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雲識天氣

參觀結束后，陳縣令心情大好說：「我得第三次上書朝中，奏明此事，聖上必會龍心大悅，召見樂正姑娘的。」

第一次與第二次沒效，第三次結果估計也一樣，不知哪個環節出情況，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手上的。樂正雲秀雖然沒從過政，可宮斗劇沒少看，一個縣令，芝麻綠豆大的官，又沒有後台，憑的是一腔熱血，如果他的奏摺都能到皇帝手上，皇帝就是屬貓有九條命，也忙得死翹翹了。但陳縣令的這一份熱心是絕對值得肯定的，樂正雲秀當即道了個萬福，向他表示感謝。

萬福是樂正雲秀剛學會的一種古代禮節，動作是雙手放腰間，上半身保持直直的狀態，兩腿微曲向下蹬。

陳縣令忙起身說：「你的為民之義舉，本官深感敬佩，快快免禮。我得立即趕回衙門去寫奏摺，告辭了。」

「暴雨將至，縣令大人與各位鄉長們得在這裡將就一晚，明天再走，這裡也有筆墨，奏摺不妨在這裡書寫。」樂正雲秀又道了個萬福說道。

時間是下午二點左右，縣令與鄉長們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明晃晃地掛著，多雲的天氣，怎麼會有暴雨呢？相互議了議，全部是將信將疑的眼神。

「半柱香后就會變天，一柱香后大雨傾盆，各位還是在書院里再坐一會兒，喝杯茶吧。」樂正雲秀以十分肯定的口氣說道。並吩咐陳音柔與陳茶丹燒水泡茶。

陳縣令有一些相信了，緊接著追問了一句：「何以知之？」

「兒歌中早有記載，我叫小朋友給縣令大人唱一唱，以搏一樂。」樂正雲秀吩咐：「給我在書院門口點一枝香，注意不要被雨淋濕了香火。」

天有不測之風雲，說的是天氣變化人所莫知，樂正雲秀又不是神仙，會呼風喚雨？這下子大家都來了興趣，雙眼盯著香看一會兒，又抬頭看一看天。

「時間尚早，諸位，讓學子們唱一首天氣歌，給大家解解悶。」樂正雲秀拍了拍手掌，八個小朋友列著隊，邊舞邊唱：

螞蟻搬家要下雨，咿呀咿嘍喂

喜鵲枝頭報晴天，咿呀咿嘍喂

燕子低飛雨紛紛，咿呀咿嘍喂

蛤蟆亂叫大雨到，咿呀咿嘍喂

螻蛄唱歌天氣晴，咿呀咿嘍喂

蛤蟆哇哇大雨至，咿呀咿嘍喂

喜鵲枝頭晴天報，咿呀咿嘍喂

蜻蜓成群雷雨來，咿呀咿嘍喂

雨中知了報晴天，咿呀咿嘍喂

蜘蛛張網天氣好，咿呀咿嘍喂

蜘蛛收網天落雨，咿呀咿嘍喂

麻雀囤食要落雪，咿呀咿嘍喂

野鵝南飛有寒潮，咿呀咿嘍喂

小朋友跳畢，樂正雲秀解釋說：「剛才大家在田頭觀看青菜長勢，我看到田梗上有很多螞蟻亂鬨哄的爬來爬去，正在搬家。又見房沿下蜘蛛在收網，所以知道等會兒必然會下雨。」

大約半注香的時間，起風了，溫度降下幾度，又過了一會兒，太陽被烏雲擋住，天開始變黑。陳縣令等抬頭看著天，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風又大了些，吹下幾滴雨滴，柳鄉長剛說了一句神了，卻見天空中雲層又散開了些，太陽再次出來。

香將燒盡，還是有陽光，天上也沒有了烏雲，柳鄉長覺得自個剛才失言了，大家都沒說話，自個說了句神了，顯得輕浮。為了挽回剛才的面子，又接著說道：「又是太陽天，雨一時半會不會下了，我們鄉近，先走一步了。」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風至，烏雲再次擋住了太陽，風越來越大，天空越來越黑，終於，一道閃電，一聲驚雷，傾盆大雨由天而下，山澗的水立即變濁，不一會兒轉成了黃色，滾滾而下。看香時，離燃盡還有半寸長短。從陳縣令到鄉長們全都用祟敬的眼光看著樂正雲秀。

這一招把他們震住了，茅坑改廁所的難度會減少很多。禾苗生長有時會出現前期長勢很好，到了後期不結穗的現象，即使通過青菜的試驗證明熟肥確有肥效，不代表著最後的收成，大部分村民還是心理上七上八下而保留茅坑的。古人多迷信，預言到何時下雨，在普通村民中會引起極大的心理衝擊。

大雨天、留客天，客人們都留下來了，漫漫長夜，大家伴隨著縣令大人聊起了書院。

「能不能讓我家兒子也到書院讀書，他現在五歲了。」看到書院育人的成功，慶雲鄉的劉鄉長向縣令求情。

目前書院的學生除了縣令大人的兩個關係戶，其它全部是遂寧鄉赤城裡的。見慶雲鄉長開了個頭，其它鄉長也提出同樣的問題。善心向學，這是陳縣令所期望看到的，可就兩個老師，此口一開也忙不過來，陳縣令看了看樂正雲秀，沒有答應。

雨還在不斷地下，聊天的內容又轉回到求雨上去了。歸仁鄉的張鄉長面積最大，下轄清河、崇教等八個村，農民靠天吃飯，對如何辨別天氣極其有興趣，提議道：「能否把剛才的兒歌抄我們一份，利於家事？」

利民的事，還有什麼說的？樂正雲秀吩咐學生們每人抄一份，明天早上交給縣令，由縣令分發給大家。

歸仁鄉王鄉長接著提出：「樂正老師有沒有其它識別天氣變化的方法嗎，能不能給我們說一說？」

「有啊，還有看雲識天氣等。」樂正雲秀剛想講下去，蘇尹筍拍了一下她的後背說：「今天樂正老師累了，改日再議。」

為什麼不讓說？群人散去后，樂正雲秀向蘇尹筍請教。

「看雲觀星是欽天監的事，與大宋國運相關，不能在普通百姓面前妄言，如真有這樣的兒歌，可以抄錄一份給陳縣令。」蘇尹筍眼神十分熱切，顯然，他自個也極想知道。

這不是氣象常識嗎？還搞得這麼神秘，樂正雲秀拿過紙筆，隨手地給寫了一份。

天空灰布懸，大雨必連綿。

天上拉海纖，下雨不過三。

四周天不亮，必定有風浪。

有雨天邊亮，無雨頂上光。

日落胭脂紅，無雨便是風。

日落黃澄澄，明日刮大風。

日出太陽黃，午後風必狂。

星星水汪汪，下雨有希望。

星星眨眨眼，出門要帶傘。

日月有風圈，無雨也風顛。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風大夜無露，陰天夜無霜。

大霧不過三，過三陰雨天。

霧露在山腰，有雨今明朝。

久晴大霧陰，久雨大霧晴。

雷聲連成片，雨下溝河漫。

先雷后颳風，有雨也不凶。

雷公先唱歌，有雨也不多。

悶雷拉磨聲，雹子必定生。

陰雨亮一亮，還要下一丈。

蘇尹筍如獲至寶，捧著向上天叩了三個響頭，送到陳縣令房中去了。留下樂正雲秀一臉的不解。

古人敬天，懂得些天文與氣象知識，絕對會被人視為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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