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活著
撲面而來的夜風中，馬原似乎嗅到了畸變獸身上的血腥味。
夏日的夜風帶著一股冷澀，他隱著身形，盤旋在機械高牆上空。
吸收畸變禿鷲群血肉中的黑血病毒后，馬原心臟中的血能前所未有的充沛起來。
血肉力增加到300點左右，密錄面板上的修鍊等級，也隨之進入到煉血期七階。
他努力向荒土深處望去，試圖找到獸潮的盡頭，卻發現只是徒勞。
周圍數萬平方公里範圍內的大型畸變獸都聚集在一起，形成血與肉組成的洪流，而鳳凰城就像潮水中飄搖的枯黃樹葉。
境界突破帶來了感知能力的暫時暴漲，馬原整個人如同與黑暗融為一體，似乎可以感受到大地在獸潮下的脈動。
這不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受，好像在荒土世界深處，真的存在一位類似蓋亞意識般的存在。
愛麗絲對聖靈派的修鍊方法也知道一些皮毛，馬原此時這種情況，在聖靈派看來，就是難得一見的「聖神感願」現象。
可惜他不會相應的「聖靈祈願術」，否則向著此刻感應到的這股龐大的意識，發出神聖祈願，說不定就會天降雷火，或者地動山搖，將畸變獸潮直接摧毀。
馬原這般想著，對聖靈派聖術的興趣不由得變大，決心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搞兩手來學學。
原因無他，就是想知道跟聖神溝通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畢竟在仙靈派觀念中，與聖神地位類似的道，是沒有自我感情的存在，可不會閑的沒事回應修士。
想要與道發生直接互動，不知道要等到什麼境界才能行。
從這個角度想，聖靈派信仰的聖神逼格就低了不少。
驅散腦海中的雜念，那股龐大的意識消退，馬原心中生出一股明悟。
雖然那股意識沒有回應馬原關於摧毀畸變獸群的幻象，卻通過一種馬原無法理解的方式，讓他知道了這一波獸潮的數量，大約在一百三十萬頭左右。
而機械高牆上的守城部隊，只有區區五千人。
……
守備部隊手中武器冒出熾熱的火焰，重型機槍呼嘯著射出金屬洪流，將狂奔的畸變獸們掀翻。
但這些普通畸變獸本來就是悍不畏死的炮灰，死去畸變獸的屍體轉瞬間便被飢餓的大部隊分食殆盡。
幾分鐘后，獸潮終於與機械高牆撞在一起！
前幾排狂奔畸變獸，都是些狡狼、角馬、刀鹿之類的生物。
它們根本來不及停下腳步，就被身後畸變獸擠成肉餅，化作一攤攤粘稠的血肉，堆積在高牆牆角。
血肉堆高度迅速攀升，甚至有一頭身高三米的暗影豹，以畸變獸屍體堆為踏板，跳到了百米高空！
鋒利的豹爪扣在光滑的高牆表面，摩擦出道道火花，身形還在縱躍上升。
面對跑上門來的祭品，馬原如法炮製，在守城部隊火力攻擊的同時，悄悄發動觸手偷襲，而後將死亡的畸變獸拉入空中，快速完成獻祭。
暗影豹讓馬原移動速度增加了20%，並覺醒了一種名為「急速幻影」的能力。
有點類似火影忍者的影分身，只不過只能分出一道幻影，並且幻影並不具有本體的攻擊力，仍舊屬於障眼法的範疇。
雖然在馬原的暗中「幫助」下，解決了幾頭高階畸變獸，但按照獸潮血肉屍堆增高的趨勢發展下去，外城城破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馬原有些為形勢擔心時，士兵們從機械高牆城頭堡壘中，推出一種他從未見過、通體亮銀色的金屬炮台。
炮台對準城外牆角，炮口處藍色電光迅速擴大——
嗵！
電光聚攏成團，宛如直徑數米的球狀閃電，在城牆外毫無規律的閃爍躍動！
這種犧牲攻擊距離，全力加強威力的新式電磁炮一齊開火，數十團電磁雷球轟然成型，短短片刻時間，聚集在城牆附近的萬餘畸變獸化作了灰燼。
馬原被這玩意的威力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幾十米。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有機質蒸發后特有的臭味，但他的心情卻隨之歡喜起來，心頭凝重消散了不少。
看來霍格機械還是有些東西的。
電磁雷球威力巨大，運動速度極快，不少高階畸變獸遭受雷球轟擊，很快失去生命，馬原看著畸變獸遍地殘肢，心動不已。
激烈的攻防戰還在繼續，殘存的高階畸變獸遠遠躲在電磁炮攻擊範圍外，驅趕著低階畸變獸用生命消耗守備部隊的彈藥。
馬原將觸手延伸到最長距離，同時用蛛絲髮射器，射出半透明的金屬絲線，如同垂釣者一般，不時從地上吊起畸變獸的屍體。
每一種未曾獻祭過的畸變獸血肉，都會在很短時間內，變成馬原不斷增長的血肉力，和偶爾開出來的各種小獎勵。
但馬原並沒有被連續不斷的收穫沖昏頭腦，新式電磁炮的充能時間很長，畸變獸重新堆成的肉山很快再次涌動到五六十米高，只能靠士兵們的瘋狂射擊來阻止畸變獸潮攻入高牆牆頭。
持續不斷的槍械射擊讓士兵們的改造義體超負荷運載，不時有士兵的金屬胳膊冒出一陣黑煙，徹底啞火。
每一名士兵撤出戰鬥，就意味著城頭防禦部隊少了一處火力點，看似不起眼的變化，卻讓勝利的天平向畸變獸潮方向傾斜。
螺旋槳飛速轉動聲音傳來，內城派來支援的武裝直升機終於趕到。
集束炸彈、火箭彈、高速機炮……
凡是能夠傾瀉火力的武器全部開頭，瘋狂得砸向畸變獸潮，將獸潮浪頭不斷削平。
嘩！
一頭小山般的巨象朝著天空憤怒嘶吼，荒土深處夜空中忽然飛出無數小型飛鳥，遮天蔽日向武裝直升機壓來。
武裝直升機面對鳥群卻沒了之前的威能，尾部信號燈閃爍，飛機迅速回撤。
馬原也沒了繼續「釣魚」的心情，他降低了飛行高度，避免守備部隊對飛鳥的攻擊造成誤傷。
當鳥群來到機械高牆上空，高牆邊緣忽然彈出密密麻麻的微型發射孔洞。
這些拇指大小的發射口，冒出熾熱的金屬熱流，就像城牆硬生生拔起了高達千米的光幕，鳥群在金屬熱流阻擋下紛紛墜落。
激烈的攻防戰持續到深夜，在丟掉了幾十萬畸變獸性命后，馬原終於看到了獸潮的邊緣。
獸潮始終沒有攻上城頭，這讓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的馬原都有些難以置信。
而地面上數以萬計的畸變獸殘肢上，無數肉絲從中鑽出，肉塊黏連在一起，逐漸產生器官組織和生理波動。
剩下的畸變獸不再一味猛衝，低階畸變獸匍匐在地上，似乎在等待著畸變魔神的降臨。
而雙目赤紅的高階畸變獸則充滿渴望地看著，這片正在如浪潮般規律蠕動的血肉之海。
馬原看著這種情景，瞳孔驟然縮小——
除了那些被火力直接從細胞層面催化的畸變獸，其他四分五裂的畸變獸原來並未真正死去，而是還在以這種方式「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