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需要幫忙嗎?
看來,還是有點效果的。
獵犬安靜下來閉上了嘴,南希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靠牆坐在地板的青年身上。
雖然他看上去依舊很危險,但南希從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他想傷害她的意圖,只有痛苦和迷茫。
她皺起眉,發現自己竟然能從他的眼神里解讀出這麼多情緒,可按理說這種功能只對動物有效啊。
南希指了指一邊茶几上放著的一盒散裝創口貼,輕輕對他說:「需要幫忙嗎?」
她如果不是被定義成同類的話,她相信這個青年應該不會再來找她,大膽來說,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南希見他只是盯著她不說話,便試探性的滾動輪椅往他的方向前進。
躲在角落裡的小花背部炸著毛,跳上茶几緊盯著南希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有個好歹。
靠牆的青年雖然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但直到南希挪到了他身邊,他都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只是滾了滾喉嚨,斷續又沙啞的吐出一句,「他們...來過了。」
南希心下微松,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我沒有被發現,你是特意回來看我的?」
他點了點頭,額前的純黑碎發上血珠隨著他小幅度的動作而滾落,青年低聲說:「你是無辜的。」
他的舌頭似乎也受到了損傷,說話有些口齒不清,南希到覺得這個人不如外表上所展現的那麼嚇人,當然他這點友好的一面估計也是看在他們是『同類』的份上。
南希微微彎腰,將臉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可以暫時收留你,莫拉小鎮已經被封了,你逃不出去,還會被抓回去的。」
他垂下眼,濃郁的睫毛纖長,很漂亮。
南希也不知道那些層層纏繞的紗布下面是怎樣一張臉,但光這雙眼睛應該也難看不到哪去。
他在思考,南希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水來,自己喝了一口才遞到他面前輕聲誘哄,「我們是同類,至少在逃出莫拉小鎮之前可以互相幫助。」
那杯水讓青年的眸光微動,他的嘴巴周圍都還是破爛的紗布,染血皸裂的唇破碎聲音從裡面擠出思考許久的決定。
「嗯。」
他扶著牆緩緩站起,身形高大到坐著輪椅的南希都得仰視,水杯被他接了過去仰頭喝光。
南希靜默了一瞬,指指茶几上放著的剪刀,「如果不介意,我幫你把紗布和繃帶都給剪掉吧,這東西纏繞久了身體的傷口會感染。」
青年看了她一眼,最終帶著一身的血污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南希的手收緊一瞬...她的沙發!
「忍住哦親愛的南希,你想想他腦袋上頂著的天賦。」小A適時出聲說。
南希抿了抿唇,最終在未來的大腿面前妥協,她現在這脆弱的樣子真的很需要這個一眼看過去就戰鬥力爆表的青年幫助。
滾著輪椅來到茶几邊上,她的手指剛碰到剪刀,沙發上的人立刻從喉嚨里發出了野獸般的威脅聲。
南希立即側臉安慰,「拆紗布而已!你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在她終於拿起剪刀撿掉他身上的紗布已經是10分鐘以後的事情了,那些帶血的繃帶層層下來,露出的身軀遍布著傷痕,有大半都是手術留下的刀疤,密密麻麻幾乎遍布了他整個胸膛。
南希差點就綳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講真、她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刀疤可以在一個人身上用密集這個詞來形容。
這不是什麼健康的年輕身體而是一具被重度毀壞的身軀。
南希震驚的抬起頭,唯獨那張臉上是完好的,並且長得很俊美,年紀看著也不過二十歲左右,但身上擁有的氣質卻全然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
「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啊?!」
他的一對眼珠是異瞳,一黑一紅,看上去也詭異的很。
面對南希的疑問,他只是從嘴裡蹦了一個詞出來,「切割。」
青年全身赤裸,肌理縱橫的絕頂身材上卻遍布刀疤,他站起身踢掉了那些繃帶,帶著滿身的傷口找准浴室間走了進去。
不一會裡面就傳來了水聲。
南希垂下頭看著那一地染紅的繃帶心臟狂跳,真不愧是用紅字標記出來的人。
她彎腰拾起血污的紗布和繃帶塞進垃圾袋封好,去燒了壺熱水,泡兩盒泡麵又拿了一些有保質期需要儘快吃完的麵包出來。
等青年圍著她的浴巾光腳走出,浴室里緊跟著冒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他的身上還有幾個子彈的洞眼在不斷冒血,腹部一道划拉開的傷口猙獰可怖。
幸虧南希去過藥店,也買了不少急救用品,她指了指他的手臂說:「你可以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我幫你處理這個。」
青年在沙發上坐下,一雙眸子已經被桌子上的食物給吸引過去了,他用手指碰了碰泡麵盒,「這是...什麼?」
什麼世紀了還有人不知道泡麵?
南希又震驚了,她取來急救用品放在茶几上說:「你沒吃過泡麵?」
青年搖搖頭,然後從脫下來的破褲子里拿出一個透明盒子,裡面放著一些藥片,他說:「只有這個。」
南希看著他遞過來的藥片,聽著他沙啞提問,「你不是...嗎?」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他有同類並且所有的人都吃這個?這看上去像是營養片一樣的東西。
南希沉默了一會,才默默拿起鉗子對準了他的手臂,「我不吃這個,只吃這種東西我會餓死的。」
青年拿回藥片,安靜下來。
南希瞥了一眼他漂亮的側臉說:「那個...我不是醫生,也不會處理這種東西,子彈要夾出來可能會很疼。」
他淡定的點點頭,沒什麼反應。
南希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血窟窿開始下手。
她知道她的鉗子在他的血肉里攪動了好幾次都沒將子彈夾出來,但坐在沙發上的人硬是沒有吭過一聲,等她處理完所有的傷口,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過一下,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在了啃麵包和吃泡麵上,甚至把她的那份都吃了還有點意猶未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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