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國
吃奶?鄭言朗似乎想到了什麼,臉愈發的紅,這次就連脖子也跟著紅起來。
「走啦。」宋雨夜扯扯他的衣角。
鄭言朗沒有鎖門,推門進去,剛才從她家裡借的東西整齊地擺放在客廳里。
「行啊,鄭言朗,套路挺深。」她瞥了一眼那些東西,上下打量了一眼鄭言朗。
他低著頭彷彿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阮貝瑤要在這裡住一個禮拜,他不是一個星期不能跟她一起,所有才會故意去借東西。
認識這麼久,她來鄭言朗房子的次數並不多,他很愛乾淨,房子里沒有一絲雜物。淺灰色的主調,房間連接著客廳和浴室。床很大,被子鋪得很整齊,兩個枕頭並排放在床頭。淺灰色的床頭柜上擺著幾本書,大概是他睡前看的。
他這邊也只有一張床,宋雨夜甩掉脫鞋爬上去,被子上全是他的味道。
「這個星期,我睡床,你睡沙發。」對著站在床頭的鄭言朗,她霸氣的像一個女王。
鄭言朗一直很乖,很聽她的話。「好。」他答應,抱起一個枕頭準備去沙發。
這傻小子還真打算去,那自己睡過來還有什麼意思。
「過來。」她單手撐著頭,側著身子躺著,雙腿交疊,手指勾了勾。
鄭言朗的大腦轟的一下就炸開了,喉結動了動,雙腿不由自主的往床邊挪去。
……
她的衣服都在自己房裡,只能找了鄭言朗的襯衫套在身上,衣服很大,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鄭言朗從身後環抱住她,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痒痒暖暖的感覺讓她很滿足,她有點痴迷這種感覺。
「你再這麼慢吞吞地,上課就要遲到了。」她笑著說。
鄭言朗扭了扭身子,他突然想請假不去上課,就這樣跟她呆著。
他的小心思輕易被她看穿,好感下去了一點,正色道:「我希望我們的小言朗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小男孩。」
鄭言朗直了直身子,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給人壓迫感,修長的食指輕劃了一下她粉嫩地臉頰,霸道的說道:「我不是小男孩了。」
她笑了笑,哄道:「好的,大男人快點穿衣服,吃早餐去上課吧。」
依然把他當小孩。
阮貝瑤研討會結束,宋雨夜拜託她幫忙照顧一下年邁的外婆。父母不在了,外婆身邊家人只剩下自己和舅舅周世仁。周世仁又不太靠譜,做任何事都是三分鐘熱度,天天嚷嚷著創業,錢沒從她這裡少拿,一分回報也沒看到,女朋友隔三差五的換,三十開外的人依然沒有定性。
即使她不說,阮貝瑤也會照顧,她們從高中到現在認識十幾年了,宋雨夜父母去世的這些年,著實不容易。
講台上一頭白色捲髮的教授滔滔不絕地講著邏輯學,宋雨夜聚精會神的聽著,不時低下頭坐著筆記。包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瞄了一眼,迅速收好東西,跑了出去。
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打電話訂了張機票,打車直奔機場。
蕭山機場。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下了飛機,周世仁的電話打不通,宋雨夜很清楚,除非他沒錢了,不然自己根本找不到他。
初秋,已經是半夜,國內的天氣微微有點涼意。她沒帶厚點的外套,縮了縮脖子將薄外套的領子拉高了一點。機場外三三兩兩的計程車,宋雨夜剛想上前,就被身後的旅客擠到一邊。喧囂的機場在夜幕的籠罩下寂靜了起來。
她想打電話給阮貝瑤,大半夜的估計早已睡下了。宋雨夜不忍心將她從被窩裡喚醒,翻了翻手機五分鐘前趙世民的社交賬號顯示在線。他還沒睡?宋雨夜翻出通訊錄找出他的號碼,猶豫了一下,又退了出來打開支付寶加了三百小費叫了輛滴滴。
宋雨夜看向窗外移動的建築物,幾個月沒回來,這裡似乎也沒多大的變化。
車子在人民醫院門口停下,宋雨夜謝過師傅,拖著行李箱來到服務台。
「你好,請問蔣金花女士在哪個病房?」她問前台值班的護士小姐姐。
「你是她什麼?」護士警惕地問。
宋雨夜解釋自己是蔣女士的外孫女。
護士給了她地址:十一樓8036病床。
謝過護士,拖著行李箱進了電梯。半夜的醫院很寂靜,走廊上靜的連一根針都可以聽到,行李箱在地上滑行的聲音特別嘈雜,她只能拎著箱子慢慢走著,盡量不發出打擾別人的聲音。
病房裡漆黑一片,輕微的鼾聲傳來,這個時候進去會影響病房的人休息。走廊上有醫療椅,她坐下來,將頭埋在腿間。
周圍的聲音漸漸嘈雜起來,身子有些發麻,她抬起頭,天已經微微亮了,東邊的露出了魚肚白。病房內的老人已經醒了。她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外婆。」她輕輕喚了一聲。
病床上精神萎靡的老人聽到這個聲音扭過頭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菊花,不顧枯瘦手背上留置針掙扎著要坐起來。
宋雨夜替她將床搖起來,讓她可以坐起來。
「怎麼會暈倒?」她關心的問。
老人擺擺手,說老毛病了,吃點葯就好了,犯不著住院,浪費錢。說她掙錢也不容易,自己攢著,留著當嫁妝。
她笑笑說了些寬慰的話,讓外婆不用擔心錢。
主任醫師來查房,宋雨夜詢問了一下外婆的狀況。主任醫師看了她一眼,讓她等會兒來辦公室一趟。
宋雨夜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聲辦公室,醫生將檢查報告,心電圖,B超單,CT影像圖攤在她面前。
她拿起來看了看,看不太懂:「大夫,您可不可以直白一點告訴我,我外婆到底什麼病?」
「心臟病,昨天老人剛送來醫院的時候我已經跟阮醫生說了,老人年紀大了建議保守治療,做心臟搭橋安裝心臟起搏器。」主治醫生平靜地解釋。
「那什麼時候可以手術?」宋雨夜急切地問。
主治醫生說,看檢查結果大概明后兩天。
宋雨夜去繳費窗口預存了十萬塊錢。又下樓買了點早點,醫生說外婆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買了點小米粥,饅頭拎著往醫院走。
「雨夜?」
進電梯的時候有人喚了她一聲,她抬頭遇上趙世民那張邪魅的俊美。心底一慌,遲疑了片刻叫了聲:「師兄。」
趙世民對她此刻出現在這裡有些意外,她回國了?怎麼沒有跟他彙報?
宋雨夜解釋,外婆突然生病了,回來呆幾天,就會回美國。
趙世民沒有多少什麼,說會讓財務往她賬戶上打筆錢,有需要跟自己說。
宋雨夜點點頭,小聲道謝。
電梯門開了,宋雨夜下了電梯,沒敢看趙世民一眼。有種背叛的感覺。
主治醫生給外婆安排了手術時間,明天上午九點。宋雨夜打開手機想聯繫周世仁,一條簡訊跳出來,趙世民給她卡里打了三十萬。她嘆了口氣,雙手抱頭埋在膝蓋里。
外婆進手術的前一個小時,周世仁終於姍姍來遲,帥氣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痞氣,他的身材很高大,符合女生心目中最佳男友標準。這樣的男人女生第一眼看到肯定是圖他的顏,深入了解發現不過是草包,這也是他隔三差五換女朋友的原因。
看見他,宋雨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小聲道:「我還以為你死了,你親媽住院你才過來。」
周世仁也不惱,說自己在做一個大項目,需要投資,穩賺不賠。
宋雨夜冷笑幾聲,不在搭理他。
手術時間很長,宋雨夜神色緊張,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周世仁打著遊戲,吃著薯片,淡定的打著遊戲。宋雨夜看他不爽,將那袋薯片倒在她的頭上。
周世仁詫異地看著她,宋雨夜還是覺得不解氣,奪過他的手機扔在地上,還用腳踩了踩。周世仁雙手一攤,他不說話也會得罪這位姑奶奶。
又過了很久,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道:「手術很成功,病人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轉去病房。」
宋雨夜懸著的一顆心落下,爸媽不在了外婆就是她最親近的人,她不想外婆有任何閃失。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周世仁總算像了點樣子。
外婆被推進病房,枯瘦乾癟的臉上戴著氧氣罩,氣息微弱,廋骨嶙峋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只需一陣清風,就能吹散!
她連續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眼中布滿血絲。周世仁總算良心發現,讓她去陪床上躺一會兒,自己看一會兒。
她沒有堅持,疲倦的厲害,縮了縮身子躺在陪床上。她睡得很死,也睡了很久,醒來時窗戶外漆黑一片,病房內鼾聲如雷,周世仁頭伏在外婆的病床邊睡著了。外婆應該已經醒了,氧氣機已經拔了,心率監測儀上數據也很正常,她鬆了口氣。
手機傳來震動,擔心打擾病房裡的人,她躲在消防通道接聽。趙世民問她外婆身體怎麼樣了?她說手術很成功。
趙世民沉默了片刻說道:「天韻酒店1068號房。」
「現在?」她有些驚訝。
「對。」趙世民說明將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