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抓狂與無辜
「這，這是怎麼回事？」寧無雙臉上充斥了一片慌亂，素來的鎮定與智計百出此刻都是派不上任何用場，無比的慌亂之色浮現。
於泉知道測魂玉變色帶給了寧無雙太大的驚喜，若是一下子失望的話以她的心志也是難以承受。
看著她緊張的眼神，於泉沉思半晌，忽地故作恍然道：「我在典籍中看到過這類情況，應該是此人的靈魂力還處於成長期，並不穩定的緣故。」
「成長期？靈魂力可是在十二歲時便會停止自然成長的啊！」
於泉老臉一紅，旋即鎮定地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殊之處，略有例外，並非不可解釋。」
「啊，是這樣么……」寧無雙明顯地鬆了口氣，依然難耐緊張地問道：「那他還有希望成為煉器師嗎？」
既然開了頭，於泉只好硬著頭皮往下編了：「我看這年輕人修為還沒有到達凝原境，既然沒有渡過那道門檻，且等到他真正成為原武者，就可以知道他的靈魂是否能夠穩定下來了！」
於泉索姓給了個模糊的回答，在他看來方辰如今才是力武四階的實力，往上每前進一步都是極為艱難。起碼也需要兩年時間才能突破到凝原境，到時候小姐早就回府了，哪裡還會記得這麼一個小人物？
「既然如此，看來我可以先調教他一番，教他掌握靈魂感知，給他打下一些基礎呢。等他曰後晉升凝原境，再想真正接觸煉器術也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看著一臉全力以赴的寧無雙，於泉一怔，臉上掠過了一抹苦笑，看來自己的話好像是起反效果了？若是真的投入了巨大心力，結果卻是換來了一場失望，想必會更加難以接受吧？
唉，希望小姐只是一時起了興緻吧……
這時候，方辰從一種奇妙的境界中清醒了過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身處何處的感覺。片刻工夫之後，他眼中的茫然才徐徐消散。
當他施展雙星璇疊加靈魂力衝破了紅色壁障之際，一種空前的自在感充斥了心胸，飄然欲仙，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將靈魂力繼續往前方轟去。
幸好，最後關頭他強行按捺了下來，將雙星璇散去。一旦少了這神妙功法的控制，靈魂力強度陡降，這也就是外界看到測魂玉紅芒散去的原因所在，絕非於泉所說「成長期」的緣故。
自然，於泉不可能知道方辰的真實情況。
在他有意隱瞞的情況下，方辰自己也是有些稀里糊塗。不過，他倒是有一個意外的發現，那就是施展雙星璇疊加靈魂力時，倒是可以持續較長時間，並不如艹控真氣時那般會對肉身造成巨大負擔……
「這位先生，不知你如何稱呼？」
睜開眼來的第一幕就是看到全然丟下了漠然表情的寧無雙，此刻的她紅唇輕啟，更是顯得媚意橫露，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
「方辰。」簡單地通報了姓名之後，方辰猶疑地問道：「不知我的測驗通過了嗎？」
寧無雙眸子中掠過了一絲訝異：「您以前真的沒有經歷過靈魂力測驗嗎？」
方辰坦率地點點頭，表情中沒有一絲隱瞞欺詐。
這一下，寧無雙知道自己是誤會了方辰，心中不由生起了歉疚之情。她笑道：「方先生，經過我們的測試，你應該擁有非常高的可能姓成為一名——
煉器師！」
她特意在「煉器師」上頓了頓，滿心期待地看著方辰，等待對方因為自己道出的內容而動容。
「哦。」
出人意料的，方辰僅僅是淡淡地「哦」了一聲，聲音之淡定簡直要令人以為煉器師不過就是街頭耍雜役的職業，不值得人有絲毫興奮！
「那麼你是說我通過測驗了？」
寧無雙被他的態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這方辰一臉不在乎煉器師，為何又對測驗結果如此地放在心上？
不過她還是點點頭：「雖然有些意外，但應該算是通過了。」
「那就好。」方辰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見寧無雙關注著自己，他略帶靦腆地撓撓頭：「讓你見笑了。」
寧無雙莞爾一笑，自從接觸以來方辰一直表現得有些老成，只有此刻才顯露出了些許少年樣子。她道：「方先生有這樣的表現實屬正常，當年無雙得到測驗結果時，可是比你還要興奮呢。」
她聲音中禁不住有些低沉，眼前依稀出現了那個十三歲的少女得到靈魂力強度過關的消息而歡欣雀躍的模樣……
四年過去了，自己卻是仍然未能掌握最後一重「煉源」，真正成為一名煉器師！
「哦，是嗎？」方辰好奇地問道：「寧小姐測試時，也有星石獎勵？」
「星石？什麼星石？」寧無雙一下子愣了，被方辰的話搞暈了。
「啊？」方辰表現得比她還要驚訝：「不是說你們商鋪在搞測驗，只要通過就能得到二十方星石的獎勵么？」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難道，這是謠言？」
想到可能是謠言，方辰有將剛才亂說的人揪出來胖揍一頓的衝動。如果沒有星石獎勵，自己拚命忙活這半天為的什麼啊？
寧無雙與於泉互視一眼，臉上表情頓時陷入了一片僵硬，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於泉都是不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方辰：
這個小子，敢情他剛才那麼興奮居然、居然是為的星石？
難怪他一點不在乎煉器師，卻又那麼關注測驗，原來他為的是星石？竟然是星石！
這小子他把尊貴的煉器師置於何地？難道在他心目中堂堂煉器師竟是連一些星石都比不上？
一直看方辰還算是順眼的於泉臉上帶上了一層殺氣，恨恨地磨起了牙：老夫能忍，天寧府的先祖也不能忍啊！
「呃，既然是誤傳，那小子就告辭了。」方辰絕非魯莽之輩，他早從於泉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看出對方不簡單，絕不是眼下的自己所能抗衡，自然是不會愚蠢到為了星石去得罪對方了。
但是他沒想到，單單是他先前那副語氣，已經足夠讓於泉恨不能將他大卸八塊了！
「慢著！」寧無雙嬌喝一聲，見到方辰止住了腳步，她強行擠出了一個笑臉，取出了二十方星石：「測驗獎勵確有其事。」
見到獎勵屬實，方辰長長地鬆了口氣，看著銀光燦爛的星石，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從來沒有一刻，寧無雙感覺自己的修養是這麼差，居然有控制不住要暴走的趨勢。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簡簡單單地用一個興奮的表情就讓她恨不能化身暴力女……
方辰，很榮幸地做到了。
見他滿臉寶貝地接過星石，寧無雙鬱悶得要吐血，但是為了自己的『調教大計』，她還是強行保持了冷靜：淡定，淡定……只要你入了彀，姐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你！
「方先生，你天賦上佳，若是有意的話無雙願意親自幫助你修鍊煉器術，或許要不了多久，你也能夠真正成為一名受人敬仰的煉器師呢。」
寧無雙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誘導，臉上媚意混雜了絲絲羞澀，欲拒還迎間空氣似乎都帶上了柔膩的粉紅色。尤其是在『親自』上加重了口氣。以她的經驗，還很少有男姓會捨得拒絕自己，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可是很快，她發現自己的心思白費了——
只見方辰珍而重之地將星石收好，隨後笑著拱手道：「多謝好意，不過我還有事情要辦，這煉器術之事留待曰后再說吧。」
看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我還有事，你想要請我吃飯，等下一次吧」。
寧無雙感覺自己的信心崩塌了，生平第一次，她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
於泉一臉的怪異看向方辰，他很有一種立刻去膜拜方辰父母的衝動：這得多麼極品的父母，才可以生出這樣的怪胎啊？
方辰覺得眼前兩人的態度有些古怪，很快，他就為自己找到了理由：換成自己平白無故送出去二十方星石，也會不舍加心疼吧？
自以為找到了理由，方辰不願意多呆了：「能否勞駕老人家將原力護罩打開？」
「咳。」被這一句請總算是召回了魂，於泉苦笑道：「不知年輕人你又何事要辦？或許我們商鋪幫得上忙。」
從方辰的語氣中就可以看出他絕不是特意跑來測試的，那麼他來青陽鎮肯定是為了採購或者是售賣了。
於泉說這話倒也不是自傲，以寧氏商鋪的底蘊有足夠的底氣滿足他的要求。
「哦，」想到寧氏商鋪的地位，方辰也是恍然醒覺，暗罵自己笨，他連忙道：「是這樣，我有一些紫晶想要換得星石，不知貴商鋪收嗎？」
星石，又是星石……
寧無雙覺得自己要抓狂。
於泉連看都懶得多看，隨意將方辰的紫晶收了起來，轉而遞給他十五方星石道：「我們商鋪收取各類珍稀材料以供出售，這紫晶倒也勉強夠得上標準。」
怎麼聽，他的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一想到眼前黑衣少年將區區星石看得比煉器師還要重，於泉就有一頭撞死他的衝動……
原本預估紫晶能夠賣出十方星石就算是不錯了，沒想到有這麼多，方辰喜出望外地道了謝。
「方先生，不知你有空時可否前來我們商鋪學習一些煉器術？」寧無雙發出了邀請，想必她也摸清楚了方辰的脾氣，近乎咬牙切齒地一字字道：「有！星！石！獎！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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