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主戰派與主和派

十二、主戰派與主和派

李申之在一旁冷靜觀察,把當前的局勢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

從現場來看,這個黑衣人手中的蠟丸,應該隱藏著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既是秦檜想要的,也是趙構想要的。

馮益是皇城司的人,代表著皇帝趙構。

林一飛是秦檜的私生子,代表著秦檜。范同是秦檜的狗腿子。

那麼有趣的問題來了,秦檜和趙構不是穿一條褲子的嗎?還是秦檜有什麼事情想要瞞著趙構?

這和自己了解的歷史有點不大一樣啊。

李申之大腦中飛速地算計著各種可能的情況,秦檜和趙構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首先,史書不會亂寫,兩個人狼狽為奸,說明他們倆的執政理念在大的方向上是一致的。至於今天的分歧,應該只是偶然現象。

釐清了趙構和秦檜的關係,另一個問題擺在了眼前——黑衣人是什麼人?

黑衣人出現在三元樓,應該是一個偶然事件,否則黑衣人不必這麼遮遮掩掩的出現。

既然是偶然事件,那麼秦檜和趙構又怎麼會同時得到消息呢?

從林一飛和馮益出現的時間來看,兩人的情報應該差不多,也就是說黑衣人的行蹤在有關部門面前並不是秘密。

既然黑衣人本身不是什麼秘密,那麼最終的秘密就藏在那顆蠟丸裡面。種種跡象表明,那顆蠟丸裡面藏著的,應該是一條情報。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報,能讓秦檜和趙構產生分歧?

想到這裡,李申之內心一陣竊喜。既然秦檜和趙構之間有分歧,那麼拯救岳飛便大有可為。

那一邊,馮益攔在范同身前,皇城司的衙役們將樓梯堵了個嚴嚴實實,花胳膊們根本擠不過去。

范同不敢硬闖,只得敷衍道:「區區小事,不足馮幹辦操勞。」

馮益根本不買賬,冷哼一聲:「范相公客氣了,咱就是干這種臟活兒累活兒的人,天生的勞累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亂扯,范同打算矇混過關,怎奈馮益油鹽不進。

說到後來,馮益懶得跟范同打機鋒,說道:「范相公,俺現在還給你留了幾分情面。一會讓皇城司的人動起手來,可就顧不得相公不相公了。」

「你……」范同老臉一紅,讓一個比自己低了三四品的小官懟得下不來台,偏偏還拿他沒什麼辦法,只得擺了擺手,讓花胳膊把裹著油布的黑衣人放在了地上。

皇城司是專業的隊伍,來的人裡面有殺手,有仵作。

麻利地拆開油布,仵作第一時間對屍體進行了檢驗。

致命傷共有三處,一處刀傷從前往後自肋下穿入,一處也是刀傷,自後背貫穿至腹部,第三處是弩箭自后心射入貫穿至肋間穿出。其餘划傷多處,皆是刀傷,並不致命。

「嘶……」

好慘烈。

馮益點了點頭,這只是初步的屍檢,為的是先掌握第一手的情報。等黑衣人的屍體拉回皇城司以後,還會有更詳細的屍檢。

初步屍檢的情報已經足夠多了:刀傷,弩傷,慘烈的搏鬥。

馮益領著幾個禁軍走進了包廂,蹲在地上的血泊旁邊,仔細搜索著異常之處。

弩箭依然插在地板上,突兀地立在血泊中,很容易就能發現。

馮益戴上一隻皮手套,拔起弩箭,左右端詳了一下,身邊的勘契官解釋道:「這是臨安府衙的弩箭。」

臨安知府叫俞俟,是秦檜的人。

馮益面色不善地看向范同,顯然最後的弩箭是范同下令射出。他為什麼要射殺黑衣人?馮益想要一個解釋。

范同見無法溜走,索性踏入包廂中,指著李申之說道:「欽犯最後死在了這個屋子裡,他們幾個是最後接觸欽犯的人,馮幹辦不應該先搜搜他們的身嗎?」

馮益不悅地瞪了一眼范同,心道:你要教我做事?

轉念一想,范同說的也對,現在不是跟他較勁的時候,先完成官家的交代要緊。

「你們三個站好。」馮益大手一揮,皇城司的禁軍們分成了兩隊,一隊人在房間中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一隊人馬對李申之、李修緣和金兒三人開始搜身。

皇城司的執法還比較文明,對金兒的搜身由三元樓里的女管事代勞由皇城司的人監督。

雖然皇城司在辦案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可大家都是常年在臨安城裡混,自己做初一就得防著別人做十五,所以能留一線便不必把事情作死。

再說,三元樓本身就有皇城司的份子,選來的女管事都是自己人。

見搜金兒身子的是女人,李申之暫時按下緊張的心。如果真要是個糙老爺們搜金兒的身,說不得李申之又要鍵仙附體了。

包廂里的布置相對比較規整,不一會就搜了個遍,並沒有什麼發現。剛才時間短促,藏東西不會太隱蔽,沒必要掘地三尺。

不一會兒,搜身結束,在李申之三人身上也沒有什麼發現。

馮益沒有說話,而是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直到又有兩名禁軍從門外跑進來,在馮益耳邊低語了幾句,馮幹辦才下令:「收隊!」

皇城司的人來如影去如風,呼啦啦的一陣嘈亂的腳步聲過後,連人帶著屍體走得乾乾淨淨。

范同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帶著林一飛也離開了。

包廂里只剩下李申之三人無人理睬。

這時,童姑娘終於擠上樓來,看到了凌亂的包廂。

童姑娘在後台卸完妝以後,一刻不停地就往包廂趕。可是走到樓下的時候就被皇城司的人攔住,任何人不得上樓。好在等待的時間不長,童姑娘生怕李申之有什麼意外。

說句不好聽的話,李申之就是她釣的一條大魚。只要用甜膩如水的真情感化了李申之的頭腦,哪怕自己出錢贖身都行,只求能在李申之家中安安靜靜地作一個小妾。

李申之雖然為人紈絝了些,好歹還算是個正常人。君不見臨安城裡的大戶人家,隔三差五地有婢女和小廝失蹤。誰都知道怎麼回事,沒人說破而已,不然後院的牡丹為何那般紅艷。

在妓女圈子裡,能到李申之這樣的家庭里當小妾,已經算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歸宿了。

「公子,你沒事吧。」童姑娘看到屋內的一灘血跡,臉色頓時煞白。撲到李申之身邊左看右看,生怕出什麼意外。

「我沒事。」李申之淡淡地說道。

剛才的一幕幕對他的衝擊也很大。剛才事出突然沒什麼感覺,現在事情過後才感覺到後背一陣冰涼,兩腿微微顫抖。

「公子且稍等,奴這就去找媽媽換個房間。」童姑娘轉身朝外走,滿屋子的血腥氣讓她有點受不了。

李申之跟到了門外:「不必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我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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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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