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劍尊4

【004】劍尊4

到了飛鴻峰,玉溫玦先是安排了下住宿,西殿夜無月,東殿明奕,主殿則是玉溫玦的地方。前殿接人待事撐排面,後院修身養性上課間。峰上還有美池深林良景,奇花異草珍獸,可謂風水寶地。

頭一天晚上他放兩個新徒弟先休息一晚,熟悉熟悉環境。

明奕把原本放在無憂峰的物品拿了過來,原本她的東西也不多,反倒是夜話燭這個叔叔抽瘋了似的給她塞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用的,一邊塞還一邊碎碎念玉溫玦這人表面溫溫和和實際上無趣的很,他的峰上都不知道幾百年沒人煙了,自家小青衣去了還得受苦。

明奕:……你這樣說他玉溫玦知道嗎?

其實之前明奕也問過夜話燭,這樣那樣的給她開後門是不是不太好?

結果夜話燭理直氣壯道:「我夜家人,就是值得最好的!誰敢有意見?」

明奕:服氣!

最後臨走了,夜話燭遞給了她一枚儲物戒,說:「這是你娘讓我轉交給你的。」

明奕一看,得,全是各式各樣的衣物與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估計她在她娘眼裡還是個寶寶吧。這下吃喝穿用全齊了,比搬家還要有搬家的樣子。

明奕告別夜話燭后,便徑直飛向飛鴻峰。她其實可以自己御劍,畢竟她早就築基了,只是一開始她還不是很熟悉,不敢冒險。

她如今立於雲層之上,看著雲海翻月色,一時間竟也不急著趕回去了。

她想,曾經的她,如何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能馮虛御空,觀賞此景。

回到飛鴻峰,已是丑時。

推開房門,看著清清冷冷的房間,不得不感慨夜話燭說得真的很對,玉溫玦真的太(芬芳)的樸素了,整個房間除了生活必需品,什麼都沒有。將近兩百多平米的房子外加一個閣樓,越大,越顯得寒酸。

於是她只好掏出夜話燭塞給她的東西,一件件布置自己的房間——莫名有點像養成遊戲是怎麼回事兒?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當她打開剛整理好的衣櫃,思索這一天該穿什麼的時候,她腦子裡冷不丁蹦出了個「奇迹明奕環遊世界」。

明奕:!!!

哦,這墮落的生活。

熬了一個通宵的明奕環顧了一下大變樣的房間,欣慰地點了點頭。相比起原來毫無人氣的感覺,現在這房間雖然還是很空曠,但處處都充滿了愜意的生活感,溫馨,舒適。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卯時了,卯時是玉溫玦說好給她們上課的時間。明奕理了理儀容就準備去後院聽她人生中的第一堂修仙課。

後院其實並不是一個小院,相反,它很大,與後山連成一片。

明奕到時,離卯時還有一刻鐘,夜無月早已經在那了。明奕友好地道了聲早,就走到了她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看起了風景。

夜無月應了她一聲,也不管她。

卯時整,院中唯一的石桌旁顯現出了玉溫玦的身影,顯然他比她們任何人到的都早,一直在暗中觀察。

明奕臉上笑嘻嘻地向他問好,內心各種(優美的話語)刷屏:什麼變·態。

而夜無月則是暗暗心驚這玉溫玦,她一點都沒察覺到附近有旁人,心中不由對這個世界的力量更加敬畏一分。

玉溫玦掃視了兩人一眼,面上掛著永恆的微笑,道:「你們兩個人,本尊不知道你們有何種恩怨,只希望你們記住,你們現在同為本尊門下弟子,本尊最是忌諱同門相殘,可明白?」

「弟子遵命。」這是明奕,她不僅擺出一副很乖很好說話的樣子,還順便吐槽了玉溫玦這個笑面虎,真是看得比誰都明白,也藏得比誰都深。

「是。」這是夜無月,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她到沒多想什麼,只是還在糾結到底是要相信記憶還是相信事實。

「好。」玉溫玦點了點頭,「你們二人的比試,本尊全程都有關注。無月你身手很不錯,可惜術法卻跟不上,就像是從來都沒修鍊過,最後也是因此而輸給了青衣。青衣你……術法雖說會用,卻不夠純熟,身手也有,卻勝似沒有,好在頭腦還算靈活,最後贏了無月……也是令人意外。」

正道之首不愧是正道之首,一眼就看出了她們的問題所在。

「你們也應該知道,飛鴻峰向來只出劍修,而劍修的修行也比其他人更為艱險。」玉溫玦繼續道,「你二人一個冰系天靈根,一個雷系天靈根,皆是資質絕頂,前途無量,只是你們需要注意……」

這一天玉溫玦上午給她們講了講修行的大概,下午教了練劍的幾個基本動作,讓她們天天練就結束了。

明奕感覺收穫頗豐,玉溫玦的講解讓她明白了很多之前她一直想不通的關於修鍊的問題。

眼看著夜無月就要到西殿了,明奕斟酌了一下,還是喊住了她:「師姐,等一下!」

夜無月停下了步伐,側頭回望,眉頭緊皺,似乎在問:什麼事?

沒人知道在這一瞬間明奕的心裡閃過多少白蓮花裝可憐的片段。

只見她目露哀傷,我見猶憐,大大的眼睛直盯著夜無月,說:「師姐……不,姐姐,我覺得我們之間,似乎有一些誤會。」

夜無月楞了一下,轉過身來直面明奕,結果對上明奕滿是戲的雙眼,一時間語塞。

斂眸沉默良久,她說:「夜家漠視我十五年是事實,夜家欺辱我十五年也是事實……」

說到這兒,她抬眼看了一下明奕,卻見後者滿眼不可置信,似是從未聽說過她所說的事。她茫然了,是對方在演戲,還是事實真如對方所說有什麼誤會?要說對方演吧,她堂堂夜家嫡女又有什麼必要呢?

「可你沒有刻意害我,也是事實。」夜無月輕輕搖了搖頭,又轉過了身去,「我只能告訴你,我暫時不會把夜家和你混為一談。」

說完她便揚長而去,明奕再喊她,她也沒停下步伐。

明奕將表情改成失落,一路失魂落魄地回了東殿。

就在明奕徹底關上東殿大門的時候,不遠處顯現出了夜無月的身影。她忖度一會兒,便轉身走了。

而東殿的某個窗口后,明奕見夜無月徹底不見了身影后,不由得鬆了口氣:好在我機智多留了個心眼。

來到寢殿後,明奕發覺時間還早,便拿出通訊石,與原主母親聊了一會兒交代了點兒事,然後又在自己小院里練了會兒劍,天便黑了。

……

時光匆匆,已是半年過去。

清明峰,萬卷樓。

夏菁很是無奈地看著又在她萬卷樓過夜的少女,她是又氣又笑又心疼。

只見清晨的陽光灑在少女白瓷般的臉上,眼底黑眼圈深重,明顯通宵達旦地在看書,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著,蜿蜒著勾勒出略顯成熟的曲線。她靜靜地側躺在書堆中,軒窗外的樹也為她而靜止。

「小青衣,快起來了,你看誰來找你了。」夏菁嘆了口氣,自從半年前夜青衣入了宗門后,她這萬卷樓和藏書閣就再沒冷清過,時不時就能看到有個人在其中逛來逛去,甚至於睡在了裡面。

明奕依舊閉著眼,隨手撿起一本書蓋在臉上翻個身繼續睡。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含含糊糊地說:「夏菁姑姑……夏菁姐姐……我的好姐姐……告訴師姐今天可是休息時間啊……別拉我去練武場唔……」

「哦?看來夏峰主與本尊的徒兒關係很好啊。」突然一道含笑量滿滿的男聲響起,驚得明奕直接「垂死病中驚坐起」,隨著她這大動作還飛出去了兩本書,再配上她這震驚的表情,場面說不出的滑稽。

這半年來,她平常除了聽課練劍之外,空餘時間要麼就去其他峰逛逛,蹭蹭課,要麼就是來這清明峰翻看典籍,尋找她所需的資料。要知道各峰峰主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歡她,她想學啥就沒誰拒絕的。

到現在,她差不多已經快把兩棟樓里的書看完了,現在已經只挑重要的書反覆閱讀,企圖從字裡行間里找出點什麼。平常也就只有與她關係有所改善的夜無月來找她切磋,戰績也是各有輸贏,沒想到今天居然是與她關係依舊不遠不近的師父來找她了!

玉溫玦來找她做什麼?

「師、師父,您怎麼……」明奕驚了一瞬間后就恢復了狀態,站起身來賠罪,「徒兒不知師父到來,失態之處,還請師父見諒!」

夏菁沒忍住地笑了,打趣道:「吾何時見過你這正經模樣?尊上有所不知,您這小徒兒來吾這兒向來沒個正形兒。說是關係好,不如說是沒了約束,更加放肆罷了。」

聽聽這滿是寵溺的語氣,明奕只想抹把臉:姐姐,您對我太好了,我想當場去世的心都有了。

玉溫玦則是在她們說話之時不著痕迹地掃了眼地上明奕所看的書,發現她看的都是些上古傳說、修真界通史、人物傳記之類的,以及空間類術法符籙陣法等,眼神一凜。

隨即他便恢復了往日里的笑臉,也打趣道:「沒想到青衣私下裡如此目無尊長,該罰。」

明奕:四十五度角望天,不要問為什麼我的眼中常含淚水。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您還是快告訴她正事兒吧。」夏菁及時打了個圓場,順便一揮手,將攤在地上的書都歸到原位。

明奕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值得玉溫玦親自跑一趟。

玉溫玦卻只是笑了笑道:「你隨本尊來。」

哦,那就是不好對外說的事嘍?

回到飛鴻峰,玉溫玦竟一反常態地帶她去了主殿。

明奕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沒底了。

房內,玉溫玦從書案上抽出一封信,遞給明奕,說:「這是夜家族長寫給本尊的,你看看。」

夜家族長也就是她爹。信的內容大概就是告訴玉溫玦夜家人發現夜無月並不是夜家血脈,而且她沒到玉墟頂的前十五年,身上是一點兒修為也無,突然間有了如此高的修為怕是不簡單,希望玉墟頂小心,順便多多照顧夜青衣。

這也多虧的明奕。半年前,她告訴夜母夜無月突然出現在玉墟頂招生試煉上,並大放異彩,與先前有很大區別,讓夜母好好查查她。

之前夜家有給她傳信,說他們已經查出了夜無月的來歷。明奕也成功說服了她的父母,讓他們串好詞,反正在口頭陳述上要沒怎麼對不起夜無月。

看完信,明奕正想做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就聽到玉溫玦說:「你知道這件事。」

這是個陳述句,而非問句。

明奕的表情卡在一半,不上不下,好不尷尬。好在她臉皮夠厚,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是的,家父之前與徒兒說過。」明奕索性坦白。

心想著玉溫玦是怎麼知道的?

她老爹總不至於賣了她吧?

只見玉溫玦緩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雖然依舊笑著,眼底卻一片冰冷。

「她是九尾天狐你也知道。」

又一個重磅炸彈,炸得明奕差點沒繃住臉。

她有些僵硬地抬起頭,與玉溫玦對視,眼中儘是迷惑:「師父,您在說什麼?九尾天狐是什麼?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內心卻滿是震驚,實在想不通玉溫玦怎麼會知道這個?

玉溫玦只是微笑著沉默,似乎過了很久,他抬眼看了看遠處,說:「你回去罷。」

明奕不著痕迹地鬆了口氣,向他告辭後走向門外,就在她正打開門要走出去的那一刻,身後飄來了一句:「你這麼喜歡了解這個世界,為什麼不來找為師呢?本尊也是很會講故事的。」

一瞬間,明奕身上的寒毛全部豎起。

她轉過身,看向已經坐在了書案前撐著腦袋盯著她的男人。她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她勉強笑笑,說:「講故事這種小事,徒兒怎好意思麻煩師父?」

玉溫玦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為師只怕,徒兒想聽的故事書上看不到啊。」

明奕已經不想思考了——這玉溫玦啥都知道了,她還搞個什麼啊!唯一的問題就只有,他怎麼知道的呢?夜家不會出賣她,也沒什麼能賣她;夜無月這半年沒有,也不因該出過什麼事——除非,玉溫玦和她在研究同一件事。所以能夠通過蛛絲馬跡確定她的目的。

想到此,明奕乾脆破罐子破摔:「師父,這世間,已經多久沒有人真正飛升了?」

玉溫玦眼底閃過一絲瞭然,他回答道:「從未有過。」

明奕嘆了一口氣,緩緩轉回身去,背對著玉溫玦扶著門框,舉頭看向門外高掛的烈陽,眼中難得有了些迷茫。

難道……是她多想了嗎?玉溫玦或許是她完成任務的一大助力?

「師父,夜家並不知此事。」

「本尊知道。」

「……師姐她,是否擁有打破空間的能力?」

「不然本尊為什麼收她為徒?」

「……」明奕豁然轉過頭,有些顫抖,大概是因為,她也沒想到這玉溫玦切開能有這麼黑吧。

純粹就把夜無月當工具人使?

可是,有這麼個工具人在,為什麼原劇情中世界還是崩毀了呢?

玉溫玦這麼牛啤居然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不對,他的目的達到了。

但他的目的並非明奕剛剛想的那樣!

玉溫玦與她關注的事件完全不是同一件,只是過程上重疊了罷了。

他或許只是想利用夜無月打破空間的能力,好讓他飛升上界。但明奕則是想讓這個世界正常。

於是,明奕決定繼續戲精下去:「師父,您做什麼弟子都會支持的。恕告辭。」

明奕的內心:口區。

果然自己不擅長這類人設。

玉溫玦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難得愣了一下。

小徒弟這麼有趣,那暫時就不殺她了。

另一邊,離開了主殿範圍后的明奕,突然像瘋了似的往斷雲峰跑去。

剛從外邊獵野歸來的夜無月正好看到她飛似的身影,有些疑惑,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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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我只想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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