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我的初吻
069我的初吻
我們回宮時雨已經漸停了,劉徹與我同車,曉風曉月兩人跪在帘子後頭撿拾東西,我實在忍不住,把正閉目養神的劉徹拍醒,「我跟平陽在裡頭說話,你真的是因為肚子餓了才進來的?」這廝身子喉嚨里頓了頓,閉著眼睛把臉側過去,居然不理我。
我捏著他下巴把他轉過來,「快說。」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神仙,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他很不地道地看了看曉風,老老實實交代出來。
曉風此時正背對著我們,根本沒有看到我們的表情。我心知是她報的信,便也就放了心。坐下時又不免沖他打量了幾眼,曉風肯定不會跟他說擔心我被劉娉欺負所以才去通知,那他又是怎麼被勸進來的這倒有些稀奇。可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能再追根問底,而他竟然也沒有問起我為何突然出現在長門園,我若是再哪送上門去便實為不智,也就只好裝作歸心似箭的模樣讓劉春吩咐車馬速行。
雖然出宮夜歸很是讓老太后不爽了一陣,但因為有劉徹在旁,自有人出面幫我圓謊。
當夜安全度過,接下來宮裡便陸續有人前來詢問以及通知文定事宜。
我心裡猶不踏實,空閑時候幾乎都在回想劉娉當天威脅我的情形,我深覺自己吃了回大虧,她不過一個公主而已,哪裡來的膽量拿董偃來威脅我?更何況還涉及太主?莫說我與董偃之間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樣,就算是,那她就不怕我先下手為強,把她給滅了嗎?太主畢竟與我是親生母女,她也不怕她會與我一同對付她?
她這般底氣實在可疑。
我越想越氣,有時候更連脾氣也不那麼好起來,尤其在對小雕發牢騷的時候。我說:「我得想辦法給自己討個公道!」
小雕卻翻了白眼看我:「你想怎麼討?又去扮刺客?」
「好辦法!」我鼓掌,「索性我不扮刺客,我去扮曹壽!」
小雕聽到這裡深嘆了一氣望天,「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也就這麼點智商。」
「那要不怎麼辦?我總不能就這麼拿把刀衝進曹府里把她剁了。」那樣的話只怕我會因為「皇后突發惡疾以致精神失常」的罪名提前被打進冷宮去。
可是如果不弄點動靜出來以證明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話,我又委實不甘心。我很糾結。
「我要是能開口說話,或者能變回人身,這個事情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他划拉完之後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左爪搭在右爪上,十分地流氓氣。
我看著他倜儻的鳥身,鼻子里哼哼冒出氣來,「我看你直接做夢會比較快些。還想變回人身?明明就一穿越劇你還想整成玄幻劇?你一禽獸突然變成個大活人,你想嚇死誰?還嫌這朝代不夠熱鬧?」
「你懂個P!」丫忽然激動起來。「我只不過靈魂是穿,又不是天生的鳥!穿越什麼的其實跟借屍還魂有什麼兩樣?姓史那老頭會的邪門歪道多了去了,當初我就見他偷偷讓紙人開口說過話!紙人怎麼會說話?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借來的魂,只有有個合適的身體,靈魂附上去之後不但可以開口說話,還可以像人一樣呼吸行動!」
我張大嘴巴:「當真?史固還會玩這個?」
「騙你我有美女泡啊?!」他很沒好氣地瞪我。
我拍起手來:「那太好了!我去找他,讓他把我的魂弄回現代去!」
我轉身還沒跑幾步,后脖子已經被尖利的鳥嘴啄得差點沒冒血。
「他那個不過是歪門邪道,又不是大羅神仙,怎麼可能把你弄回去?要能回去我不早就想辦法了?我算是看錯了你,就你這腦瓜還想跟衛子夫斗,趁早歇了吧你!」
鳥嘴裡吐不出象牙,我被他批得只比后苑裡養著的腦癱松鼠強那麼點。
我沮喪地垂了肩膀,幽怨地嘆了口氣:「你的意思是眼下最有希望做到的事情只能是先幫你變成個人?可是史固怎麼可能會幫我們呢?」哪怕我是皇后,哪怕我跟他交情不錯,他也絕不可能拿一家子的性命來幫我這個天方夜譚似的忙。
任何一個人在聽到「借屍還魂」這種字眼的時候總會感到有些驚悚,這就像我們聽多了ET外星人之類的字眼,但某一天當他們真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你絕對會有想要暈倒的情況一樣。史固雖然是神棍,但我卻是個皇后,他暗地裡幫助我這個皇後來行使一些見不得光的歪門邪道,這是必要殺頭的。
而我也絕不會忘記陳**當年被廢之時,其中有條罪名就是「惑於巫祝」。
「他不肯,你就想辦法!要不然你就自己想辦法整平陽去!」
我聽他這口氣,倒跟我拿起架子來了。但我這回沒有去揪他的毛,因為其實我也很期待他能變成個人類。
一個能走能動能動腦子,能與我交談並且還能隨時跟我配合一切的穿越同門,這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太有用了!我覺得值得冒險。
我吩咐小雕稍安勿躁,決定找個適當的機會去見見史固。
這天中秋日便是劉姈與陳橋的文定禮,一大早天氣轉晴,我的心情也有如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樣開朗鬆快。
早早地我們乘輦趕往長門園。其實本不用如此興師動眾,老太后的意思也是由太后與父母親主持,操辦著算數,何況晚上宮裡還要秋上祭月,她便不去了。但王太后執意相邀,並說難得天氣上好,散散心也未嘗不可。
我自前夜就已經把余英曉風安排了過來,曉風我曾是與她交過些底的,園子里的暗道她從頭到尾都知,雖不曾問個明白,但也於有天夜裡表明了心跡,終究是「娘娘去哪裡,奴婢便去到哪裡。」我便是擔心這裡籌備時人來人往,一個不小心察覺到了不妥,所以才派她前來。但光叫她獨自一人也不合適,於是又搭上了余英。
轎輦進了園前驛道,便有各種禮儀樂器聲響傳來,劉姈的大紅車輦夾在我與劉娉當中,按規矩這一天准新人是不見面的,但是會由年長有資格的老宮女負責,在各自房裡交換如意。下車的時候我從餘光里瞄到劉娉也下了車,心想不知道曉風母親會把這些隨行的公主們安排在哪個院里歇息,回頭我可得把她呆過的地方記住,往後再也莫要進去才好。
「早就聽說姑姑這園子雅緻華麗,前些日子我特地與皇上來造訪,未經姑姑示下,您不會怪我吧?少字」
身後傳來她跟母親把臂交談的聲音,我聽得雞皮驟起,忙把身上的織錦鵝黃袍子拉緊了些。「晚上應該不會太早回宮,夜也涼得早了,你可曾帶了斗篷?」劉徹牽我的手,以為我冷。我順水推舟,搓著手說:「就是忘了拿,所以得早點回去。」他笑了笑,在袍袖底下將我的手牽起,邁過門檻。
滿堂的紅綢彩幔,讓我忽然有點動情,想起大婚那天的情景,那天也是差不多這樣的場景,他牽著我的手走上層層玉墀,走到群臣百官面前,詔告天下與我結為夫妻。
「怎麼了?」沿途不斷有人下跪有人起身,我緩了腳步,他在人頭起伏之間輕聲問我。
我仰起頭,「我想起我們大婚那時候,你還是個半大孩子。我就想不明白,我怎麼會跟個小屁孩成親的呢?」
他拉了臉:「誰是小屁孩?」
「你唄!」我理所當然地說。
他忽然就站在廊子底下不動了,臉色嚴肅得出奇。我心裡一驚,上回他因為我提到母親而翻臉的事才過去幾天?他雖然是我肝膽相照的同盟,但我實在害怕他又跟我來上這麼一出。我也是欠得慌,沒事說他像個小屁孩幹嘛呢?人家終歸是皇帝啊,是天子。
旁邊不斷宮人及官員們穿梭,身後是成群的宮女太監,不遠處有母親與來客交談的身影,更有劉娉款款而來。
我立在那裡,十分尷尬。劉娉已經很不把我放在眼裡,甚至還拿我不給劉徹生孩子的事情來擠兌我,此時此刻劉徹要是還衝著我擺臉子,搞不好她會認為我已經到了色衰愛馳的地步了。那我到時時候是該跟劉徹對著干以不示弱呢,還是依然裝成大方雍容的皇后模樣逆來順受?對此我猶豫得很。
「**。」
面前劉徹忽然這樣叫我,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我抬起頭,他的臉已經壓了下來,雙唇不偏不倚落在我唇上。
我像被雷擊中了一樣——不不,是像又一次穿越一樣,腦袋裡一轟,接著連胸膛里也有什麼東西嘩地噴散開了。
他吻我?……
我清清楚楚聽見身後宮人們倒抽冷氣的聲音,還有本來路過此地的人們驟然止步悄聲退下的聲音。
我下意識去推他,可他已經退開了,自如得好像根本早就想好了頂多只吻我那麼半下一樣。
「你!」
我握緊拳頭瞪著他。他的臉很紅,搭在我肩上的手掌垂下來把我的拳頭大力包住,然後往前說:「走吧,不然別人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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