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成長（下）
到達第一人民醫院之後，兩人帶著一個水果藍和一些營養品，進了心內科的一個病房。
「爸，你身體怎麼樣了。」
李默和歐陽娟進入病房之後，就看到歐陽森正在拿著一本『天線寶寶』在寫寫畫畫。
旁邊，還有另外一床的病人和病人家屬，正在聊著天。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小默也來了啊。」
歐陽森一愣，然後連忙把手中的筆紙藏在枕頭下面。
他不想讓李默看到。
李默也假裝沒有看到似的，關切的叫了一句：「爸，你身體怎麼樣了。」
他本來不叫歐陽森爸的，哪怕之前已經跟她訂婚了。
這就像歐陽娟還不習慣叫他老公一樣。
但眼下情況特殊，叫一下對李默來說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沒有把自己的面子看得那麼重。
自卑跟自信的區別，他早就明白了。
「挺好的，挺好的。」
歐陽森笑呵呵的回了一句，然後又自顧的說道：「就是前天下午又感覺人不太舒服，所以到醫院這裡來觀察兩天。」
「你是不是又忘記吃藥了，還是你偷偷喝酒了......」
歐陽娟走過去坐在父親的身邊，開始了她的念叨模式。
這讓李默一邊感嘆生活讓人成長的同時，一邊看著歐陽森的模樣。
原本精氣神還算年輕的模樣，此刻已經蒼老了許老。
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不到五十歲的模樣。
反而像是比李父還要年老許多。
但他們的實際年紀，卻是相差了六歲。
病魔，無疑是能改變和摧毀一個人身體狀況的最重要因素。
「你怎麼現在跟你媽一樣啰嗦啊。」
歐陽森一副嫌棄的表情，然後說道：「你就不怕小默到時候嫌棄你啊。」
「不會的，我哪敢啊。」
李默搶在歐陽娟開口前連忙表態，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歐陽娟白了李默一眼，止住了想說李默的衝動，又問向歐陽森道：「我媽呢。」
「我想喝點瘦肉粥，讓你媽去給我買了。」
「你中午吃的什麼啊。」
「吃了一點......」
李默見父女倆聊得挺好，於是悄悄後退了兩步，然後走出了病房。
他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給李霖撥打了過去。
「喂，老弟。」
「你在幹嘛呢？！」
「指揮人搬貨呢，你有啥吩咐啊。」
「吩咐有一點，就怕你不想聽。」
「你說唄，你是老闆，我不想聽也得聽啊。」
「你知道就好，但其實我也不想說。」
「你啥時候這麼墨跡了，不像你李默的性格啊。」
「我只是想打電話告訴你，有些危險的事情要三思而後行，你的命早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
「啥意思啊。」
「聽不懂就算了，你幹活吧，我掛了。」
「喂喂。」
電話那頭的李霖一臉懵逼，他先是把掛了電話的手機放進口袋裡。
然後開始思考李默那句話的意思。
幾年前開始，李默就已經很少給他打電話了，而剛剛突然打電話過來說這麼幾句話……
「小默，你來了啊。」
李默剛掛斷電話，就聽到背後傳來歐陽娟母親的聲音。
「對，我剛剛來。」他轉過身連忙回了一句。
「你怎麼不進去啊，站在門口乾嘛。」
「剛剛有點事，接個電話。」
「哦哦，也是，你現在那麼忙。」
「來，我來開門，媽你小心點……」
李默把病房的門給推開，然後跟著雙手提著兩個打包盒的『岳母』走了進去。
「小娟，你回來還把小默叫回來幹嘛，他工作那麼辛苦。」
「媽，他自己要跟著一起回來的。」
「讓你去打個瘦肉粥怎麼那麼久……」
歐陽森開口阻止了妻子繼續說話的念頭，微微抱怨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挑食啊，說那一家不好吃……」
一家三口在那說著話，李默站在一旁微笑不語的看著。
期間護士和另外一床病人的家屬親人也來了一下就又走了。
「這是你女婿么，長得很帥啊！」
旁邊的病人也是一個年齡在五十齣頭的中老年人。
他看了一眼李默，然後對歐陽森開口問道。
「呵呵。」
歐陽森禮貌笑笑點點頭，沒有說啥。
「他是不是在鵬城開工廠的啊。」對方繼續問道。
他的家人離開病房之後，他就無聊了許多。
「不是，他在鵬城開了兩家公司。」
歐陽森的語氣微微有點驕傲。
這讓歐陽娟和李默忍不住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莫非人一旦得了大病，真得能把一個人從裡到外，從頭到尾。
全部變一個模樣么？！
之前的歐陽森，可是對李默多少有點不假辭色的啊。
「那很厲害啊，不像我家那個小子，小子還在為編製發愁呢。」
「那也是鐵飯碗.....」
下午五點，李默給歐陽森辦完出院手續后，開車帶著歐陽娟三人，往他們家行駛過去。
「爸，醫生說了建議你在住院兩天觀察觀察的嘛。」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在醫院我受不了那股消毒水的氣味。」
「你就知道騙人，你就是嫌棄在醫院無聊，沒人陪你打牌和買馬，而且護士經常過來說這也不能吃.....」
「爸，你要學會忌口啊，你現在.....」
中間有一段走107國道的路，被大貨車給壓得坑坑窪窪，這就讓李默開得很慢，一直到差不多晚上的六點。
幾人才到歐陽娟的家。
此時，西邊已經落下殘陽，微光透過門口的桂花樹，開始變得一片一片。
歐陽娟很忙，洗菜做飯拖地等等。
這讓李默想下手幫忙也經常被她給拉開。
「不用你來啦，你這笨手笨腳的。」
「你去陪我爸說說話吧，或者你們下個象棋。」
天可憐見，不管是在李默老家還是在鵬城他們的新家裡面。
李默都是絕對的主廚人選。
而歐陽娟，才是旁邊那個『無所事事』的人。
而現在，這一切就彷彿是他們變換身份了一樣。
「乖，還是讓我來吧。」
李默心疼的把歐陽娟抱在懷裡。
「豬頭，我前幾天也經常做夢。」
「夢到我爸走了，夢到我媽一個人孤零零的.....」
「傻瓜，夢是相反的嘛。」
「真的嗎？！」
「真的，你看你爸現在也好好的，我們也好好的，這一切多好好的。」
李默溫柔安慰。
儘管他知道，這些所謂好好的。
也很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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