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個瘋子！
這一刻。
婉婉她真的……擋在了江北身前。
她舉著雙手將江北護在身後，然後用稚嫩的喊聲朝著這些混子們喊著：「你們不許欺負我爸爸，不許欺負！」
「咳，咳咳！爸爸沒事。」江北摸了摸女兒的頭，將她輕輕的推到自己的身後。
「聽爸爸的話，不要去看，交給爸爸，不會有事的。」
江北的胸口像是要炸開了一般，他緊緊地低著頭，努力喘息著。
他不想讓自己猙獰的表情嚇到女兒。
「嗯，婉婉聽話，婉婉還想讓爸爸帶我去公園呢，爸爸一定不要有事好不好。」
「好。」江北重重的答道，「爸爸……答應你。」
江北重新抬起頭，那雙滿布血絲的雙眼攝人心脾，目光如野獸般冰冷，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些混子。
菜刀上的血跡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三哥口中的嚎叫聲彷彿是這一刻最有力的陪襯。
這一刻。
他不止是那個拿不出錢的廢物賭狗。
他也是一個在為了妻女安危而拚命的，亡命徒！
江北平靜看著眼前被嚇破了膽的幾人，突然笑了出來，那被鮮血沾染成鮮紅色的牙齒，映入眾人眼中。
他笑的肆無忌憚！
「我敢殺人。」江北緩緩的說著，舉起了手中的菜刀，對著他們！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躺在地上抱著胳膊嚎叫的老三。
這一刻后，笑容盡散。
他如野獸般的怒吼道：「來啊！」
「四哥，你帶著三哥去找老大，快，快去，老大應該還在樓下，我們在這看著他！」
「好，你們自己小心，等老大過來解決。」
「快點，這是個瘋子……」
待那老四帶著被砍傷的三哥離開，屋內只剩下了最後兩個混子。
他們已經退到了門口，拎著棍棒的手都在輕輕顫抖著，甚至都不敢去看眼前這個陷入瘋狂的男人！
那菜刀上鮮血滴落的，清晰可聞的聲音，一刻不停的刺激著他們的耳膜。
還有江北那粗重的喘息聲，都讓他們背後的汗毛根根倒立起來！
……
江北緩緩轉頭看向了徐馨蓉。
可是等著他的，是一成不變的默然，甚至眼中已經連絕望的光都沒有了。
他沒有什麼痛心，他知道他以前都做過什麼。
尤其是眼下，這些追債的人都找上門了，還險些連累到了她們。
「馨蓉，相信我，我會解決好的，以後都不會有這種麻煩的，我們……」江北放下了手中的刀，努力的說著。
他沒得到徐馨蓉的回應，她的目光早就已經從江北身上移開了，輕輕拉住了自己的女兒。
「馨蓉，你先帶著婉婉進屋……別讓她再看了，我會處理好的。」江北輕聲說著，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徐馨蓉沒有回應他，但卻已經抱起了婉婉。
「爸爸……」婉婉的小腦袋從徐馨蓉的脖頸旁伸了出來，輕聲喚著。
「爸爸沒事，相信爸爸好嗎，回屋等等爸爸，一切都會好的。」江北輕輕的笑著。
「爸爸，那婉婉在屋裡等你。」
房門關上，客廳內的氣氛也再次僵持了下來。
江北坐在木椅上，慢慢的平穩著呼吸，他要儘可能的恢復力氣，對付接下來的混混頭子，張律中，那個刀口舔血過來的男人。
但哪怕是真的拿命去搏，他也不能讓對方傷害到自己的妻女！
他剛剛沒有騙人。
他真的敢殺人！
不多時，樓道內又響起了腳步聲，是在樓下等著的張律中來了。
江北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卧室突然傳出了開門聲，江北猛地轉過頭，他看著從屋內緩緩走出的徐馨蓉，微微失神。
「你出來做什麼！」江北壓低了聲音，急切的喊道。
「你出來做什麼，回去，回去行嗎……」
他渾身都在顫慄著。
他並不知道張律中到來後會是什麼模樣。
哪怕這個男人在上一世曾如死狗一樣跪在自己身前。
但是他不敢賭……
他不能讓自己的妻女受到一點點傷害！
「回去行嗎……馨蓉，你相信我一次，最後相信我一次。」江北哀求著，眼中的痛苦盡顯無疑。
「婉婉睡下了，你還是想想怎麼保住你的手吧。」
徐馨蓉淡淡的說著，然後便坐在了木椅的角落處。
目光輕輕瞥了一眼江北手中那把血跡還沒幹涸的菜刀，便轉過頭看著窗外。
待張律中進門后，便是眼下這一番景象。
一個美麗的側臉看著窗外，目光毫無波動。
還有那個面色蒼白，拎著菜刀，坐在木椅上的男人，看起來虛弱無比。
但他那雙滿布血絲的眼睛是那麼可怖，竟讓刀口舔血十餘年的張律中都忍不住有些膽寒。
眼前的人絕對是個瘋子！
而且剛剛老三的傷口他也看到了……
那怎麼可能是用菜刀砍出來的？
但偏偏這是事實……這個江北，是想要老三的一條胳膊啊！
「你好。」江北緩緩抬起頭，咧了咧嘴，看著這個一米八多的寸頭漢子。
這位混子頭目和上一世一樣，看起來更像一個生意人，反倒是自己，更像一個刀口舔血的惡魔。
「你好，江先生。」張律中緩緩開口，然後拉過了餐桌旁的椅子，坐在江北不遠處，後面湧進來的六七個小弟也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大哥……就是他，就是這個瘋子，我們就是讓他還錢，他沒錢，還要讓我們滾，還拿刀砍了三哥！」其中一個留在這邊混子指著江北大喊著。
江北輕輕的看了一眼徐馨蓉的側影。
不知是從何處又湧出了力量，握著菜刀的手更緊了幾分。
他知道，眼前的幾人絕對是帶著刀來的……
但這一刻，他已經不怕死了！
重活一世，如果不能讓我挽回妻女，不能補償他們……那就用我這條命，來換她們的命。
這樣總行了吧？
這樣，也算是值得了吧！
「是嗎？」張律中眉頭緊皺，認真的問道。
不知是在問那個搬弄是非的混子，還是在問眼前的江北。
「我沒錢。」江北點了點頭，目光突然凝住，看著張律中一字一字的說道：「但是……誰敢動我老婆，誰敢動我女兒，我就殺誰！」
「拿命換命，我也不虧。」
江北咧開嘴，無聲的笑著。
他要換回來的，是自己老婆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