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言
長安城東市的盡頭，一轉彎便是莫煜的宅子。
宅子不大，卻挺別緻。
此時，莫煜站在宋玥菱的房間門外。
「莫少爺，我家小姐怎麼樣了？」碧柔著急的問著。
小姐吐了兩大口血，碧柔的眼裡滿是心疼。疼他的老爺沒有了，如果跟親人一般的小姐也出事了，碧柔感覺自己活不下去了。
「已無性命之憂，後面就看她自己想不想振作起來了。」
莫煜站在那裡，眉頭緊鎖，他知道她已經醒了，卻不願意醒來。
「老爺走了，小姐肯定受不了的，老爺可是從來不對小姐說一句重話，他們倆的感情不是昨天吵個架就沒有了的。莫少爺，你可要救救我們家小姐啊。」碧柔早已痛哭流涕的跪著懇求著莫煜。
只是，不等莫煜開口，門突然從裡面打開。
宋玥菱站在門口，面無血色，眼睛里滿是瘮人的寒意。那寒意直接震懾著莫煜的心頭。
「我可是宋清之女，怎麼會如此一蹶不振。我爹爹的仇尚未得報，我怎麼會就這麼醒不來，碧柔，虧你跟了你家小姐這麼久，竟如此看待我。」宋玥菱看著地上跪著的碧柔，冷冷說道。
然後又轉眼看著莫煜，「莫少爺，說說我爹爹跟你交待的事情吧。」
她知道，莫煜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
昨日里，莫煜本是去宋清藥鋪找宋清商談葯社之事，卻見宋清一直精神不振，半晌跟他說，要將自己的女兒託付給他。
直覺告訴他，宋清在隱瞞著什麼，幾番問了下來，宋清卻不想說，只說女兒到現在出去喝酒了還沒有回來，讓莫煜出去尋尋。
再後來便是莫煜第二天一大早收到宋清送來的書信，拜託他一定要照顧好宋玥菱，一定要趕緊去宋家將宋玥菱接走。
莫煜趕到的時候，宋玥菱正往外走。身後，宋清站在那裡已經淚流滿面，來不及想其他的，莫煜追著宋玥菱而去。
將宋玥菱安頓好以後，莫煜覺得不對勁，趕緊奔到宋清藥鋪，本來想問個明白，卻發現宋清的屍首已經掛在了門頭上。
……
聽著莫煜的講述，宋玥菱強忍住心頭的痛苦，轉而望著他：「我爹爹定是被人威脅了，而且是拿我的性命威脅的。」
她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地籠！一定是地籠！
宋玥菱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莫煜的手，急忙說道：「你知道地籠在哪裡對不對？你上次去過的，你現在帶我去，我要蕩平地籠！」宋玥菱急切的說著。
對於地籠，莫煜何嘗沒有想到。
可是，如今的地籠，今非昔比。想要蕩平地籠，談何容易。
「地籠八千教眾，為首的龍王更是神秘莫測，我自認為武功一流，上次去了卻也是帶著傷回來，你認為你能蕩平地籠？」莫煜看著宋玥菱，毫不隱諱的打擊著。
宋玥菱如醍醐灌頂！
莫煜說的沒有錯！她哪裡來的能力蕩平地籠？
單單能制毒，想要近身殺了沈行和秋風霖那是幾乎不可能。
莫煜說完了那句話后，宋玥菱沒有再說話。
坐在房間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第一天，宋玥菱閉門不出，莫煜安排下人做得飯菜放在門口一動不動。
第二天，宋玥菱去了一趟宋清藥鋪，安排了宋清的身後事。
第三天，宋玥菱開始大口的吃飯，大口的吃肉，順道回了宋清藥鋪。
碧柔做了宋清藥鋪的掌柜的。而宋玥菱，則依舊整天泡在後面的藥材庫里搗鼓著什麼。
……
七天過去了，宋清藥鋪正常開業。
雖然宋清不在了，宋清藥鋪卻依舊是門庭若市。
大家都知道宋清死了，宋家只剩下一個宋玥菱，那些平日里受到宋清恩惠的人，更是經常過來買藥材，有的順道帶一點家裡的雞蛋青菜鮮肉等送給碧柔，叮囑她一定要做給宋小姐吃。
宋家藥鋪對面的茶樓里，莫煜坐在那裡，正好能看到宋家後院的某一扇門。
宋玥菱呆在裡面又是一整天沒有出來了。
墨家軍師，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拓跋文。不知何時出現在莫煜身旁，「家主，您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天了。宋小姐天天呆在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安危，幫中還有許多事務等著您去處理。」
莫煜也算是拓跋文從小看著長大的，以前的莫煜，做事果敢，從不拖泥帶水。
不知何時，他竟整日里做事恍惚，一碰到關於宋玥菱的事情便沒有了尺寸。上一次，他只是外出了一次，家主便帶著幽瞳獨闖地籠。這哪裡還是之前深思熟慮，心思縝密的家主。
拓跋文的話，莫煜直接不回，他只記得自己已經喝了第十五杯茶水，上了三趟廁所。
整整一天了，她還是沒有出來，竟不吃不喝。
「地籠那邊有什麼動靜？」莫煜突然開口。
拓跋文臉上帶著不悅，「地籠一直神出鬼沒，而且他們只是一個殺手組織，自然是遇到賞金了才會出來，近來沒有什麼動靜。」說完，又繼續說道：「家主做事之前還請三思，莫要害無辜兄弟的性命喪失。」
莫煜手裡的杯子突然被猛地捏碎，莫煜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此刻變得更加冷氣逼人，完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不是說話太放肆了！」
「就算是家主今日殺了我，我也要說！那宋玥菱不過是一普通的女子，竟值得您如此對待，你如此對待她，可她呢，對家主您卻是一點感激都沒有。」拓跋文越說越激動。
下一刻，一陣掌風襲來，拓跋文悶哼一聲，撞倒了一旁的桌子。
「我答應過宋清，一定要護她周全。便不能食言。再者，她對於我，還有其他的用處。」莫煜看著拓跋文冷冷說道。
「你走吧，我稍後便回！」不等拓跋文開口，莫煜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身後，拓跋文捂著胸口，喘著粗氣，氣得一腳踹飛面前的椅子，瞬間那椅子便支離破碎。
夜晚來臨，莫煜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宋家的院子里那顆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