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斷橋煙雨中

「雨蘭同學，真的是你！這……這麼巧的嗎？」程越看到俞雲雪身後的女生，驚嘆開口。

沒錯，俞雲雪帶來的身後的妹妹就是蘇雨蘭。

「越哥。」露出面容的蘇雨蘭輕輕叫著，同時和寒松的目光對上，嘴角微微彎起。

「你……你們認識？」俞雲雪可謂是此間最摸不清楚狀況的人。

「當然認識，我和寒松昨天還在雨蘭同學家吃飯呢。」程越接收了現有的信息，也當即回答。

頓了頓，又看向寒松調侃道：「寒松啊寒松，怪不得你剛才那麼孟浪，原來因為是雨蘭同學，你眼力可真好，對雨蘭同學也是真熟悉。」

寒松輕笑著聳了聳肩。

「我說你怎麼這麼輕易地答應跟我來了，感情你們認識，而且還……」俞雲雪則恍然大悟。

說到此處卻是停了下來，來回看了看寒松和蘇雨蘭，她自然明顯感覺到這兩人的不同之處。

「沒錯，她是我的女朋友。」寒松在俞雲雪打量他們之時，便直接大大方方地點明了他和蘇雨蘭的關係。

當然，他和蘇雨蘭的關係肯定不止這麼簡單，但此時也只能這麼說。

經歷了昨日，他和蘇雨蘭的關係已然完全確定了下來。

而寒松也莫名地比之前多了更多的底氣，這與未來蘇雨蘭帶給他的底氣是不一樣的。

「雨蘭，是真的？」俞雲雪簡直不敢相信，以她對自己這個表妹的了解，現在就找了一個男朋友著實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事實就這麼發生了。

面前那位清秀的男生就站在她的面前，還和自己的妹妹相互「眉目傳情」，由不得她不信。

啊！沒眼看。

而且他還是自己相親對象的好兄弟。

這，這緣分有點不淺吶。

想著這些，俞雲雪倒是有些不敢看這位身形健碩、面容硬朗的程越了。

「是真的。」在蘇雨蘭含羞承認之時，也縱身輕巧地跳下了電動車後車座，俏生生地站在了三人面前。

「雨蘭啊雨蘭……」俞雲雪此時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只感嘆著重複了兩下蘇雨蘭的名字。

「雲姐，你和越哥去走走吧，我和寒松在這裡幫你們看著車。」蘇雨蘭也很快進入了撮合程越和俞雲雪的角色。

「這個，好吧。」俞雲雪得知了蘇雨蘭和面前兩個男生的關係，自是安心。

「好，我和雲雪就當你們兩人的電燈泡了，你們也到處逛一逛。」程越開口打趣道。

這麼一說，倒是緩解了俞雲雪的些許羞怯。

至於寒松和蘇雨蘭，以他們特殊的經歷已然對這等調侃免疫。

幫著俞雲雪將電動車停在自己車子旁邊，程越就和俞雲雪一起踱步離開，無意識地，他們去向的方向正是他和寒松談論的槐樹。

……

「蘭蘭，我還以為要中午才見到你呢。」看著程越和俞雲雪並肩而行的背影離去，寒松笑著對蘇雨蘭道。

「我也以為是，剛剛和你用這個說話之後，雲姐就來找我了，說是要我陪她去相親。」蘇雨蘭亦是露出了笑容。

「而我剛剛和你說了越哥也要去相親。」寒松接著蘇雨蘭的話說。

「是啊，當時我就覺得真巧，一問雲姐她要見的人的名字，果然是越哥，所以我就跟著來了，不然我就讓雲姐去找她的同學去了。」蘇雨蘭繼續說到。

「那個，蘭蘭，我是因為等越哥相完親后直接去找你才陪著他來的。」寒松立馬解釋道。

「若這次相親不是雲姐、我也不來的話，你會……」蘇雨蘭露出玩味地笑容，提出如此假設。

「我會全程一副死人臉，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寒松立即保證道。

「這樣的話，你可就攪黃了越哥的相親哦。」蘇雨蘭好笑著說。

「越哥不會介意的，他本就是被逼著過來的。」寒松表示無所謂，看了眼遠去的程越和俞雲雪的身影，他又不禁笑道：「不過現在看來，他是要真的可能要墜入情網了，哦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因為「你」這個大師已經預言了。」

蘇雨蘭明白寒松話中的「另有所指」，挑眉回應：「「我」這可不是預言，只是把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說出來而已，當然，對於現在的你和我，還有越哥和雲姐，是正在進行時。」

「我們也聽越哥的，到處走走吧。蘭蘭你也正好和我做個嚮導，這裡你應該很熟悉。」寒松心中感慨面上附和點頭的同時也是提議。

「好。」蘇雨蘭欣然應允.

而就在她準備轉身和他離開之時，寒松卻是叫住了她：「蘭蘭。」

「嗯？」蘇雨蘭目光輕柔地看向寒松。

「我忽然感覺很熱，這是怎麼回事啊？」寒松佯裝很是燥熱的模樣發出了疑惑。

「想牽手就直說。」蘇雨蘭哭笑不得，她自是一眼看穿了寒松的心思。

「那麼，可以嗎？我的公主。」寒松紳士一般伸出了手，面上有模有樣地說道。

「你不覺得尷尬嗎？」看著一本正經的寒松，蘇雨蘭苦笑道。

「尷尬，尷尬癌都犯了，但對蘭蘭你說，一切都是值得的。」寒松愈加正經了起來，又是自嘲又是慨然。

「我偏不要你如願，牽手是不可能的啦。」蘇雨蘭忽然俏皮一笑，如此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轉身便走，獨留寒松在原地呆住。

「蘭蘭你不能這麼對我。」寒松佯裝凄慘地哀求，同時也是邁步跟了上去。

「我就要。」蘇雨蘭看了眼旁側跟上自己的寒松，故意無情地說。

「好吧。」寒松頹然低頭。

下一刻，他又倏然抬頭，驚訝地看向蘇雨蘭，因為蘇雨蘭握住了他的手，感應到了已然被他深深印刻在心中的微涼。

「小鬆鬆啊小鬆鬆，這時你就該直接拉起我的手，不管我說什麼。」蘇雨蘭感嘆道。

「嗯，這可是你說的，以後我可是想牽就牽了。」寒松心中無比悅然。

「嗯。」蘇雨蘭溫柔回應。

……

槐樹下，程越和俞雲雪並肩而立，已是開始說笑了起來，好像相談甚歡。

而這個情景被複刻到了一張畫紙上。可以看出的是，槐樹是早已畫好的，兩個人影則是將將畫上去的。

畫紙前，有著一隻握著畫筆的白皙的手。

手的主人戴著墨鏡，嘴角一顆美人痣，正是未來蘇雨蘭，此時的她隱匿在程越和俞雲雪看不到的死角處。

「還是親眼看著更有意境。」未來蘇雨蘭看著畫作已然完畢，輕舒一口氣，而後開口問道：「衡老，畫得可好？」

此處不單單有著她，還有著衡老，衡老就站在她背後，背著雙手，臉上是溫煦無比的笑容。

「很好很好，不過溫藍丫頭你還真厲害，竟然預測地這麼准，就好像看到過一次一般，你跟我說老實話，是不是真的能預見未來？又師從何處啊？」衡老讚歎過後，亦是調侃了起來。

「我承認的話，衡老你信嗎？」未來蘇雨蘭墨鏡下的眉毛微挑。

「子不語怪力亂神。」衡老笑眯眯地說。

下一刻，他又轉而說道：「你不是還要畫寒小子和蘭丫頭嗎？走，到另一邊吧，我看他們似乎去斷橋那邊了。」

「好嘞。」未來蘇雨蘭欣然回應。

……

斷橋，乾涸河道，青煙裊裊人家。

「我和雲姐小時候來這裡玩過幾次，印象很深，我記得這戶人家住著一對老夫婦。」和寒松並肩站在斷橋的一邊，蘇雨蘭露出回憶的神色輕輕訴說著。

說到此處，她和寒松都是隱隱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喊：「老頭子，水燒開了沒有啊，怎麼冒這麼大煙？」

「快了快了，咳咳。」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咳嗽著回應。

「他們還在。」聽到這番對話，蘇雨蘭欣喜道。

話音剛落，他們就看到對面房屋之中出現了兩道些許佝僂的人影，皆是銀髮。

「我們老了的話，一定也會是這樣，那時我和你的發色就一樣了。」寒松展顏笑道。

「那時你就是個糟老頭子了，而我也一定老得不成樣子了。」蘇雨蘭摸了摸自己的臉。

「蘭蘭老的時候也一定很美。」寒松無比篤定地說。

「你就哄我開心吧。」蘇雨蘭輕輕笑道。

「我是認真的，蘭蘭。」寒松強調道。

蘇雨蘭笑容燦爛開來，握著寒松的手也更加緊了。

青煙下斷橋上的他們四目相對，已是濃濃的柔情蜜意。

過了幾秒，他們同時抬頭望天，寒松詫異開口：「咦？下雨了？」

幾滴雨水落在了他們的臉上。

不過說是下雨，但太陽還是明明白白地掛在天上呢。

「是太陽雨，而且下的很細。」蘇雨蘭回應著，也是輕輕伸出手，接著細密的雨水，感應著他們的拍打。

「看來下不大，那就不用躲了。」寒松也隨著蘇雨蘭伸出了手，做出同樣的動作，他們另外的手則依舊是緊緊地牽著。

此時的他們身處煙雨之中，再有著斷橋這等本身就有意境的事物陪襯，倒是有那麼一點人間仙境的味道了。

而這一幕也被另外兩雙剛剛到來的眼睛儘是收納其中。

……

「終於畫完了，我手都有點酸了。」未來蘇雨蘭將畫筆瀟洒地一扔，解脫道。

「你這次畫得這麼用心，當然累了。」旁側的衡老滿意地看了看她剛剛完成的畫作，不由笑道。

「我每一幅畫都很用心的，衡老您的更……」未來蘇雨蘭脫口而出。

她還沒說完，衡老就當即繳械投降道：「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溫藍丫頭你每一幅畫都是極為用心的。」

頓了頓，又轉口道：「不過呢，這一次你確實畫得太久了些，寒小子和蘭丫頭都已經走了。」

「沒辦法，這個比較難畫，又是煙又是雨的。而且，我也不單單畫了他們兩個，這裡還有一副呢。」未來蘇雨蘭抱怨著的同時，也掀起了當前的這張煙雨圖向，露出了下方的一張畫，畫上正是對面的人家，還有相互攙扶的兩道人影，一對銀髮老夫婦。

「你什麼時候畫的？我竟然都沒看見。」衡老驚訝道。

「就在你看著蘭蘭他們兩個失神的時候呀，而且這兩張其實算是一副，不過畫紙空間不夠，這才分開了的。」未來蘇雨蘭得意道。

「我說你怎麼這麼慢。」衡老無奈搖頭。

「好了，衡老，給這幅畫命個名吧。」未來蘇雨蘭輕撫著畫紙，很自然地說。

「得起個很有意境的名字，我好好想想。」衡老認真地說。

「嗯好，不急。」未來蘇雨蘭說著，也開始對面前的畫作進行一些修葺，使之更加完善。

話音剛落，衡老就一字一頓地說出：「斷橋煙雨中，如何？」

「斷橋煙雨中，嗯，確實很有意境。」未來蘇雨蘭提著重新拿起的畫筆點頭讚歎，隨後也發出了調侃：「不過衡老你不是要好好地想嗎？這還沒等一秒呢，您就想出來了。」

「這不顯得我才思敏捷嗎？」衡老笑道。

「您確實才思敏捷，等回去了可還要您在這上面留下墨寶啊。」未來蘇雨蘭誇讚道。

「沒問題。」衡老比了個「OK」的手勢，頓了頓，也是露出玩味的笑容：「說到這，我忽然想起來今天還要給寒小子教書法，溫藍丫頭，你覺得我是嚴厲些好呢？還是溫柔一些？」

「嚴師出高徒，就看衡老你怎麼想了。」未來蘇雨蘭持著畫筆的手頓了頓，而後狀似隨意地回答道。

「還是溫柔一些吧，我怕嚇到那孩子。」衡老露出異常和善的笑容，如此決定。

……

「寒松他們還真跑沒影了。」程越和俞雲雪轉身返還的時候，但見車子旁沒有任何人影，不由笑道。

「等等他們吧。」俞雲雪莞爾一笑道。

兩人一同回到車子旁邊，靠在車身之上，等待寒松和蘇雨蘭的歸來。

「對了，雲雪你考駕照了沒？」程越忽然想起了什麼，向俞雲雪道。

「剛下來，怎麼了？」俞雲雪轉頭微微仰視著程越。

「你要想開的話，這車隨時候著。」程越拍了拍自己的車子，下一刻又是忽然興起，提議道：「要不要現在就試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