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男人,給吾閃開
「吱吱!」臭不要臉。
窮奇再次炸毛。
眾人神色各異,不信的居多。
林天及時躲過向他襲來的長靈骨鞭,但廚房面積本就不大,他一躲,正好撞翻木小染好不容易做出來的「美味佳肴」。
烙餅沒了,盤子稀碎的聲音響成一片,灶火中也竄出一股子焦味。
「神君!」逮著機會,林天便是大喊著求救,接著矮身一滾,臉上滿是鍋灰的抬頭:「神君,長靈宮等人真是欺人太甚,您可要為小的做主。」
誰欺人太甚?
她都還沒開始動手!
木小染鼓著腮幫看了過去。
「吱吱……」
窮奇也極為憤怒,待看清來人後,他更是齜出一口尖牙,那接連的吱吱聲是在大罵對方叛徒走狗,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一遍。
百年前,五荒神君靠著該隱得以神位,后又突然盜走長靈骨鞭隨意踐踏,若不是被神界力量壓制狠了,窮奇恨不得化身將整個五荒給一併吞了!
「神君!」林天自認窮奇不足畏懼,心下恨極,卻又不敢再生事端,起身站到五荒身後,神色陰冷,一看就是準備狗丈人勢。
果然下一秒,他伸手一指,語氣憤慨道:「神君,長靈宮不僅殺害其他宮殿之人,還想將小的一起滅口,這足夠被受剮骨之刑,司冥及其他宮殿之人可以作證。」
好一手倒打一耙。
不提神母,又故意說成是長靈宮濫殺無辜,分明是不安好心。
明意虛弱的站起:「神君,此人與我們長靈宮無關,人也不是我們動的手,還望神君別牽連到我們長靈宮之人。」
「意姐姐?」小梅花覺得不對,但她腦子遲鈍,想半天也沒想清楚到底是哪不對勁,倒是突然想起屋外的雲姑,身子一抖,立馬化成一朵臘梅從屋子的縫隙鑽了出去。
見她離開,明意神色一暗。
「我的確不是長靈宮之人。」
因為整個長靈宮都是她的,寶寶也是她的,她也只屬於寶寶。
這會兒,木小染才有時間好好打量將門口堵住的高大身影,彼時她手裡正捧著剛從火里撈出來的土豆。
眼一抬,那映入眼帘的一身盔甲可真是威風凜凜,不過也只是一眼,木小染就沒了興趣。
接著在眾人還處於愣神時,她手裡的焦黑猛得擲出,力道之大,似還裹有一層星火明明滅滅。
五荒劍眉一凝,身軀微動,帶有頭鍪的腦袋一撇,正好躲過被燒成黑炭的黃色土豆,接著一雙麒麟戰靴踏屋而進。
林天自然也輕易躲過,眸色輕蔑。
那狗腿模樣讓暗處的身影覺得十分有趣,想著可以將他做成毒物葯人。
「殿下是不肯露面?」
聲音如洪,又亦正亦邪,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恭敬還是敷衍。
竟然無視她!?
木小染雙眼微眯,一雙杏眸含著冷意,手一揚,這小小的廚屋便被一層火光圍聚,霎時將幾人與世隔絕。
暗處的身影挑了挑眉。
「……!」
「你做了什麼?」
氣弱懸絲,這話自然不是五荒會問的。
牆腳邊,明意呼吸急促,求生的慾望讓她想衝出去找雲姑和小梅花,她從小五臟六腑皆有損壞,根本就離不開樹妖半步。
不行,她不能功虧一簣。
「……讓我出去!」
木小染仿若未聞。
五荒這時才將目光放到面前弱小凡人的身上,他之前被該隱分了心神,現在一看,他頓時抱有試探的想法問道:「小姑娘是殿下的暖房丫頭?」
「吱吱!」她不配。
窮奇現在是有恃無恐了,白眼是一個接一個,之後又開始謾罵五荒的狼心狗肺。
五荒倒是鎮定自若,又對著半空說道:「殿下,既然您不肯出面,那五荒就只能秉公辦事,依神界規矩,濫殺無辜者要被受剮骨之刑。」
林天心下大喜。
之後等了幾秒,在確定暗處依舊無聲時,他自告奮勇:「神君,那就由小的拿下此人。」至於拿下后……
林天顯然是色慾薰心。
心道丑是丑了點,但勝在曲線婀娜,在一打量那不足一握的腰肢,心癢難耐,委實要比神殿的仙侍還要來得風情萬種。
「廢什麼話,立即將人帶走。」五荒似乎也是心照不宣,轉身走時,又突然想起長靈宮還有一位美人,他肆無忌憚的命令:「記好了,連門外的樹妖一起帶走。」
「您就放心吧,神君。」林天雙手揉搓,心罵長靈宮的主子果然是窩囊廢,接著他眼神下流,抬步靠近與他對視之人。
「你也別反抗,小爺會好好待你。」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一些齷蹉的整人法子,臉上全是噁心的***。
木小染忽地笑了!
「吱吱!」你快走,這裡交給我。
窮奇肚皮一挺,揮舞的肉爪子別提有多可愛,它是不指望主人動手的,因此它將背脊上的尖刺炸出。
還別說,看著更加可愛了!
奶凶奶凶的。
軟綿一坨,跟棉花一樣。
「……」本是驚恐的幾人差點噴笑。
木小染卻是非常感動,蹲身提溜起它的尾巴,動作十分熟練,接著手一甩,將它無情甩了出去:「給我護好寶寶的安全。」
「吱吱!?」窮奇懵圈了!
接著「嘭」的一聲,林天被一腳踢出屋內,七孔流血,手腕被無數鬼腦袋啃食殆盡,「神君……救我!」
五荒猛得轉身,眼含驚訝,誰能想到之前的醜八怪會突然變成傾國傾城?
臉上駭人噁心的傷疤不見。
此時膚如凝脂,美目盼兮,勾唇淺笑時竟比神母還有美上萬分。
他一時愣住,手一松,正好讓掌心的臘梅趁機翻動個不停,隨後幾下不見,便有淺淡的綠光又覆回雲姑身上。
「神界的食物居然會這麼弱?」
好奇的聲音乍然響起。
不帶嘲諷,就只是覺得很不可置信。
「美人說得極是。」五荒素來對美人客氣三分,濃眉舒展,聞言一腳將林天踢開:「不過這長靈宮還真是如以往一樣只收美人,五荒真心後悔離開殿下。」
這話有點歧義,像是再說該隱的東西都是他的,宮殿是,美人自然也是。
「那你回來好了!」
十足引誘,遠處的美人向他勾著手指,那模樣比真正的妖精還要媚骨,三千青絲散於腦後,又似慵懶散漫的隨意而做。
「還是小美人過來?」五荒舔舐薄唇,雙手大敞,一身盔甲泛著冷光,眼中分明全是淫邪,卻只是向前踏出一步:「殿下應該不會不舍,所以美人還是自己走過來?」
「那是自然。」美人依舊笑靨如花。
「吱吱!」窮奇突感尾巴一痛,就眨眼的功夫,暗處之地竟然被結成一片冰霜,接著那涼薄的聲音裡帶著滔天怒意。
「吾果然應該將她打入地獄受之火刑,既已將吾的身子徹底玷污,居然還敢如此不守婦道,真是好的很!」
「吱吱!」
它能說什麼?
窮奇深感委屈,只能在一旁給自己凍傷的尾巴哈氣,它是不敢亂接話的,獸生本就艱難,它表示很害怕。
看著主人的模樣,窮奇暗暗發誓,它以後找媳婦一定要找會守婦道的美人,不然天天像主人一樣受氣,它可受不了。
「那美人應該懂得什麼叫做投懷送抱?」五荒表面急切,眼底卻是清明。
美人他要,該隱他也必須帶走。
神母生辰,每年亦是他前來帶走該隱,今年自然也不會例外。
想到此,五荒又是上前一步。
這回身上的盔甲又泛出一層冷光,比之前更甚,讓木小染不得不防,而且野獸的本能也讓她下意識抗拒那身盔甲。
「小貓兒,我們不怕他。」突然,耳邊響起稚嫩的孩童聲,軟軟糯糯,說出的話奶凶奶凶的:「我會保護貓兒。」
「寶寶?」木小染頓住,最先想到的人就是該隱,因為就該隱會這麼喚她,可她肚子里的寶寶不知道啊,他拱了拱,特別興奮:「媽咪,我是寶寶。」唯一的寶寶……
他正想說呢,就感覺一陣暈眩。
接著耳邊又是一聲寶寶。
「殿下,還請您走一趟。」五荒笑道,那笑意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氣氛一下冷然,該隱自是將他當了空氣,手心用力捏住懷裡美人的後腦,迫使她仰頭:「汝在喚誰寶寶?」
語氣兇狠,卻透著一點委屈。
隨後在胸膛觸上一抹柔軟時,他自己就先紅了臉,導致說話還有點理不直氣不壯,但就是執拗的不肯鬆手。
「就是喚我,媽咪只有我一個寶寶。」
小神明比他親爹還要委屈。
「當然是喚我的該隱。」木小染生怕自己的寶寶羞憤欲死,她一手按在肚子警告,一手撫上該隱發燙的側顏,著急忙慌的輕哄:「寶寶你冷靜點,好燙。」
「我才是寶寶。」小神明都快要氣死了,面對自己母親給的警告,他因愛生恨,越發瞧不上自己親爹了,小腳丫子翹了翹:「男人,給吾閃開。」
那語氣,跟該隱傲嬌時一模一樣。
該隱垂下眼眸,唇邊似乎還彎了一下。
他立即退開,連脖子都紅了一片:「吾說過男女授受不親,汝要知道禮義廉恥。」
「寶寶!」
她手都還放在半空呢!
寶寶就變成渣寶寶了!
「殿下,神母招見。」
五荒從該隱出現后就聽不清周圍的聲響,不過就算如此,他臉上的表情始終不變。神界之大,美人比比皆是,但這神母交託的任務卻是不能不成。
「動手吧!」
該隱如光的神色淡卻幾分,話音剛落,便伸手將面前疑惑的人兒攔進懷裡,身前是嬌軟勾人的小貓兒,身後卻是滿臉獰笑的五荒和生命漸失的林天。
還真是說不出的天差地別。
該隱不由勾唇,正想將骨髓給予她帶走時,身體突然一轉,猛然回神時,整個人已然被她護在身後。
「媽咪,弄死他。」
木小染正有此意。
手心的紅光像蛇一樣不斷大口吞咽從盔甲上湧出的白色冷光,紅白相替,似在做無休止的抗衡。
頃刻間,五荒健壯的身體變得乾癟不堪,那銀色盔甲也因為沒了支撐掉落在地:「怎麼可能?」五荒渾濁的雙眼一瞪。
小神明絮絮叨叨:「白髮老翁,骨瘦如柴,是為五荒神君真正容貌,因百年前「施恩」於該隱,后才得以機會坐上神位,以神界戰神自稱。」
說到這,小神明即同情自己親爹,又忍不住的嫌棄,反正就是很糾結。
「寶寶,你怎麼反抗不了白光?」
木小染看問題就大為不同,手裡突然出現的柴刀就這麼對著五荒手起刀落,鮮血迸濺,從髮絲到下顎,血跡斑斑。
「你……!」
五荒忍痛,剛想嚎叫通知神母,那破口而出的聲音就被一隻臭襪子堵了回去。
「吱吱!」老叛徒。
窮奇還嫌不夠,又抬腿向臭襪子撒尿。
「……」那旁若無人的撒尿動作就連木小染都被影響頗深,但又不能讓它中途憋回去,忍了忍,只好停手等上那麼十幾秒。
「汝居然還看?」
「寶寶。」
眼前突然失了光亮,木小染不僅沒做反抗,還歡喜的勾唇:「寶寶,我給你做臘肉,但是只能用來喂狗,你可不能吃。」
她現在就算窮困潦倒,也是萬萬不能讓她的寶寶吃下垃圾食品的,手裡的肉不僅老,還非常硌牙骯髒,連她都嫌棄。
「以人肉為食?」該隱倒是十分感興趣,將手拿開,又見她像宰魚似得下刀子,一雙勾人眼眸定定的看著她。
過了許久,他才說出一開始她所問之話,語氣平平:「那盔甲上的白色冷光是神母的心尖血所化,吾自然反抗不了。」
神界也有百善孝為先的說法。
只是與人界不同……人界是由本心,而神界是由力量,就如他該隱,過了百年,還是被血脈的力量壓制到不能翻身。
「那我可以連神母一起腌成臘肉。」
手裡在剔骨切片,眼眶卻是紅了!
「我可以的……」其實她不可以,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下唇被自己咬得生疼。
「原來汝還會逗吾開心?」該隱輕嘆,用指腹撬開她緊咬的薄唇:「吾現在也是自身難保,所以吾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待萬年後,汝一定要好好補償吾的損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