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仙人餘糧

上了騾車，樂正雲秀問車夫：「你如何知道我要在這裡下山的，是否是雪岩欽禪師指點的？」

車夫回答說：「我不知道啊，我從歸元鄉清河裡送客人回來，這個畜生走到這裡就撂蹄子了，鞭打也沒用，原來是有貴客降臨。樂正老師是去縣衙門吧？在桐江書院取生那天，我見過。」這車夫是個話澇，樂正雲秀還沒上車就開始不住口的聊開了，說：「我說為什麼這麼神呢，原來樂正老師是從老神仙處燒香回來。」

從離開寺院到現在，雪岩欽禪師的突然出現，與騾子突然不走等等，這些事確定透著些神秘，樂正雲秀想不透為什麼。想不通就不想了唄，走了一天，肚子有些餓，樂正雲秀打開袋子，拿出塊黑乎的東西，一陣葯香冒來。這是什麼？好象在哪兒見過。

「老禪師給的仙人餘糧？」葯香吸引了車夫轉過頭來，雙眼冒光，似見到什麼寶貝。樂正雲秀分了他一小塊，他掰出指甲大的一小塊嘗了嘗說：「我留給父母，這東西延年益壽的。」

樂正雲秀想起來了，在公盂的路上，上官天柱曾分給過她，正式的名稱叫黃精，得九蒸九曬才能製成葯膳，聽說谷坦上面有很多。現代地圖的谷坦位置樂正雲秀是清楚的，可宋時地址卻不清楚了。上官天柱還曾說過一個故事，說大禹治水時，先鋒官拓與海族大戰，每當精疲力盡時，總是服食這仙人餘糧恢復體能。這仙人餘糧是傳說中的天才地寶之一，並為這仙人餘糧編了一首歌。

《仙人餘糧》

上山去採藥

遇見一老道

他說我凡塵未了

要賜我法號

我說還年少

想紅塵走一遭

老道他掏出一副

仙人餘糧

我吃了它命太好

福祿壽三星到

邀我去蓬萊島

星與月對我笑

我去遠眺看破曉

做只天空的飛鳥

結果黃狗黑犬汪汪汪

在我耳邊不停叫

原來這是夢這夢做的太好

這車夫還是個孝子呢，有好東西先想到娘，樂正雲秀把黃精分了一半給他。車夫狂喜說：「樂正老師以後想去那裡。我就免費拉你去那裡，永安縣沒我不知道的。」

對了，他的職業是車夫，就象現代的計程車司機，樂正雲秀試探著問：「那麼，你知不知道有個叫谷坦的地方？」

「谷坦啊，我知道有個叫谷坦寺的寺廟，邊上有長水中的紅衫林，一入冬，葉紅時風景美極了，那裡的衫林為什麼紅？傳說在大禹治水時，先鋒官拓帶著百姓與東海水族與鑽破銀河的鱔精惡鬥，鱔精不敵，鑽入沼澤中，拓與百姓削木為投槍，多年後，投槍化成一根根頭尖桿直的水杉，那秋天裡火紅的水杉葉就是投槍的紅櫻所化。只是現在是夏季，沒看頭。」車夫搖頭晃腦地說起故事。

這故事曾聽上官天柱說過，他所說的長著黃精的地方就在谷坦天池不遠處的山上。只是，千年前有沒有卻不好說。對了，聽上官天柱說過，黃精是塊根繁殖，多長在岩石邊，找到一株就會是一片。

第二天坐車夫的騾馬抵達天池時，遠遠地便見到一片氤氳的水氣，瀰漫在寬闊的水平面之上，輕柔而飄渺的秋霧，凝聚在一起，似江南女子織就的輕紗，籠罩著眼前的一切。

晨光已經漸漸地露出了端倪，似乎女子羞澀的臉龐，微微地亮了起來。頷首之間，天池便如一顆藏在深閨中的明珠，在清凈的山凹之間，散發著典雅而純粹的氣息。站立於水邊，聽風從遠遠的對岸吹拂而來，似女子婉轉的歌唱，清麗，悠揚。霧氣瀰漫著水面，水杉一棵棵安靜地立於水之間，如清雅的女子，在光影下更顯的盎然多姿。岸之顛，遠山空濛，塵世的喧囂和繁雜瞬間被洗滌的乾乾淨淨。也許這樣的邂逅才是塵世之外最美的語言，勝過一切的詩行和曲子。惟有面對這片純凈，輕盈地拋開一切的凡俗和喧囂，才能夠融入這份素色流年裡。

可是，拋得開嗎？按原先的約定，明天就是各掌柜送子女過來的日子，計劃作幼師培養的陳縣令的小輩也即將到來。

樂正雲秀按照當年QQ聊天時上官天柱說的方位往山上走，翻過兩座山後，黃土上出現了一行圓圓的巨石。這應當是聊天時說的走豬岩吧，對人類而言，千年是個很長的時間，對自然而說，只不過彈指之間，岩陣千年的變化並不大。走豬岩有個傳說：先鋒官拓為防止鱔精跑入東海，使神通把一塊塊巨石化成豬往永安溪里趕，剛趕到山崗，被鱔精道破真相，說這是石頭，不是豬，正在行走的豬突然變成了石頭再也不會走動。

黃精就生長在走豬岩的石頭旁邊，樂正雲秀挖了一大袋作為試種的種子。太陽出來了，蝴蝶在花間紛飛，看著黃精與蝴蝶，樂正雲秀又一次想起從前。

《思念》

你從哪裡來我的朋友

好像一隻蝴蝶飛進我的窗口

不知能作幾日停留

我們已經分別太久太久

你從哪裡來我的朋友

你好像一隻蝴蝶飛進我的窗口

為何你一去便無消息

只把思念積壓在我心頭

難道你又匆匆離去

又把聚會當作一次分手

樂正雲秀釆了一大袋的黃精作種子，計劃在彌猴谷陳家莊進行試種，如能成功，荒年又多了一份救命的食物，豐年可作藥物，賣給藥鋪換錢為老百姓創收。

黃精適宜生長在質地鬆軟的砂質壤土中，生長過程中，要為其追施過磷酸鈣和餅肥，使黃精生長速度加快，主要病害有葉斑病和黑斑病。換成現代，化肥農藥隨時可購買，可這是宋朝。樂正雲秀腦袋快速地轉了幾圈，想不到好的主意解決這兩問題，計劃日後再慢慢地進行研究。

樂正雲秀哼著小曲下山了，坐上騾車，順手送了他一塊鮮黃精當作車錢。

「活的黃精，它的葉子長什麼樣的？我從沒見過，我家祖父曾給大戶人家做過花匠，見多了。現在已八十四歲，我去問他一下，說不定有辦法種呢。」在車上閑聊時，車夫多嘴多舌地又吹開了。

高手在民間啊，樂正雲秀在穿越到這裡前也喜歡搗鼓些花花草草什麼的，特喜歡多肉，幼兒園競爭很激烈，需要美化，才能吸引家長把孩子送到園裡。遇到興趣相同的同行了，樂正雲秀又多給了幾個塊根，吩咐他如能種活，隨時到縣衙向陳縣令報告，縣令自會有賞。

小縣城裡怎麼會有大戶人家專門雇個花匠呢？又不是蘇州與京城，富豪家會有個大花園，樂正雲秀起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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