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精神鎖定

全息顯示屏上的畫面劇烈晃動，野狼酒吧二樓內部包間中的幾人似乎能感受到義眼主人心中的驚恐。

獸化改造對狼王萊卡的性格造成了很大影響，隨著情緒波動導致體內激素大量分泌，比尋常白人壯漢還要高大幾分的身軀，再次朝著狼人怪物形態轉變。

年強且富有才華的賽博醫生學徒希恩，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塞進單人沙發的海綿中，狼王憤怒的質問夾雜著吐沫星子朝他噴來。

嘔——

這個可憐的年輕人竟然直接彎著腰狂吐起來。

他很想大聲辯解，自己的反應是因為對狼王的恐懼，絕對不是聞到了什麼古怪的氣味！

僅存的理智讓他閉上了嘴巴，心中不知為何想起了馬原剛剛加入貓爪診所時，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態度。

這個欺騙了所有人的奸詐小人，當時給他的下馬威應該更多一些！

嘔吐物的腐臭味對萊卡敏感的鼻子是種強烈的煎熬。

啪——

已經變為瘦長狼爪模樣的巴掌，狠狠抽在了希恩臉上。

「滾回去告訴洛克，這次行動我的損失由他全部承擔，等我抓到這小子，我會親自去診所找洛克談談賠償問題！」

希恩白凈的臉迅速腫脹，倒是與他還未更換的、充滿血污的白大褂更搭配了些。

他捂著臉，嘴中嗚咽著連連點頭，身子貼著包間牆壁，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

兔女郎打扮的侍女跪在地上，收拾著房間中的污物，戴著美瞳的義眼中看不到絲毫厭惡。

狼王毫無徵兆地一腳踹在侍女脖子上，女人便如同受到突然碰撞的機器一般躺在地上，體內冒出機械組件損壞的刺啦電流聲。

「何必拿性偶出氣，反正可以隨時清除她們腦中的記憶，高品質的人造皮膚可不便宜，這個寶貝放在一樓，一晚上不知道要幫咱們掙多少黑龍幣呢！」

包間牆壁上出現一扇偽裝門，門后是一間衣帽間大小的暗室，一個赤裸著全身的女人，躺在充滿冰水的水晶冰櫃中。

連接著密密麻麻信號線的賽博頭盔中，傳出了女人充滿魅惑的聲音。

這種頭盔是2級賽博網路接觸器，比公司免費推廣的0級腕帶式終端技術含量高出數十倍。

女人通過額葉處的個人介面，連接賽博網路全息頭盔，去感知和連接3D視圖下的賽博網路。

紀元戰爭前，天空布滿通訊衛星，賽博網路遍布全球每一處網路，但現在信號傳輸只能靠霍格機械在鳳凰城修建的賽博網路基站。

某種程度上，支離破碎的賽博網路與荒土同樣危險。

還在太空環繞的少數完好通訊衛星，根據戰爭前設定的程序自動運轉，勉強撐起了賽博網路的物理節點。

這層紀元戰爭時代延續下來的賽博網路被人們稱為深網，而如今大多數公司使用的賽博網路，僅僅是依託深網，通過廣泛建立信號基站而形成的淺網。

憑藉著第2代全息頭盔的高速數據傳輸量，女人在霍格機械的信號基站中拓展出一條加密信號通道，以保證這次抓捕行動中的數據不會被霍格機械掌握。

賽博醫生側重於義體改造，目標大多是實現全身義體化，而賽博駭客才是那批願意在虛擬網路中永生的激進者。

可惜意識完全數據化，成為了在紀元戰爭中遺失的眾多技術之一。

「這裡不是酒窖，埋著電籠子，能屏蔽賽博信號，霍格機械只是不願意在污染街消耗過多算力，否則除非進行物理隔絕，只要有霍格製造的賽博組件，公司都能獲得他們想要的數據。」

狼王此刻臉上那裡還有一次憤怒，陰冷的眸子中閃動著精明和狡猾。

「昆的這個學徒有點意思，我沒發現他手上唐刀的供能組件，身上也沒有明顯的機械改造痕迹。」

「昆消失后，貓爪診所對生長激素的改進速度突飛猛進，洛克這個禿頂男的科研能力可比不過昆，狼靈告訴我，最近幾次的增強型生長素裡面加了跟以前不一樣的東西……」

女人知道野狼酒吧只有進行秘密注射的酒窖牆壁內藏著導電法拉第籠，語氣卻含著一絲嬌嗔道：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駭客技術么，我既然能侵入這一路上的網路交換器，就不怕公司狗們順著網線找過來。」

畫面中的馬原逐漸縮小，傳回視頻信號的幫派分子正在駕車逃竄。

狼王收起腦海中紛繁複雜的猜測，對著女人說道：

「美奈子，幫我接入漢森的控制系統，我要在洛克之前抓到這小子!」

狼王戴上一副黑色的賽博目鏡，深吸口氣，肌肉瞬間漲大數倍，他沉聲道：

「開始吧！」

暗室中的私人網路交換器開始劇烈閃爍，過高的傳輸速率對肉體的消耗也是指數成倍地增長。

神經過載系統將會身體升溫，體溫甚至有時會達到近乎有死亡危險的警戒線。

狼王強大的肉身能夠硬抗這種負擔，但美奈子只能使用外部冷卻方案。

當透明冰箱中的溫度穩定下降，美奈子將意識投入賽博網路，與前方執行抓捕任務幫派分子的加密傳輸通道速率驟增。

等狼王抓住目標，一定要趁著他高興，讓他答應為自己出資進行大腦皮層的賽博埠改造。

操縱著瀑布一般數據流的美奈子這樣想著。

……

胸口的煩悶和背後的刺痛愈發明顯。

馬原轉過身，看向馬上就要完全拐進另一條破落街道的卡車。

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巨狼漢森此時就像變了個「狼」似的，猩紅的眼睛背後射出一道奪目的光，就像是烈日下明晃晃的反光鏡片。

視線相對，馬原的精神就像是被重鎚狠狠轟擊，一股致命的危險刺激他體內鮮血奔流如飛。

針刺般的殺意宛如實質，扎進馬原胸前血肉，伴隨著晶體心臟微微震動，在他體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己被一個強大的對手在精神層面「標記」了。

幾乎是毫無由來的，馬原的直覺傳達了這樣的信號。

他猶豫了一秒，將三具屍體甩入廢墟下的隱蔽角落，確保不會有人看到屍體詭異消失的場景。

「獻祭！」

他心中默念道，然後弓著身，向卡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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