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父子交鋒

冬至宴散后，玄天傲扶著宋玉回了棲鳳宮，等她睡下后，又帶著玄舟回了成承天宮。

「說說吧，今日與你四叔和你的那些夫子們都說了些什麼！」玄天傲一到三春堂，直接退散了所有伺候的人，滿臉寒光看著玄舟。

玄舟被他這口吻問的發怵，不由得開始深思：莫非今日所做的一切都被父皇知道了？

可是仔細想過之後又覺得不大可能，凈房那邊他是讓岑敬在外面守著的，不可能會有人偷聽。除非，岑敬本身就是父皇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只是，他又不願猜測父皇對他居心叵測。

思來想去，出問題的只有可能是玄驚羽那裡，或許是他自己說出去的，或許是當時身邊還有高人在，聽見了之後告訴了父皇。

玄舟遲疑著吧與玄驚羽說的那些話告訴了玄天傲。

玄天傲聽后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玄舟被他看的膽怯，謹慎的吞了一口口水，「父皇，您可是不滿意兒子如此問四叔嗎？」

玄天傲伸手捏了捏眉心，只覺得腦袋疼。

他是一個御極十幾年的皇帝，對朝中大臣的把控都精細到了一言一行，更何況是自己和宋玉唯一的兒子。所以今日他與幾位夫子以及玄驚羽說的話，全數落在了他二中。

他已經無法回想，得知自己掏心掏肺對待著的兒子竟然在算計自己時的心情，他只是看著此時的玄舟十分頭疼。

「你是不相信朕嗎？」玄天傲問道。

玄舟被他問的一愣，無措地看著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朕與你說日後只會有你母親一個女子，如果她不能生，朕日後不會再有其他孩子，是在騙你，是嗎？」

一聽這話，玄舟便知道今日同夫子說的話肯定是落入了父皇耳中，他急忙跪了下去：「父皇明鑒，兒臣絕無此心。」

「朕不想知道你有什麼心，朕只知道看到了你在做什麼事。」

玄舟垂下了頭，不敢直視他。

玄天傲又一次捏著眉心，與朝中那些大臣鬥智斗勇已經另他十分疲憊，他不想與自己兒子也要鬥起來。可這個兒子並非像宋玉說的那樣，因為父子天性便對自己頗多信任，他似乎天生就有十分強烈地猜疑心。最可悲的是：這無處不在的猜疑心還是從他這裡繼承的。

「算了！」玄天傲嘆道，這是玄家血脈中的天性，如今落在了自己身上，也只能受著。

「朕與你交個底吧！」玄天傲說道：「但是這話你不可告訴你娘親，朕怕她得知後會不舒服。」

玄舟這才抬頭看向了他。

「當日朕為了不讓你娘親與其他男子親近，在她身上下了蠱，日後只要她與其他男子親近，便會慘死。」

玄舟聽著面色白了白，這事他早已知曉，可此時聽來還是覺得心寒。

「前些日子你娘受了傷，需要有人給她過血，朕不願旁人給她過，便將自己的血過了給她。」

這事玄舟也知道，所以他只是冷靜的點頭。

「可是你娘因為那蠱蟲的緣故，血液與旁人有些不同，若是要給她過血，便只能服下與她相同的蠱蟲。」玄天傲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此時，朕若是要與其他女子結合，便會與你娘親當時一樣，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你覺得朕會冒著必死的風險與納其他女人為妃嗎？」

玄舟驚訝的長大了嘴，沒想到過血的背後，竟然會有這種隱秘。

玄天傲起身，把玄舟從地上扶了起來，「朕猜，你應當是因為之前在莊子上，朕沒有同意玉無雙的條件救你，所以才會不信朕，對吧！」

玄舟垂眸沒吭聲，身體卻離著他稍微遠了一些，表明自己的確和他疏遠了不少。

「這麼多日一直演著戲，當真是難為你了！」玄天傲並未強求他待在自己身邊，只是看著他這副倔強的模樣感慨道。

「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我自己！」玄舟咬著牙說著，話中已經有了微弱的哭腔。

玄天傲低頭看他，想看他要找什麼理由。

「我這麼做，是為了我娘親！她如今只是因為你不點頭，就將自己傷成了那樣，若是日後你有朝一日看她不順眼了，她豈不是要生不如死嗎？她那樣的性子，遲早有一日你會受不了，屆時我若是不能護著她，還有誰護著她！」

在兒子這樣一番辯駁中，玄天傲卻只抓到一條重點：原來兒子也覺得宋玉脾氣不好啊！

「還有，你以為我願意在你面前裝出一副孝順兒子模樣嗎？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對我有感情，從而不會忘了娘親，我才不會留在你身邊。你都不想我活著，我為什麼要親近你！」

最後這句話吼出來，玄舟就像是放下了心頭一顆沉甸甸的石頭，而後便破罐子破摔一般看著玄天傲，等候他的發落。

玄天傲聽到他後面那句話便皺了眉，本想著呵斥的，見他這麼一副等候發落的模樣，又覺得這孩子可憐的厲害，說話時便軟了下來，「你是朕的兒子，朕怎麼會不想你活著呢，只是有些時候，朕身為一國之君，總有一些事情是超過了私人感情的。」

玄舟抽噎著說：「你不如直接說你自己冷血。」

玄天傲愣了一下，想來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兒子指著鼻子罵冷血。

他略微緩了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事實，而後笑著說：「你說的不錯，朕的確是冷血！你其實應該慶幸你的母親是宋玉，否則那日你被玉無雙挾持，朕不僅不會救你，還會直接殺了你，叫玉無雙沒有任何威脅朕的籌碼！」

玄舟目瞪口呆。

玄天傲心中略微舒暢了一些，心道：「到底還是個小傢伙！」

他拍了拍玄舟的腦袋：「你要記住，你今日得到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母親是宋玉。她是朕最心愛的女人，所以朕願意給予她唯一的兒子大玄最尊貴的身份以及日後無上權柄。所以你日後最好事事順著她，若是她因你之故不高興了，朕便將你所做之事，從頭到尾清算一邊，好叫你知道朕不是好惹的。」

玄舟被他嚇得打了一個嗝，在寂靜的屋中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