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弱國無顏面

第212章 弱國無顏面

劉勛武之所以帶他們參加西洋舞會,是為了讓這幫年輕精英出來見見世面,開拓眼界,同時儘快適應西洋人的生活節奏和環境。

剛才進來的時候,這些大齋年輕一輩的精英的注意力還都放在了桌子的食物上,但隨著來往洋人看向他們的異樣目光越來越多,他們的注意力也逐漸轉移到了周圍人的表情和言語上。

「太過分了!」在使團中身材最魁梧、年齡最大的朱啟林猛地握緊了拳頭,轉頭怒視右側不遠處一個正在和貴婦人調笑的大鼻子洋人,雙拳緊握,青筋浮現,顯然那洋人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朱啟林的舉動早在劉勛武的預料之中,在這群孩子裡面,朱啟林的身份最為突出,他是前江西總督朱清武的兒子,自小就順風順水,又何曾聽過那些閑言閑語。這時幾個和朱啟林交好的同伴也站了起來,準備過去給那洋人一點教訓。

「你們站住!」劉勛武立刻叫住了他們,站起來站在眾人面前,表情嚴肅的說道:「你們想要幹什麼?想要過去打他一頓,出出氣?」

「難道打不得嗎?」朱啟林上前一步,站在了劉勛武面前,說道:「劉大人不要用什麼會引起國際紛爭來搪塞我等,我就不信那個洋人會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讓一個國家為他出頭!」

「不錯!一個洋人的確不算什麼。」劉勛武視朱啟林高漲的氣勢為無物,冷靜的說道:「但以後呢?難道那些洋人嘲笑你們一句,你們都要大打出手嗎?別忘了,你們可是要在國外待上三四年,你們每天都有可能會遇到這樣的洋人,若每次你們都用拳頭解決問題的話,我想等我來接你們的時候,都只會接到你們的骨灰。那麼朝廷派你們到英國又有什麼意義呢?」

眾人剛剛被朱啟林挑起的情緒立刻降了下去,朱啟林也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拳頭,臉上浮現出悲憤之情。雖然劉勛武的話很難聽,但他說的也都是事實,眾人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回去。

劉勛武表情緩和下來,拍了拍朱啟林的肩膀,拉著他坐回到椅子上,隨後像是對他,也像是對所有人,說道:「忍辱負重是你們現在該做的,你們要記住這一張張充滿蔑視的表情,他們之所以蔑視我們,是因為我們的國家弱小,而我們想要爭回這口氣,就一定要讓國家強大起來,把這些輕蔑的表情一個個的還給他們,你們明白嗎?」

「明白!」在劉勛武的話音落下,眾人齊聲回答,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莊嚴肅穆,整個人也迅速成熟起來。

「好!說得好!」

這時,在劉勛武身旁不遠處的一張桌子處傳來了一聲讚揚,劉勛武轉頭看了過去,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就見韓宣武神情自若的坐在一張桌子旁,桌子擺放著一些華夏小菜和一壺白瓷裝的瀘州老窖,這一幕在滿是西洋菜肴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醒目。最讓劉勛武吃驚的是在他身後站著一位身穿經理服飾的洋人,其舉止之恭敬讓人難以想象。

劉勛武這幾天也有接觸過這名洋人,知道他是船上的上等艙侍應經理,並精通東西方文化,能夠說一口比絕大多數華人都好的京話,而且在船上他的身份只比船長和大副低一點。

雖然這洋人對華人有著很深的好感,但是和劉勛武相處起來卻也只是點頭之交,決難像如今這樣舉止神情畢恭畢敬。

原本韓宣武不想參加這種晚宴舞會,只不過最後架不住林克的勸說,也就勉為其難的參加了。而安吉拉根本不用去說,她早已打扮的花枝招展,嫻熟的混入西洋貴婦群里,悄悄打聽著歐洲最近的動態。

到了舞會後,林克著實給了韓宣武一個驚喜,不但親手做了幾樣地道的魯系小菜,還拿出了一壺陳年的瀘州老窖,這也令他對新收的這個徒弟愈發的滿意了。

由於林克一直侍立在韓宣武身後,這使得舞會上的那些洋人們以為他是什麼大人物。在言語和視線上都沒有露出多少輕蔑,反而更多顯現出來的是好奇,更有甚者,一些做東方貿易的洋商和對東方文化好奇的貴婦人也湊上前來,想要與之結交。

這使得韓宣武隱隱成了舞會上的一個焦點。

韓宣武表情一直都顯得格外冷淡,因為他從劉勛武等人的身上能夠感受到屈辱。之後劉勛武的那一番忍辱負重論,讓他舒眉點頭,忍不住鼓掌叫好。

這時,劉勛武看見韓宣武后,臉上不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馬上大步走了過來。

「韓先生,勛武有禮了。」走到近前,劉勛武恭敬的行禮道。

「坐!」韓宣武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等到劉勛武拘謹的坐下,韓宣武親手端起酒壺,為劉勛武倒上了一杯酒,舉杯敬道:「劉大人剛才那番忍辱負重論,著實令人欽佩。自古以來,我炎黃子孫並不缺少那種為國為民的熱血男兒,真正缺少的是那些心中有志、為國忍辱的大才。劉大人正是這種大才,還請飲上此杯,表我敬意!」

「當不得韓先生之贊,劉某愧受了!」劉勛武為給韓宣武留下好印象,當即將杯中之酒飲盡。

韓宣武笑了笑,又說道:「我見劉大人帶著一幫朝廷的人去往歐洲,莫非兩國談判已經談完了?」

劉勛武聞言一愣,接著看著旁邊束手而立的的林克,他欲言又止。

當下時節,中英兩國談判仍然是處於絕密狀態。劉勛武不便當著外人的面談論此事。

「林克是我新收的弟子。」韓宣武見對方為難,臉色淡然的提醒了一句。

「劉大人,你好!」林克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林經理能拜在韓先生門下,真是可喜可賀。劉某深感羨慕。」劉勛武看向林克,說道。

「我能拜在師傅門下是三生有幸!」林克點點頭,鄭重的說道。

這時,劉勛武看了看左右,然後對著韓宣武,小聲道:「既然林經理不是外人,那我就放心了。

韓先生,據在下所知,朝廷已經和英國達成初步共識,十字教叛亂最終會被平定,而兩廣和廣州城也會重新回到朝廷手裡。」

「呵呵!想必朝廷這次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吧!」韓宣武聽后冷笑道。

「先生說的是。」劉勛武聞言臉色尷尬道。

就在劉勛武不知該怎樣往下說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只見剛才那名大鼻子洋人此刻正耍寶似的站在眾大齋年輕士官面前,揮舞著拳頭,口中說著一些難聽的污言穢語。在見到一旁的貴婦人們因他的舉動而嘻笑不已的時候,這洋人變得愈發張狂,顯然是想要借著羞辱華夏人來討那些貴婦人的歡心。

面對這個無理取鬧的洋人,這些年輕人一個個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怒目而視,一雙雙眼睛都瞪出血絲來。

雖然他們很想動手,但一想到劉勛武的話,想到朝廷以及父輩對他們的期望,身體便像是被釘在了椅子上一般,沒有動彈分毫。

劉勛武的臉上此刻也露出了氣惱之色,但看到他們能夠忍人所不能忍之事,心裡不禁感到了一絲欣慰,同時也為這些年輕人將來在海外可能會遭遇的種種恥辱,而感到一絲愧疚。

大齋國勢傾頹,屢屢敗於西洋列強手裡,致使炎黃子孫也在西洋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劉勛武能夠忍,但韓宣武卻不能忍。

他臉上閃過一絲冷色,冷聲說道:「既然剛才這傢伙說我們是未開化的蠻夷,我就讓他當個蠻夷好了!」

「韓先生,不要動怒!這是在西洋人的船上。」劉勛武聞言一驚,急忙勸說道。

「放心!」韓宣武笑著拍了怕劉勛武的肩膀,說道:「我自有分寸。」

說著話,韓宣武伸手拿起酒壺,將一半壺中之酒倒入手心,隨後收攏拳頭,將其握住。一旁的劉勛武和林克全都驚訝的看著韓宣武的動作,因為他們看見當酒水落在韓宣武的手上時,酒竟然沒有散開流走,反而像是水銀似的凝聚在了一起。

下一秒,就見原本聚成一團的酒水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色酒霧。

緊接著,韓宣武抬起手將酒霧對準了那大鼻子洋人,輕輕吹了一口氣,那酒霧像是離弦利箭一般,瞬間射了出去,打在了目標的脖子上,沒入其體內。

這一切發生在一眨眼之間,周圍沒有任何人發現異樣,就連那大鼻子洋人也只是感覺到脖子些微的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又繼續他的耍寶挑釁。

很快,酒霧的功效便開始凸顯出來,那大鼻子洋人臉色變得通紅,嘴裡也開始胡說八道起來,針對的對象不單是大齋人,連周圍所有人都似乎成了他攻擊的目標。

這洋人的舉止讓周圍看熱鬧的洋人不禁一愣,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那名大鼻子洋人又做出了一件驚世駭俗之事。只見他飛身撲到了剛才嘲笑得最大聲的一名貴婦人身上,將她壓制在身下,一把撕開兩人的衣物,在對方還沒清醒過來之前,下身一挺,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其**了起來。

整個舞會頓時為之一靜,很快更大的喧嘩聲跟著響起,在大部分的女人們全都逃似的跑出了大廳,還有一些女人則躲得遠遠的,將扇子擋在臉上,眼睛卻不時的向這邊偷看過來。

眼見這種無比荒唐之事發生,一旁的洋人們叫罵著衝上前去,想要將身體聳動不停的大鼻子洋人,從貴婦人身上拉開。

誰知那大鼻子洋人變得極為兇猛,六七個人竟然也無法制住他,反而被他給甩了出去。一時間整個大廳變得亂糟糟的,一些機靈的侍應則跑出去叫身強體壯的水手幫忙,而那些混進來的下等艙乘客則有了可趁之機,一邊將桌上的美食包裹了起來,一邊渾水摸魚,將靈巧的手指對準了那些看熱鬧之人的錢包上。

大廳一時間變得混亂不堪,反而那些大齋年輕人們顯得格外鎮靜。他們一個個穩如磐石站在原地不動,滿臉嘲諷的看著眼前這荒謬一幕,看得是津津有味,渾然忘記了什麼是非禮勿視。

「韓...韓先生,您出手真是別具一格!」劉勛武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過了良久才合上嘴巴,轉頭驚訝的看著韓宣武,感嘆道。

「只是略施薄懲而已」韓宣武淡然一笑后,扭頭看了看身旁一臉敬羨的林克,告誡道:「這只是外道邪術,你是修佛之人,學了有害無益!」

「弟子明白!」林克的心態很快調整了過來,隨後看見一些水手快步走了進來,便說道:「弟子先去處理事情了!」

「你去吧!」韓宣武點點頭道。

有了林克出手,大廳里的混亂很快平定下來,那大洋鼻子洋人也把人水手們捆成一團死豬,生生拖著離開了大廳。

眼見事情被平息,韓宣武和劉勛武也失去了閑聊的心情,相互道了一聲別,又約了一個再會的時間,便各自起身離開了大廳。

那些年年輕人見劉勛武站了起來,也不好再待下去,紛紛起身,依依不捨的跟著走出了大廳。

離開大廳,韓宣武將跟隨而來的安吉拉幾句話打發回船艙,自己獨自來到了船頭的甲板上。

相比起大廳里的嘈雜,這裡顯得格外寂靜,周圍只有寥寥幾對情侶在相互依偎著,享受著夜晚清涼的海風,聽著四周的浪濤,氣氛十分浪漫。

韓宣武走到一處船舷旁,靠在上面,微微閉上眼睛,看上去像是在想事情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四周圍的情侶全都回了艙房,甲板上只剩下韓宣武一人,他忽然開口沖著一旁空無一人的纜繩墩說道:「你在那裡盯了這麼久?也該出來談談了吧!」

話音落下,四周圍沒有任何變化,而船外浪花拍打船身發出的異響就像是對韓宣武的反常舉動發出嘲笑一般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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