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沒有如果

「大師兄，我們可準備好了啊。」

身後的熟悉聲音讓慕清澤勾唇笑了笑，一轉身，就看到以季飛馳，徐飛為首的乾修派弟子們聚集在他的身後。

季飛馳神秘兮兮的將手中的小冊子舉了起來：「大師兄，這可是重要東西啊。」

今天他心情好，也任由他們胡鬧，笑的有些肆意，慕清澤抱著胳膊，很是給面子的問了一句：「什麼東西？」

朝著遠去那邊的人們看了一眼，季飛馳擠了過來，悄聲道：「這可是花了大價錢，從那些小妖們手裡換過來的，裡邊寫了小師姐從小到大的喜好，重要事例什麼的呢。」

眼神從那個小冊子上掠過，慕清澤挑了挑眉，兩隻手指一動，就將那個被季飛馳寶貝的冊子給拿了過來，粗略的翻了一眼，倒是讓他挑了挑眉。

一旁的徐飛噗嗤笑了出來，同那些小弟子們對視了一眼：「雖然說吧，師兄，小師姐的什麼都是你最熟悉的，可她那般小時候的事情···」這般說著，還賤兮兮的甩了個眼神，示意他手中捏著的小冊子。

其實說起來，這場婚姻準備的匆忙，卻一點都不簡略，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妖界總不會卻了他們女帝成婚的東西唄。來參加婚宴的，也大都享受的不錯了。

丘黎手中的酒不斷，眼神卻沒有一絲的迷離，他自然是能發現，沈兮早就不在殿中的事情，扯了扯唇角，那抹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嘲諷。

他倒也不算是虧了，到底還是看到了那如火嫁衣著於她身的樣子，猛地站了起來，大殿忽然寂靜，丘黎身後的竹一也跟著他站起，一副乖巧的樣子。

台上的白后等人也看向他，丘黎，喜歡自家女兒的仙界太子，他們自然不是半分沒有關注的，甚至從他一進入妖界，就吩咐了人著重觀察他。

如今看到他站起來，眼神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丘黎面上不見喜怒，甚至看向白后等人的目光，也同剛才的沒有絲毫變化，手中的杯子舉起，沉聲道：「丘黎賀，慕清澤沈兮大婚，祝，永結同心，永世好合。」

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置於桌上，再不看其他人，轉身就走。

他來祝賀的，同什麼仙界妖界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之所以來，只是因為，那個人是沈兮。也只能是沈兮。

什麼妖界女帝，什麼白兮，對他來說，那個人，只是沈兮。

他一旦留戀都沒有的離開，身後的竹一也只是朝著白帝那邊行了個禮，跟著自家主子就走。

等到場中的人反應過來之後，也只來得及看到丘黎的衣角了。

離開大殿的丘黎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朝著妖界外面走去，身後的竹一也一句話不說的跟著他，直到面前的人忽然停住腳步。

竹一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能看到的就是被一大群小婢女圍著身著紅衣的沈兮。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那邊小婢女們正嘻嘻哈哈的笑著，忽然看到這位，就都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朝著丘黎行了個禮。

沈兮沒動，丘黎也沒動，雙方對視了一會，直到後者微微動個動：「新婚快樂。」

這種奇怪的氣氛讓周圍的小婢女互相看了看，卻也都乖巧的一句話不說，當做自己聽不到一樣。

沈兮挑眉，連這個動作都和以前一模一樣：「謝謝。」

這倒又一下子沉默了下去，丘黎有多了解沈兮，怕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對面那個姑娘無名指動了動，他就知道她有些不自在了。

「華岑的事···」

也就剛說了這幾個字，沈兮就不再說下去了，丘黎愣了愣，搖了搖頭，平心而論，華岑到這個地步，到也怪不了沈兮，但若說一點都不怪沈兮，從他這個做哥哥的角度去看，也不合理。

「今天這樣的日子，就不要再說了。」丘黎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的沈兮，似乎想到什麼一樣，勾唇笑了笑：「新婚快樂。」

這是他第二次說了，沈兮也依舊是點頭：「謝謝。」

「那，我便先走了。」

「好。」

兩個人的談話生疏到讓丘黎心攪，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朝著沈兮的身後走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沈兮忽然聽到一句：「若從小照顧你的人是我，若那個將你從外邊撿回來的人事我，是不是如今那個人，也能是我？」

沈兮沒有回頭，也沒有看他，卻因為他說的話目光放柔了些：「沒有如果，也沒有那個人，只有慕清澤。」

話一說完，不再給丘黎說話的機會，朝著自己的院子就走去。很顯然，剛才的目光放柔，也只是因為想起了自小同自家師兄的相處，而不是因為丘黎。

丘黎宛如失了神一樣，站在那裡半天，直到後來，也只是目光有了些神色，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竹一不見。

沈兮再往前走的時候，身邊忽然沉寂了很多，剛才還打打鬧鬧的小丫頭們，卻因為剛才的氣氛詭異，而莫名沉默了下去。

腳下不停，沈兮忽然開口說了句：「這件事情，別傳出去。」

那些小丫頭們幾乎沒有思考，齊聲答道：「婢子知道。」

「妖界女帝，請留步。」

略有些稚嫩的聲音讓眾人止住腳步，回頭看過去，對面的小童子雖說人小，拂塵一拿，仙袍一穿，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了仙風道骨的感覺。

眼看著自己陛下不說話，阮軟就彎了彎眉，開口道：「不知這位童子，是哪一位家裡的？」

「仙界太子。」

阮軟忽然沉默，然後回頭看那一位。

沈兮也挑了挑眉，倒是想起來曾經在丘黎身邊看到過他：「有什麼事？」

竹一抬頭看她，沈兮那一身紅衣，她本就相貌出眾，如今因為這火一般的嫁衣，倒在人群中越發的顯眼，行了個禮，才開口道：「我本事一顆竹精，卻因為您的一句話和一個撫摸，被太子所賜予仙氣，這才逃脫了被人欺辱的命運，成了仙界的童子，您壓根不知道他有多歡喜於你，歡喜到，那顆心，那條命都很不得給了你。」

察覺到對方因為自己的話神色有些不耐，竹一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說：「難道您不覺的自己很過分嗎？他那般喜歡你，他的生活幾乎什麼東西都是和你有關，哪怕你今日騙騙他，說一句假話，也不至於讓他對活著都沒了希望，妖界女帝，看在他那麼喜歡您的份上，不能幫幫他嗎？」

沈兮眉尖挑了挑，那雙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是一絲嘲諷：「說假話騙騙他？讓他活在謊言里？口口聲聲說你家主子多歡喜我，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歡喜我的夫君，哪怕一點誤會，都不想讓他有。」

竹一忽然愣住，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最終只是擠出幾個字：「你真是太自私了。」

自私，沈兮不怒反笑：「哪有如何呢？」

這話說完，直接轉身走人，不再理他。

那些小婢女多多少少都掃了竹一一眼，然後跟著沈兮就走人了，

阮軟眸子一轉，卻悄聲的向後退了兩步，身後的小丫頭們都看到了，不過也沒有攔著她，只是對著她使了個眼神。

眼看著一幫子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了一個長得妖媚的小姑娘，竹一依舊是氣呼呼的樣子，不過阮軟也沒等到他先說話，瞅了一眼走遠的自家陛下，立馬回頭。

「喂，我不管你是誰家的什麼東西還是什麼精，這裡是妖界，剛剛你說話的，是我們妖界的女帝，陛下同你說一句話，不光是因為她為人良善，你以為，若不是因為她對那什麼仙界太子有一絲憐憫的話，你有同她說話的機會？」

竹一被懟的一愣一愣的，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又聽到面前的小姑娘說：「更何況，你這個小童子有病吧，你家主子喜歡我們陛下，我們陛下就得照顧他一下了？照你這樣說，我們妖界喜歡我家陛下的沒有幾萬也有幾千了，我家陛下還得一個個照顧著去，顧忌別人的心情？」

「還有啊，我家陛下和帝夫的感情好著呢，你家主子有多喜歡我家陛下，帝夫比他喜歡的多了多了。為你家主子著想是沒錯，可你也別忘了，在這妖界，還沒人能打大的過我家陛下。」

最後一句話有些威脅的意思，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就走人了，她也只是因為氣不過所以才開口懟了懟這個小童子，接下來就是帝夫鬧洞房了，可是重要的事，這種小人物，她可沒工夫管了。

她說完了，人也轉身就走了，竹一氣的臉頰鼓鼓的，手捏的緊緊的，一束白光從他手裡出現。

「若是動手，你這條命，就留著這裡吧。」

忽然出現的男聲讓竹一有些發愣，轉了轉頭，就看到了坐在屋頂上的尹初年，這個人他也不陌生，想了想雙方的實力察覺，倒是咬了咬牙，看了看逐漸遠去的人，和那個躺在屋頂上的人，將手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