就帶著他來到了練武場。

「究竟是什麼人啊，能夠有幸成為掌門的徒弟?」

「噓，禁聲，掌門來了。」

看到御駕神虹降臨練武場的三位老者，各種喧嘩議論聲瞬間戛然而止。

「拜見掌門！」

「拜見二位長老！」

眾弟子齊齊躬身作揖行禮。

掌門現身多時，眾弟子卻唯獨不見他們的大師兄出現。

片刻后，終於有人忍不住發問，「掌門，我們的大師兄在哪啊？」

蒼虛道人笑而不語。

「咦，掌門怎麼抱著個孩子?」有人注意到了蒼虛道人懷中的嬰孩。

「難不成這孩子就是咱們大師兄?」

蒼虛道人雙眼微眯：「這孩子名喚蕭天闕，是老夫剛收的弟子，從今以後他就是你們的大師兄了。」

眾弟子一片嘩然。

蜀山眾弟子刻苦修鍊，恪守清規戒律，渴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掌門的弟子，然而，掌門從未有過收徒之心。

如今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卻被掌門收為弟子，令許多人心頭震撼，露出羨慕的神情。

「還不拜見大師兄！」

純陽長老的冷哼聲在練武場上炸響。

眾弟子遲愣片刻后，急忙躬身，「拜見大師兄！」

蕭天闕雖年幼，但他身為掌門弟子，自然是能夠擔得起這一聲「大師兄」。

三位道長面露笑意，蕭天闕也咿咿呀呀的笑了。

「時辰已至，燃香祭祖。」

純陽長老神情肅穆，高喝一聲。

蒼虛道人將蕭天闕遞給玄鈴長老，拿起三根同嬰孩手臂大小一般的香點燃，插入面前碩大的，香爐中。

「蜀山派第七代掌門蒼虛，於今日收蕭天闕為徒，特在此向歷代師祖稟明。」

話罷，他將蕭天闕的一縷頭髮點燃，擲入香爐之中。

作為這些，蒼虛道人向一側的純陽長老點頭示意。

「撞鐘！」

幾乎在同一時間，蜀山之巔那一口碩大的銅鐘響起了一陣陣洪亮的鐘聲，於群山之中回蕩，響徹天下！

「蜀山大師兄，似乎還不賴嘛！」看著這宏大的場面，蕭天闕心中暗想。

焚香祭祖之後，蕭天闕便是真正的蜀山派大師兄了。

至於鐘鳴聲，則是將這一則消息傳之天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世間修道之人便都知曉蜀山劍仙蒼虛道人收徒之事。

做完這些，蒼虛道人便帶著蕭天闕離開了，純陽，玄鈴兩位長老緊隨其後。

百餘蜀山弟子也緩緩散去，回歸正常的修鍊生活。

蒼虛道人並未帶蕭天闕回到先前的房間，而是帶著他踏過鐵鎖橋，朝遠處一座被白霧籠罩的孤峰前去。

「掌門師兄這是要去見那位啊。」

看著眼前白霧裊裊的孤峰，玄鈴，純陽兩位長老心中就已經清楚自己掌門師兄的目的了。

兩人緊隨其後，默默跟在蒼虛道人身後。

「我這便宜師傅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襁褓當中的蕭天闕一臉茫然疑惑。

踏過鐵索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塊齊人高的石碑，其上有眾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常年經風霜侵蝕早已模糊不清，無法知曉石碑之上所篆刻的內容。

不過有三個大字尤為清楚，「登天峰」！

孤峰之巔除了這一塊石碑外，還有一尊盤膝而地的石像，其他就沒有任何東西了。

蒼虛道人抱著蕭天闕默默駐足山巔片刻后，撲通一聲跪倒在那尊石像前。

「師尊，弟子蒼虛今日收了位弟子，特帶來給您看看。」

他的眼神恭敬，聲音不大，似是害怕打擾到這尊石像。

「乖乖，我這便宜師傅難不成是因為有我這麼優秀的徒兒，高興傻了，對著一尊石像喃喃自語。」蕭天闕暗想。

咔嚓！

下一刻，蕭天闕卻是心頭一驚，瞳孔猛縮，似是看到了某種大恐怖一般。

「活……活了?」

蒼虛道人面前的那尊石像，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一道乾瘦的灰袍身影出現。

那是一位毫無血色，身著灰色道袍的老者，碎石殘渣懸浮在他周遭，一塵不染。

在他乾癟的身軀當中卻蘊藏著驚天之力，竟看了他一眼，就讓蕭天闕莫名心悸。

兩眼渾濁，卻宛若無盡星空一般，深不可測。

「見過師尊！」

蒼虛喜極而泣，急忙躬身。

這位灰袍老者，乃是蒼虛道人的師尊亦是蜀山上一任掌門。

百餘年前，他便在登天峰閉關，不破關勢不出。

外界都以為他死了，但萬萬沒想到他竟還活著。

「起來吧。」

灰袍淡淡一笑，同時他的目光緩緩望向了看向了純陽長老兩人的方向。

「純陽，玄鈴，難不成認不得老夫了。」

不遠處的純陽，玄鈴兩名長老有些尷尬，閃身來到這灰袍老者面前，急忙躬身行禮。

「純陽、玄鈴拜見師叔。」

灰袍老者微笑著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蒼虛懷中襁褓里的嬰孩，將蕭天闕抱了過來。

他目光深邃如星辰大海，看向蕭天闕。

蕭天闕眨巴著眼睛，不哭不鬧，笑著扯拽著他的白須。

身旁的純陽長老一臉好奇，沉吟片刻后開口，「師叔，您渡過那一關了?」

灰袍老者毫無波瀾的搖了搖頭。

蒼虛三人一臉詫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灰袍老者作為蜀山上一任掌門，修為不俗，世間達到他那般境界的不過寥寥數人，竟連他都未能渡過最後的那一道大關。

三人傷感之際，灰袍老者卻忍不住大笑起來，「貧道大限將至竟還能有如此徒孫，好……好，讓師祖送你一份大禮！」

「師尊，萬萬不可啊！」

蒼虛道人心中已然猜測到了自己師尊打算做什麼，連忙開口勸阻。

然，灰袍老者毫不在意，一股精純的力量從他的周身湧入蕭天闕的體內。

蒼虛，純陽，玄鈴三人眼角忍不住紅潤了。

灰袍老者這是將自己身體里殘存的所有力量包括生命精華盡數渡給了蕭天闕！

失去力量后的灰袍老者，宛若火燭抽芯，搖搖欲墜。

他雙手在發顫，將蕭天闕小心翼翼的遞給蒼虛。

蒼老乾癟的手輕擦拭著蒼虛眼角的淚水，「莫哭，朽木枯死，嫩芽初生。」

襁褓當中的蕭天闕更是在此時嚎啕大哭起來。

「孩子，你也知道師祖要離開了嗎？」

灰袍老者死去了，化成點點星光伴隨著輕風消散在天地之間。

他離去之時並未有絲毫痛苦，相反他臉上洋溢的幸福的微笑。

蒼虛三師兄妹跪倒在地，默不出聲，恭送灰袍老者離去。

「天地一氣也，萬物自生自滅焉，皆大道所為。死後精神歸虛，身體歸土，皆入自然。」

諄諄教誨，隨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