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過往

對於查爾斯的說辭，安娜貝爾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查爾斯，而後專心對付起擺在自己身前的食物。

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查爾斯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淡淡一笑，慢條斯理地享用起餐盤內的烤肉和白麵包，等吃完后，他將裝在酒杯里的暗紅色葡萄酒一飲而盡，又看向面前早就吃完卻沒有離開的安娜貝爾。

還未等他開口，安娜貝爾先出聲道：「我在想，你這樣一位高貴的王子為什麼一定要學習黑魔法呢，按理說，像你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離黑魔法越遠越好么。」

「那你呢，你也是貴族家庭出身，你又為什麼成為亡靈法師？」查爾斯反問道。

「我是被迫的。」安娜貝爾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隨即又閃過一絲痛恨，「還記得四年前蘭恩城內曾經有過一次轟動全城的黑魔法師綁架案嗎，那時有許多貴族子弟被協會以各種手段綁走，如果不是某個人幸運逃出來，外人根本不知道有人被綁架了。」

查爾斯點點頭，道：「記得，我記得事情暴露后，我父親大發雷霆，在蘭恩城進行軍事管制，搜捕亡靈法師，並以火刑處死了至少兩百多個被指控為亡靈法師的有嫌疑的人。」

說完，他又想起了被當做行刑場的光明大教堂前面的廣場，在軍事管制的那幾天里，有許多人被抓捕入獄，並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押到廣場上，在光明牧師的監管下架上十字架，活活燒死。

哪怕是到現在，查爾斯還是認為那被燒死的兩百多個人里最多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是真的亡靈法師，其餘人只是被冤枉的無辜平民，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和老國王說出自己的看法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意味深長地說出一句話。

「沒人在乎他們是不是亡靈法師，查爾斯，他們只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和憤怒，只有那些人的死亡才能安撫人們的情緒，等你以後成為掌權者，你就能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了。」

見查爾斯還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安娜貝爾也沒有再費口舌舊事重提，她說道：「我就是被協會綁架的一員，協會綁架我們的目的就是把我們轉變為擁有意識的傀儡，能夠幫協會穩固在蘭恩城的地位。」

「這和我聽說的不一樣，當時的官方說法是準備把你們這些被綁架的人用作獻祭的材料。」查爾斯單手托腮，回憶道。

安娜貝爾冷笑一聲，道：「他們怎麼可能把協會的真實目的放出來，這要是被人們知道了，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而且，我想你在這之前從未聽說過黑魔法師擁有能夠將一個正常人轉變為擁有意識的傀儡的能力吧。」

「這個我確實沒聽說過。」查爾斯點點頭，這個能力哪怕是被他反噬的約翰法師都不曾擁有過——看樣子，黑魔法師協會裡還有很多不為常人所知的秘密啊。

這反而讓查爾斯心底生出濃濃的求知慾，他對安娜貝爾說道：「我想知道關於這個法術的所有情報。」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因為我知道的也很少。」安娜貝爾聳聳肩，她頓了頓，又道：「我比較幸運，在被抓進他們的據點時，我被一個穿著白色長袍手持章魚頭權杖的老人看上了，按照他的原話來說，我應該成為黑魔法師的一員，而不是成為一個傀儡，那是最無法忍受的浪費。」

「當時我並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但為了不變成他們的傀儡，我只能被迫同意他的要求，成為他的學徒，修鍊黑魔法，成為協會中的一員。」

「等到了後來，我才終於明白了他那段話的意思，我的確很適合修鍊黑魔法。」她無奈地笑了一聲，道：「因為我發現，和其他人相比我掌握法術的速度要更快，並且吸收的魔法濃度也比別人更高，換而言之，別人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才能掌握初級法術，而我只需要三四個月就能掌握，在同樣沒有藍水晶的情況下，我能使用的法力至少是別人的一倍。」

她的這番話讓查爾斯瞬間想到了前世流行的一個詞——凡爾賽。

他撓了撓頭，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疑惑道：「那你不應該得到協會的重用么，為什麼會留在亞恩城這個邊陲城市，就算是為了你的家人們，協會那幫大佬也不可能會同意你的理由。」

「你說的不錯，不過在王室禁軍突襲蘭恩城分部據點的時候，我的導師被子彈射傷，我在混亂中把他救了出去，他因此對我更加關心，在我提出想要回到這裡的時候也是他同意我才能回來的。」

說完，沒等查爾斯再問下去，她站起身來，道：「好了，你的問題太多了，你不是想要讓我指導你學習黑魔法么？你去找一間比較隱蔽的房間，我來指導你。」

查爾斯聞言也就止住了想繼續詢問的衝動，他也站了起來，道：「先去我的房間吧，我有幾本書想要給你看看。」

「書？魔法書么？」安娜貝爾問道。

「是的。」他點點頭，帶著安娜貝爾往樓上走去，等進入他的卧室后，查爾斯將藏起來的幾本硬殼書取了出來，展示給她看。

安娜貝爾拿起其中的一本翻了翻，看了一部分其中的內容，隨即抬眼看向查爾斯，不解道：「既然你都有內容這麼豐富的魔法書，怎麼還要我指導你？你只要照著上面學就行了。」

「有這麼一句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準備找個機會親自去實踐一下，我想你在旁邊幫我看著點，萬一出了什麼事，你在旁邊也有點照應。」

「呃……」

安娜貝爾有些無奈，她實在沒有辦法把現在的查爾斯和前一天晚上的那個查爾斯混為一談，如果不是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她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

不過，這也讓她更加好奇查爾斯右眼多出來的那個瞳孔的來歷，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現在就帶著查爾斯回一趟蘭恩城的分部據點查一查。

「好吧，我會在旁邊看著，不過既然你想實踐的話，我晚上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你可以放心的實踐。」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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