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生鬧肚子
上課的鐘聲響起，小朋友們唱著新學的兒歌進了教室：
山上一隻虎，林中一隻鹿，
路邊一頭豬，草里一隻兔，
還有一隻鼠，大家數一數，
一、二、三、四、五，
虎、鹿、豬、兔、鼠。
教室前的牆上豎起了一塊黑色的大木板，這是樂正雲秀委託陳里正叫城裡的木匠做的，是幹什麼用的？蘇尹筍十分好奇。
只見樂正雲秀從木盒子里拿出一支白色的圓柱形短棒，在黑板上寫上了一二三四五的數字說：「小朋友們，今天，我們正式開始學習寫字，大家拿好毛筆。」
看著她用黑板教字，蘇尹筍大汗淋淋的，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個為什麼都想不透呢？私塾老師一般只能招三五個學子，主要原因就是一切都得在課桌前手把手的教，人一多輪不到，改成黑板，一個老師就可以同時教很多學生了。
學生們拿出筆后，樂正雲秀請蘇尹筍給他們講解了握筆的要領與寫字的基本要求，講完后，並沒有給他們分發宣紙與墨，而是每個人發了一塊刨平的木板與一隻裝水的小碗，說：「大家用筆醮上水，根據蘇老師教的，在木板上寫出黑板上的數字，每人練習十遍。」
蘇尹筍再一次滿頭大汗，讀書的好處誰都知道，可為什麼讀書人這麼少？就是因為費錢，讀不起。再大的開銷就是宣紙，一疊宣紙一兩銀子，普通人一個月的工錢，其它的筆與墨價格也不低，現在好了，以木板代紙，經年不壞，以水代墨，不需一分錢，筆也是用過年時留下的豬毛叫村民自個做的，雖說質量不好，可對於剛啟蒙的小朋友而言，本來要求就不高。上學不再是有錢人的特權！蘇尹筍看到了興學的希望，十分耐心地教小朋友如何握筆寫字。
窮人孩子早當家，知道學習機會來之不易，所以，學得特別地認真，加上教課的形式又特有趣，就是遊戲唱歌等小孩子喜歡的形式，兒歌聲中，幾天後，十以內的識數與書寫都掌握了。樂正雲秀開始教大家簡單的個位加減法。
《計算歌》
一顆大樹葉兒綠，二個黃鸝唱歌曲，招來三個小夥伴，一共黃鸝有幾許？
八隻小雞在啄末，又有黃來又有黑，五隻穿著小黃衣，還有幾隻小黑衣？
七隻鴨子岸上走，二隻鴨子水裡游，水裡鴨子上了岸，一共鴨子有幾許？
樂正雲秀邊教歌邊給每位小朋友發了十根小樹枝，叫他們用樹枝替代小動物進行加減計算。歌的基調不變，數字不斷地變化，一天下來，小朋友對加減法就有了基本的概念。書寫學習的進度也不慢，只一天，在蘇尹筍的認真指導下，小朋友能在木板上正確地寫出五個數字了。最後一節課，樂正雲秀給每位小朋友發了一張宣紙，提前磨好了墨，說：「每個人把一到五的數字抄寫十遍，帶回家給家人們看一看后再帶回來，明天，全部貼到牆上比一比，前面的五名，老師獎你們每人一朵小紅花。」
小紅花是怎麼回事？就是樂正雲秀給每個學生髮一塊標有名字的薄木板，每天最後一堂課，對學生進行點評，表現優秀的，在木板上打上一個紅花章，這是幼兒園裡最常見的激勵手段。但是在宋代，從沒有人採取這樣的方法，所以，特別的新穎而有效。小朋友拿著印上小紅花的木板蹦蹦跳跳地走了，遠遠地傳來他們的歌聲。
《小紅花》
老師獎我小紅花哈哈哈哈
因為今天表現佳哈哈哈哈
回答問題最積極哈哈哈哈
數數計算我最快哈哈哈哈
書法寫字認真學哈哈哈哈
天天爭當好學生哈哈哈哈
每天進步我最快哈哈哈哈
考上進土做好官哈哈哈哈
小朋友全都下課了，沒電的時代，夜裡漆黑一片，若大的書院里，只有樂正雲秀與蘇尹筍的房間透出些燭光。因為沒有教材，樂正雲秀每晚都得忙乎兩小時，翻腸倒肚地在記憶深處翻出些合適的教學內容並整理成文字，為明天的上課作好準備。毛筆用著極不順手，又得把簡體字化為繁體字，時時還得畫一些圖畫什麼的，幾小時下來，樂正雲秀累得腰酸背痛的，躺下就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上課的鐘聲響了，樂正雲秀一看，有六個學生臉色發青，捂著肚子，怎麼回事呢？細問一下，從昨晚開始就拉肚子，一夜七八次了。包里有克利莎，但這是一輩子救命用的，不能輕易地用在他們身上。樂正雲秀用自個有限的當幼兒園長積累的經驗給查了查，沒發燒，只是吃壞了肚子，餓兩餐清空腸胃即可。
唉，這些天只注意教他們認數識字，卻忘了培養他們養成講衛生的習慣，樂正雲秀看著一雙雙黑乎乎的手與一張張髒兮兮的臉，心中生出一絲歉意。都是窮人家的兒子，在沒醫沒藥的年代里，一點小病就會引起一場家庭悲劇。得補上這一課，由養成衛生習慣想到這裡，衛生習慣由點滴開始，樂正雲秀改了下幼兒園裡的洗手歌。
小朋友，來洗手，
打上一盆清泉水；
先濕手，浸一浸，
放在盆里再搓手；
搓搓手心搓手背，
指甲縫要摳一摳，
十指交錯擦擦掌，
拇指為軸轉轉手；
再換清水一臉盆，
洗凈雙手不留垢；
小手洗得白加凈，
不生疾病好心情。
洗手洗臉易辦，勤換衣服就不好辦了，有幾個小朋友家窮，渾身上下就這麼一套衣服，換下了就得光屁股，樂正雲秀只有苦笑。
書院的二十個學子，吃與住都在書院的有十七個，要保證學子的身體健康，廚房衛生是關鍵。炊煙裊裊，正在做飯中，樂正雲秀讓學子們自個先練習寫字，拉上蘇尹筍一起到了廚房。
兩個農村大媽正在做飯，整個房間烏煙障氣的，灶台上一層厚厚的黑垢，擺放碗盆的架子上全是灰塵與油煙。泔水桶放在灶台邊上不到一米處，發出濃重的爛臭味，洗碗水倒在天井裡，很多蒼蠅嗡嗡地在上面飛。
樂正雲秀急急忙忙地跑出廚房乾嘔起來，難道前些天我吃的飯萊也是這個？這樣的衛生條件，學生不吃出病來才怪。
既然查了就得徹底，樂正雲秀與蘇尹筍忍著氣味又一次進入廚房再次細細地檢查。
衛生意識差，是古代死亡率高的一個重要因素之一，改變它就可能局部地改變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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