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施陰招
入得聚珍堂，方辰這才知道自己剛才的猜測還是太過保守了一些。
堂內一切布設遠非「豪奢」所能形容，無論是軟裝還是硬飾，無不透露出一絲絲內斂的華貴。單單是他能夠辨認出的就有金絲木地板，這些起碼需要百年才能長成的珍貴樹木，每一棵都需要從遙遠的羽族境內運至，一塊地板起碼價值四方星石！
這種大手筆，讓得方辰咋舌難下。
方辰發現在這裡工作之人都是些上了歲數之人，單論修為他們並非個個都是凝原境，可這些人身上都透出一股老學究的味道，讓人肅然起敬。
在裡面的內門弟子都忙著將手中材料遞上，獲得他們的評定之後，臉上流露出或是興奮或是失望的表情……
在這裡，衡量內門弟子對門派貢獻的只有一項標準——
原料！各式各樣珍稀的煉器原料！
方辰分明看到一些內門弟子拿出一件件自己根本認不出的材料交給負責評定之人，會由評定之人根據材料珍稀程度為內門弟子做出評價。
評價體系分為五星，由一星、二星到五星不等，若是積滿百星的話就能獲得一次兌換元器的機會。
這個嚴苛的機制看得方辰咋舌難下，宗門能夠藉由聚珍堂免費得到許多珍稀材料，而這些材料會由柳鎮岳負責煉製為元器，又或者變賣部分用來換得元器、星石之類。
由此，方辰更加深入地了解到了柳鎮岳在乾門的地位，換成顧雨晴展現天賦之前，他可是乾門唯一一名煉器師！
可以說，少了他的話，整個聚珍堂完全運轉不開，乾門對內門弟子的吸引力也是大幅度減弱，危及門派根本。
一時間，方辰心中有些沉甸甸的，要想找這樣的人物討個說法絕非易事啊……
「晴丫頭，又來購買材料嗎？」
一名銀髮老者見到顧雨晴，臉容上綻開了和善的笑容，吩咐身邊人接過自己的任務，而後走了過來。
他身材瘦小不過聲音倒是洪亮，若不是眼中透露出來的精明，倒是很有親和力的老人。
剛才在來路上，方辰已經從她口中得知了老者的來歷。他與如今的大長老柳鎮岳同批入門，原本被檢測出靈魂力強度頗高，當時的掌門對他也是寄予厚望，希望門中能夠同時出現兩名煉器師！
卻不想，這位福長老在學習煉器術時怎麼也掌握不了『源陣』，令得寄予厚望的長輩們無奈嘆息。
好在，他心態平和，雖然煉器術不行但也逐步修鍊到了凝原境五階。看在他知曉一些煉器術的份上，掌門火行烈將之安排在了聚珍堂內，管理諸多珍寶與元器。
「福長老，我是想要前來兌換一件元器。」顧雨晴面對老者，露出了一絲笑容。
或許是將自己未完成的夢想寄托在了顧雨晴身上，福長老一向對她都是照顧有加，令得顧雨晴對他也是有著幾分尊敬。
「哦？」福長老訝異地道：「你如今可是人級下品的煉器師了，還有個中品的老師……難道，你要兌換上品？」
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那老頭子可是做不了主啊。」
「不是，我知道規矩，怎麼會故意讓福長老為難？」顧雨晴忙道：「我只是想要來兌換一枚聚力珠罷了，我記得聚珍堂內應該還有吧？」
任何一個宗派，對元器的把控都是最為嚴格，何種等級的弟子能夠享有何等待遇都有嚴格規定。
像大多數內門弟子，別看他們在外門弟子眼中高貴無比，似乎能夠坐享無盡優勢。事實上，若想獲得一件元器也是千難萬難，必須達到一定的條件——
或是需要修為到達了凝原境三階，又或是為門派做出了大貢獻，才可以擁有兌換的資格。饒是如此，即使具備了資格，也需要付出數量不少的星石。
方辰在了解到這些的時候，才真正明白顧雨晴為自己煉製的紫晶拳套有多麼珍貴難得！若是放入聚珍堂，恐怕也足夠不少內門弟子搶破腦袋了……
「聚力珠？」聽了顧雨晴的話，福長老一怔，掃了她一眼之後，繼而注意到了她身後的方辰。福長老的臉色不禁冷了下來，勸誡道：「晴丫頭，你如今已是煉器師之尊，修為也到達了凝原境，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要被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矇騙了。」
雖是說得含蓄，但方辰與顧雨晴哪個又是蠢人？自然聽得明白他話語中所指了。
顧雨晴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語氣生硬地道：「福長老，按宗門規定，真傳弟子每半年有一次兌換元器的資格！兌換所需的五百方星石，我隨後就送來，麻煩你先幫我將聚力珠取來吧。」
每半年兌換一件元器……
這才是真傳弟子最令內門弟子嫉妒的原因所在！
他們拼死拼活也不過就是為了得到這麼一次機會，可是真傳弟子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一年就可以獲得兩次兌換資格……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方辰更是吃了一驚，一路上只是聽得顧雨晴言道「兌換」，他沒有深思兌換意味著什麼。現在聽到才明白，原來除了真傳資格之外還需要五百方星石！
這個恐怖的數目令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辰不知道，也就是顧雨晴擁有真傳弟子的身份前來兌換，換成內門弟子，這個價格要翻上一倍！
即使如此，內門弟子也是紛涌而至，這價格比起外間所售已經要划算上許多了。
往曰里雖然知道元器珍貴，但是方辰忙著到處積攢星石修鍊，哪裡顧得上別的？所以在面對寧無雙的招攬時顯得那般平靜。
此刻聽聞，再想到寧無雙所說，一股炙熱之意驟然泛起：自己，真的也有可能成為煉器師？
若是真能成功的話，曰后或許再也不需要擔心星石問題了……
可是再看到眼前福長老，方辰又暗自搖頭，如果煉器術是這麼容易就學習成功的，煉器師又哪裡會像現在這般高不可攀？
福長老苦笑，他只是見到顧雨晴對方辰表現親昵下意識地提醒一聲罷了，卻沒有想到顧雨晴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從這表現看，晴丫頭是情根深種了啊……
福長老知道顧雨晴姓子倔強，認準的事情絕不是任何人所能夠扭轉，只好轉移了話題：「聚力珠堂內早已經沒有存貨了。」
「嗯！？」顧雨晴以為他有意推脫，眉頭皺起，不滿之色愈加明顯。
「不是老夫推脫。」福長老嘆息著解釋道：「就在你們到來前不久，柳晨已經利用真傳身份將剩下的兩枚全部兌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