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寒夜,你好狠
乍一聽到這個似乎闊別已久,但明明也不過幾天的聲音,再聯繫錄音里的內容,陸芷韻眼淚險些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她握著錄音筆的手都在發抖,心臟絞痛,耳邊的聲音似乎都遠去了,而鄭明熙已經和孫律師一起宣讀秦寒夜留下的遺囑內容。
「秦寒夜死後,其名下的所有產業全權交給陸芷韻女士來打理。」
這一條再耳邊炸響,陸芷韻驀地抬起頭看向拿著遺囑的鄭明熙,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就那麼看著鄭明熙,本就泛紅的眼眶突然變得血紅,眼前迅速模糊。
陸芷韻輕輕合上眼皮,不想讓自己當著這麼多人哭出來,可是眼淚不聽話的順著眼角落下,眼前好像又浮現出那雙似乎時刻都含著笑意的眸子。
秦寒夜,你好狠!
他將她推到這個位置上,讓她背負上不可推卸也不忍推卸的責任,讓她連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去找他的權力都不能有。
鄭明熙念完了遺囑,那裡面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以後秦寒夜的所有資產都轉到陸芷韻的名下。
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有震驚,更多的是不安。
他們看著陸芷韻,這個不久之前還謠言裹身,和秦爺的死脫不開關係的人,此時搖身一變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而這裡面覺得最不可思議的要屬秦浩冉。他環視了一圈,冷哼一聲,「這太離譜了,我們秦家的東西怎麼能交給一個外人!」
他有些慌神,當然了,任誰看到煮熟的鴨子飛了都要慌。
孫律師衰老耷拉的眼皮上抬瞥了他一眼,「秦少爺是要和我討論這份一株的法律效應嗎?」
「我堂弟才多少歲,立遺囑未免有些離譜了些。」秦浩冉反駁。
的確,秦寒夜這個年紀立遺囑的確太奇怪了,但是當著孫律師的面,沒人會直接質疑。
秦浩冉說的很委婉,但是因為生氣,所以怒火不自覺地帶了兩分,就是在諷刺這份遺囑說不定是假的。
這次孫律師沒說話,鄭明熙站了出來,「秦先生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去找司法機關進行鑒定。」
她自信篤定的樣子實在是刺眼,秦浩冉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只是還不甘心罷了。
正在這時,陸芷韻突然揚聲道,「都別吵了!」
她聲音沙啞,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陸芷韻這次再也沒了發怵的感覺。
背靠著那人,即便只是一張薄薄的紙,都能讓她生出無限的勇氣,就算是為了他,她也不能退縮。
「秦爺生前已經做好了各項交接的工作,我知道各位對我有很多的疑慮,這不重要,大家只需要記住,以後天秦我說了算!」
她一番話說的,即便眼眶泛紅氣勢也絲毫不減,眼神掃過的時候,在場的人竟然都不自覺低下頭不願意和她對視。
除了,秦浩冉。
不過陸芷韻直接無視了他,秦爺的死因要慢慢調查,現在還不是對秦浩冉動手的最佳時機。
而在場的人覺得最意外的還是鄭明熙,她得到的命令雖然是幫陸芷韻將所有的路鋪好,她到時候能直接走馬上任就行。
但是誰都知道,若是改朝換代的主角總是躲在別人身後,那這個朝代多半是延續不了多久的。
就在剛才,看到陸芷韻眼中的個震驚和眼淚,她都在懷疑秦寒夜的決定。
而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秦寒夜為什麼這麼做了。
因為這個女人夠聰明,她能夠從遺囑裡面推斷出所有的交接工作已經做好,她也看出自己和孫律師是給她保駕護航的,現在換她來「保護」他們,也是證明給他們看,她值得。
她也足夠堅強,短短几天便從一開始半死不活的狀態恢復了大半。而剛才那一霎,身上的難過和低氣壓似乎瞬間就要將她整個人埋沒,卻不過幾分鐘久恢復過來並且迅速看清自己的形勢,做出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鄭明熙覺得她從這一刻開始對陸芷韻徹底改觀了。
「沒什麼問題的話,各位先下去吧,通知下去,下午兩點各部門開會。」陸芷韻交代下去,迅速進入了自己的角色。
秦浩冉走在最後,他一直盯著兩個人,直到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兩位,好手段啊。」
他話是對著兩個人說的,卻緊盯著鄭明熙一個人。
鄭明熙和陸芷韻都沒有理他,秦浩冉竟然上前幾步,一下子拉近了和鄭明熙的距離,看來他將自己的敵人當成了鄭明熙。
「鄭律師是吧?」秦浩冉一雙狼眸緊緊鎖著鄭明熙,「我記住你了,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這兩個人正趕著他和這些董事炒的正歡,就快要說服他們的時候出現,鬼才信這是巧合。
鄭明熙莞爾一笑,「奉陪到底。」
秦浩冉一愣,似乎被激起了鬥志,他赤.裸打量的目光不停的打量鄭明熙身上的敏感部位,壓低了聲音說,「不知道鄭秘書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像嘴巴一樣硬。」
鄭明熙也學著他壓低了聲音,「不知道有多硬,但肯定不會比秦先生軟。」
這話可就太恥辱了,秦浩冉還想說什麼,突然從辦公室外面湧進來幾個保安,上來二話不說將秦浩冉拖著手臂捂著嘴拉下去了。
鄭明熙回頭看向一邊的陸芷韻。
陸芷韻咽下一口溫度正好的熱水,頭也不抬地說,「不用客氣,他太呱噪了。」
看了她幾秒鐘,鄭明熙突然笑了,歪著頭看向陸芷韻,眼裡含著淡淡的心疼,「需要我出去一下嗎?」
陸芷韻的動作一頓,片刻之後說,「謝謝。」
幾秒鐘后,高跟鞋的聲音伴隨著關門聲一起遠去。
整個空間終於安靜下來了。
似是卸下了身上的重重偽裝和盔甲,陸芷韻全身脫力了一般順著辦公桌滑下去,直到整個身體蜷在一起,她不受控制的伸出兩隻手抱著膝蓋,模仿著那個熟悉的懷抱,埋首在膝頭,終於壓抑而絕望的嚎啕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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