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試1

正如伏岑所說，妖玉鑒定師是非常好考的，王生只是在這一日前一晚將一本薄薄的冊子看了幾遍，便安心和衣躺在地上睡覺。

朝顏不是人，自然不需要床上用品，但是她睡覺有個怪癖。

這一夜，也是王生同朝顏同一個屋子睡覺的第一夜。

半夜，王生睡得正香，忽然覺得臉上痒痒的，伸手去摸的同時，人也跟著醒了，意識卻是模模糊糊。

他的手所捧著的部分冰冰涼涼的，倒是將他嚇的一個激靈，人就從地上站起來，張嘴正想喊，嘴忽然間被堵住了。

「別叫，是我！」朝顏輕輕說著，王生瞬間明白是個什麼情況，點頭后，身後所纏繞的樹木枝葉紛紛消失，順著朝顏所在的方向收回。

「不能這樣了，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王生三兩步走到床頭，盯著朝顏的臉，忽然覺得氣氛不對勁，往後挪動了好幾步，「我是說，大家都以為你是人，雖然你沒有壞的心事，但是人往往會有更可怕的想法。」

「啊？」朝顏愣愣的看著王生，「可是人不應該是最弱小最天真的么？」

在朝顏看來，大家都是單純的，可是又有某些地方不太對勁，她望著王生，一雙大大的眼裡有著疑惑，接著摸著自己的眉心，說著：「這個就不能是天生的么？」

「怎麼可能？！我生活如此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著一個人的眉心是一朵花兒的模樣，不過我還是好奇，朝顏，你若是妖，你本來的模樣是什麼？」

朝顏不喜歡別人說自己是妖，她認為這是一種侮辱，可是怎麼說，他人都覺得自己是妖，她很是鬱悶，沒有理會王生，自顧自地躺下，悶氣說道：「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風吹了窗，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大雨滂沱，很快這棟樓就濕了，王生是聞著一股發霉的味道醒來的，床上已經不見朝顏的身影，門也是從裡面鎖死的，他擔心朝顏不告而別，轉頭就看到朝顏站在窗外，雙手伸出去，接著雨水。

「下這麼大的雨，不怕冷了么？」王生走到朝顏身邊，見著雨水順著朝顏的手進入她的身子，一時間害怕，接著馬上清醒，「所幸，大家都以為你是人。」

「我不懂，你們人類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么？」

「等等，你難道忘了？我也是被逼的呀！」王生笑著，露出自己好看的梨渦，「當初我不也怕你么？」

「可是你總是說我是妖怪，但我並不是！」

「那你是什麼？」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歡你們說我是妖怪，妖怪不會同類相食的吧？」

「誰知道呢！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談話到此就結束，王生只是尷尬笑了一兩下，朝顏並不懂他的笑容中的意思。

談話是被門外的小二敲門的聲音打斷的，緊接著他說著：「兩位客官，早飯給帶上來了，麻煩開下門吧！」

按照王生的要求，只要在此處住一日，早中晚都是在房間里解決比較好。

「來了！」王生打開門，將小二的托盤接過來，問道，「現在是幾時了？」

初試是在中午午時之前，若是遲到了，功虧一簣。

「客官，這還早著呢，這客棧里啊，大部分都是參加妖玉考試的，所以我們會統一提醒的呢，您吃完這早飯，慢慢去也還是不遲的哦。」

「多謝！」王生將門關上后，問著朝顏，「一會兒我吃完了就去考試，你能自己在這兒待一會兒么？」

「我想陪著你！」

「可是考試現場也有相應的檢測措施，萬一你被發現了怎麼辦？」

「我陪著你去考就是了！」朝顏說著，「你昨天看的那本書我也是看了的，我同你一起參加考試就是了！」

「啊這？！」王生從未想過這樣兩全其美的方法，確實，在螢火王朝，只要有能力，誰又管他是男是女呢。

「行，吃了早飯我們一起走吧。」

初試的地點安排在別林館，別林館身處剡都中心位置，是整個螢火王朝最大的館之一，其中所放全是妖玉鑒定師的檔案，其中有個大堂專用於考試論斷。

王生與朝顏由於沒剩下幾分盤纏，手中的妖玉也因為不是斬妖師而無法兌換，因此無法雇車前去，只能問著人一步一步朝著別林館移動。

「為何不讓我用靈法將我們直接帶過去呢？」到了目的地，已經花了整一個時辰，朝顏是算著時間來的，她沒啥難受的，只是這王生走路已經沒了最開始的利索。

「太惹眼了，反正已經到了，趕緊報名進去吧，考試花不了半個時辰的！」王生說話已經是喘著粗氣來著，他上下盯著別林館，氣派啊，氣派。

別林館通體用的紅木漆好的，主館有三樓，周遭的小館用著各式長廊連接，旁的做了個小花園，此時正是春花開的正盛的時候，風一吹，花落下，鼻尖傳來的就是沁人的香氣。

「閣下可是來參加初試的？」館前立了幾個穿著小官服的男子，手中拿著紙筆，見著有人要進入別林館，又穿著普通的衣裳，便會張嘴問著。

王生走了上去，其中一人立時迎上來，見著王生點頭，立刻遞上紙筆。

朝顏也是這一番的待遇，她留下信息，好在這裡只用填姓名性別，其他的一律略過，她心中鬆了口氣，見著那小官引著王生進去，正欲跟上。

忽然她的身前出現了一手臂，她轉頭去看，是先前那小官，便問著：「這是做什麼？」

「閣下，請隨我來，為了公平起見，您必須跟著我進去，由我的監督下所做的成績才是有效的。」

「那他們呢？」

「也是一樣！」小官擺擺手，手中的紙筆消失不見，朝顏看著他，知是他將這些資料與某些大的本合了去，也不驚訝，只是靜靜等著，頻頻將目光放到王生的背影去，「閣下，請隨我來。」

王生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也只是頻頻回頭去看朝顏，希望她一切正常。

沒過多久，一個連廊的拐角，兩人再去看彼此時，已經沒有了對方的身影，明明不可能發生的，卻是事實。

一道障法，明明在同一個空間，卻無法看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