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賬房
樂正雲秀板著臉恐嚇他們道：「再不上就取消你們兒子上桐江書院的資格了。」陳商武與陳商文兄弟倆把爺爺陳洪民按到椅子上，納頭便跪下行禮。歡笑聲中，親戚們各就各位，開始進入角色。
《認親禮貌歌》
爺爺過壽多幸福，
親屬來了坐一屋，
爸爸的爸爸喊祖父，
爸爸的媽媽喊祖母。
媽媽的爸爸喊外公，
媽媽的媽媽喊外婆，
媽媽的兄弟喊舅舅
爸爸的兄弟叫叔伯，
爸爸的姐妹我喊姑
媽媽的姐妹我喊姨
一個一個全喊遍，
不要叫錯全記住。
長輩面前鞠個躬
平輩面前揖個手
迎客入座端杯茶
熱情得體人人誇
長輩動筷我再動
輕嚼慢咽不吵鬧
情景劇終了，全衙的人哄堂大笑，招生疑問終於被打消了。
塾師們在與陳縣令質疑考試有無貓膩，外面，店鋪的掌柜們也正活動開來，打聽沒參加桐江書院考試的幾個學生情況，向他們的父母伸出橄欖枝。高遷碼頭貨行鄭掌柜直接找上陳里長說：「我請你家大公子到我鋪上給我打個下手，平日里記記帳，包吃包住，我另外再開每月一兩銀子，如何？」
高遷碼頭是貨物由沿海往內地的轉運處，每天的貨物吞吐量比較可觀，商業發達，可永安縣裡多文盲，識字的人沒幾個，會記賬打算盤的更是鳳毛鱗角。鄭掌柜先前的賬房辭職回家了，柜上少人，發現陳商武算盤打得很溜，又不上桐江書院讀書，如獲至寶，也不管他只有八九歲，就向陳里正挖人。
一兩銀子一月，這相當於給一個壯勞力開的報酬。陳里正也正愁錢呢，小兒子進桐江書院，每月的學雜費就得二兩，雖說他在陳家莊是一把手，可除了可免除本人勞役外，並無其它好處，額外多出每月二兩的支出，對他來說也吃緊，考慮再三後點頭答應。其它幾個沒去桐江書院的學生也被高遷的各家掌柜挖走。
這麼一來，樂正雲秀的學生除了女的，全走光了。樂正雲秀趕緊把他們的家長叫來協商道：「他們的學業還沒完成呢，現在就去柜上打工，太早了吧？」
還要學什麼呢？半年下來，已識字過千，書信之類可以應付，會算賬，也懂禮節，再學下去考進士吧，一個縣三年也考不上一個，這對他們而言是種奢望。幾位家長千恩萬謝地向樂正雲秀表示，兒子學業有成，不再上學了，樂正雲秀實在找不出說服他們的理由，只有干著急。就這樣，高遷碼頭多了五個不到十歲的小賬房。
財務是商業的核心，在畫舫上碰到過的蘇老闆想得更長遠些，急著找到樂正雲秀與蘇尹筍說：「能不能讓我的兒子與幾個親戚跟著你學習珠算，不論時間長短，學費每個十兩銀子，一次性付清。如能跟著學幾年禮儀與詩文，並在異日進入桐江書院，多少銀子你開個口。」
商人有錢但社會地位不高，心中有些自卑，能搭上書香門第，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
陳縣令與樂正雲秀想在縣裡實現普及教育的宏偉目標，需要天文數字的金錢投入，期待朝庭撥款是不可能的，這倒是條生財之道。在穿越前，樂正雲秀就曾想把自個的幼兒園辦起貴族幼兒園，提高服務與收費，可因貸款困難，投資太大而作罷，現在，有個現成的客戶送到眼前，看樣子，招生不難，樂正雲秀久藏在心裡的雄心又一下子被點燃了起來。
為什麼商人社會地位低？主要是社會觀感上，大家都認為無商不奸，這種觀點形成后，又使得文化人不願加入商人隊伍，自然地，商人素質偏低，形成惡性循環。要普及教育，需要商人掏腰包支持，風向一轉后，就會形成良性循環。
這麼一想，樂正雲秀站起來對他們說道：「這事容我等稟明陳縣令后再作定奪，現有一首關於金錢的歌送於蘇兄，還望指正。」
《金錢歌》
古也說錢今也說錢一說千百年
金也是錢銀也是錢銅板也是錢
紛紛擾擾恩恩怨怨惹事還是錢
有錢也煩沒錢也煩
你說怎麼你說怎麼辦
一塊塊地攢一兩兩地賺哪
取之有道用之有方金錢不負咱
一塊塊地攢一兩兩地賺哪
國運正昌財運更通祝您更有錢
你也說錢我也說錢大家都喜歡
進也是錢欠也是錢智慧也是錢
紛紛擾擾恩恩怨怨惹事還是錢
有錢也煩沒錢也煩
你說怎麼你說怎麼辦
一塊塊地攢一兩兩地賺哪
取之有道用之有方金錢不負咱
一塊塊地攢一兩兩地賺哪
國運正昌財運更通祝您更有錢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望蘇掌柜三思。」樂正雲秀唱畢後向他行了個禮說，「國運昌隆，多賴有蘇掌柜這樣的人士出錢出力。」
宋時國家賦稅大半來自商業，聽到這句話，蘇掌柜感到自個的人生價值得到認同，忙感激地站起來說：「異日陳縣令與樂正院長有用得著之處，敢不從命？」
小賬房們在高遷碼頭正式上櫃了，毛孩子當賬房，聞所未聞，出於好奇心，客商們紛紛地到各商鋪前觀看，並故意與他做買賣，看他打算盤的水平。高遷商業發達，隨著船隊來往，名聲揚了出去。自然地，樂正書院名聲大振。自個弟子所在之商鋪，當然得以歌賀之，樂正雲秀從記意中翻出一曲
《財神到》
財神到財神到好心得好報
財神話財神話賺錢依正路
財神到財神到好走快兩步
財神眷顧你你就有前途
合虎慶開業喜氣盈盈
齊賀你多福蔭壯健強勁
又祝你今年慶獲榮升
朝晚多多歡笑錦繡前程
願夫婦恩愛體貼入微
成日有吉星照百事無忌
共親友相見說話投機
充滿新興喜氣歡鵲躍娓
賀所有鴛侶花結並頭
還望各位工友百業成就
大家冇爭鬥快樂無憂
聽只歌輕鬆下拋卻恨仇
大眾慶開業望財神到
已考上桐江書院的學生組成祝賀隊伍，另請了一支舞獅隊，邊舞邊唱，向先就業的同學所在商鋪一家家地表示祝賀。
「快看，小文曲星們來了，我們去沾點喜氣。」看熱鬧的人們蜂擁而至，紛紛圍觀喝彩。
請了一個小賬房，不僅解決了自個的算帳問題，還意外地帶來這麼多的新客源，掌柜的自然十分開心，給他們送上了一份賀禮，每家四兩，共二十兩，剛好解決了他們第一個月的學費。
宋朝沒有童工概念，很多學徒都是很小就到商鋪打工，掌柜只管食宿不給報酬的，算盤普及是以後的事，小說而已，不必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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