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晶體心臟
馬原將思緒從密錄顯示出的個人數據上移開。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擺出標準的打坐姿勢，開始默默感應體內鮮血的變化。
根據馬原對魔君密錄的了解，這件神秘古物的來源雖然不可考究，但很可能是某位具有超凡能力的上古存在，留下的修行筆記。
只是吸收賽博網路信息后，產生了賽博化轉變。
全力催動血能感應和血能掌控能力，很快在不藉助任何設備儀器的情況下，馬原身體各部分情況便自動浮現在腦海之中。
蓬勃跳動的心臟表面滲出絲絲黑紅色粘稠血液，血液緩緩蠕動，凝聚成團，表面逐漸凝固，最終形成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肉瘤。
整個過程竟然與之前沼澤巨蜥心臟畸變的場景有些類似。
這個月第四枚血珠子凝聚完成。
血珠內部的高濃度黑血就是密錄顯示的「血能」，一種與血液有關的神秘能量。
與普通黑血病毒不同，血能雖然在生物形態上與黑血區別不大，但引起血肉畸變的能力更強，關鍵是這種畸變對於馬原來說是絕對可控的。
肉瘤表面的黏膜組織可以躲開各種設備的探測，其中的黑血活性早已超過了霍格機械的警戒標準，但馬原手腕上身份晶元卻沒有任何反應。
血珠凝聚完成後，心臟跳動卻並未緩和，反而愈發急促。
心臟表面健康的淺紅色血肉逐漸變得黑紅，甚至有絲絲肉芽開始毫無規則的增殖。
心臟深處卻湧現出詭異的銀色，閃爍著金屬冷光的液態金屬完全佔據了心腔內壁。
黑紅與亮銀，畸變血肉和擬態金屬。
兩者一內一外，幾乎要將心臟所有普通血肉組織侵蝕乾淨。
隨著擬態金屬靠近畸變血肉，黑血病毒如同受到刺激一般，開始毀滅性增殖。
就像之前控制部的威爾所言，黑血會增加人體對賽博組件的排斥反應，兩者就像是天然的死對頭。
如果不加控制，馬原很可能會因為體內其他未被煉化成血能的普通黑血病毒變成一團瘋狂的畸變血肉。
就在這時，心臟深處忽然湧現出璀璨的藍色光芒，一滴宛如星海的藍色血液微微顫動。
就像某種不可名狀的怪物將要從他體內蘇醒，心臟的轟鳴聲在設備井中不斷回蕩。
黑色的畸變血肉，液體的流動金屬，神秘的藍色光源。
三者交織在一起，心臟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最終形成了勉強融合在一起的菱形晶體。
晶體形態並不穩定，不時有血肉或者金屬鑽出晶體表面，似乎馬上就會崩潰。
剛剛凝聚的那顆血珠緩緩靠近晶體心臟，釋放出濃稠的黑血，澆築在晶體心臟表面。
晶體將血能吸收，這才穩定了一些。
……
馬原將攜帶型義體手術台合攏，重新變成了銀色金屬手提箱。
手術箱中存放著一顆荒谷科技生產的第二代人工心臟，心臟義體中的系統認證和資料庫都已經被昆抹掉。
如果剛才心臟破裂，馬原將嘗試依靠血能爆發，強行為自己進行心臟義體置換手術。
現在心臟還能繼續維持一段時間，馬原暫時不需要這個後手手段。
各個公司出產的賽博組件質量參差不齊，缺乏統一籌劃的隨意更換將對身體造成不可逆傷害，到時候就算有高階賽博組件，身體也很可能因為達不到手術條件而無法置入。
除了不需要器官置換的增強型賽博組件，馬原暫時不打算進行肢體級別的義體手術。
……
「昆，你到底去哪了？」
馬原眼底閃過意味莫名的光芒。
上半夜的雨巷夜殺中，威爾看錯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馬原並非六翅蝙蝠埋伏的獵物，他才是布下陷阱的獵人。
第二件是馬原對昆並不是忠誠，而是有著性命攸關的聯繫。
昆在馬原來到這個世界之初昏迷的兩天中，將馬原當作了實驗品，用一種神秘的藍色血液改造了他的心臟。
藍色血液如同萬能的粘合劑，使黑血病毒產生畸變血肉與霍格公司研究部產出的擬態合金融合，將馬原心臟變成了特殊的人工造物。
昆之所以從荒土獵人手中收購大量畸變獸的心臟，就是為了心臟改造手術而進行生物實驗。
心臟的轉變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馬原的爆發極限，讓他具有了某些非人特性。
但這種不成熟的人造心臟極其不穩定，如果不是馬原利用魔君密錄，強行用血能產生的畸變血肉包裹心臟，他早就跟其他「失敗品」一樣，要麼心臟破碎，要麼變成瘋狂的怪物。
這是一個超級個體的時代。
公司高層掌握著夢幻般的科技力量，而底層人民的生活依舊困頓。
個體之間的差異拉大到科幻作品中超級英雄與普通人之間的區別。
每個人都在追求更強的能力，無論是通過基因改造、輻射變異、血肉畸變，或者其他什麼稀奇古怪的路徑。
而企業則狂熱地陷入公司競賽中，試圖重新建立紀元戰爭前的世界，
包括武器、製藥、賽博組件、生物工程、機械化、建築和食品工業在內的每一個領域，都變成了永恆的戰爭地帶。
「黑血」病毒依舊存在，但活下來的人和生物已經學會了和它共存，甚至試圖通過它開發一條新的能力道路。
無數畸變的荒土生物佔據新紀元的絕大部分空間，某種程度上，黑血才是紀元戰爭最大的贏家。
傳說在遙遠的北方冰原上，還有在戰爭倖存下來的宗教，並且將腦科學研究引向神秘學領域。
昆是一個偏執的女人，她認為自然界中根本不可能產生黑血這種超乎想象的病毒。
在獲得部分紀元戰爭前生化公司遺留的科技資料后，她堅信黑血是人類完成全身義體改造，獲得永恆生命的關鍵。
想要解決心臟的隱患，弄清楚藍血來源，只能去荒土尋找昆。
而在這之前，自己需要做的準備還有很多。
馬原心中計劃著接下來的行動，同時從納米變形衣中取出能量棒咀嚼。
這種富含各種營養元素的膠質壓縮食物，是在荒土冒險的獵人經常食用的應急品。
口味雖然不怎麼樣，但一根能量棒提供的熱量，足夠支撐荒土獵人一天的高強度運動。
短短三個小時內，馬原已經連續吃掉了三根，這才意猶未盡地停止進食。
井外廢墟中忽然傳來微弱碰撞聲。
晶體心臟狀態下，馬原之前覺醒的敏銳聽覺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普通人根本聽不到的微弱聲音，在馬原耳中卻是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