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惜一戰

江雲也是會散打截拳道，反應比之常人可快不少，但即便如此，等他反應過來之時，那刀鋒已經離他脖子不足一寸。

老者瞥了中年男子一眼，對方見狀急忙將刀收回。

江雲鬆了口氣，他剛才真切的感覺到了死亡臨近，自己輕舉妄動的話，或許早就被那刀鋒劃過了脖子，一命嗚呼了，他不由咽了口唾沫，看向老者，「老先生，我就說算了吧，您非要我選。」

老者雙眼微眯，再次看向江雲，「小友，你可知這玉佩為何物？」

江雲一愣，不就是一塊玉佩？雖說看似珍貴，不過在古代玉佩什麼的不是遍地都是？

「不知，不過應該對老先生有特殊的意義吧，我剛才就隨口所說，您不要介意。」

老者聞言笑道：「此玉佩對老夫而言倒不算什麼，不過對其他人可是寶貝，給你倒也不是不行。」

「老爺，這玉佩可是…」

中年男子還沒說完，就看到老者目光中的不滿，急忙收口。

「小友，你回答老夫兩個問題，若是老夫滿意，那這玉佩就贈予你了。」

江雲可將那中年男子的舉動看在眼裡，急忙擺手道：「不了不了，我還是不要了，換一物吧。」

老者恍若未聞，看向江雲面色一正，「你覺得新唐如何？」

江雲無奈嘆口氣，這還是非回答不可了。

「可謂盛世。」

「老夫第一個問題，即便是盛世，也會有貪官佞臣存在，你如何看待處置之法？」

「您問我這個幹嘛，這是皇家該考慮的事，我就一個老百姓，可不是我能隨便言論的，萬一說錯話了，怕是哪天就給我送進大牢了，我可不想。」

江雲可是去過一次公堂了，那氣氛，他可不想再去一次。

老者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示意對方退下，隨即笑道：「現在此處就你我二人，大可有什麼說什麼。」

「那我便說了，我看啊，沒有什麼貪官佞臣一說，生而為人自然都有七情六慾，儘管貪，儘管阿諛奉承，都是人之常情罷了。

「但只要有底線，為國謀事，為百姓辦事，辦好事，那便是好的臣子，可若是一味的圖清廉，位高卻也不為民辦事，那難道也能稱之為好官？所以我覺得這不能一概而論。」

老者聞言一愣，他著實沒有想到對方會這般說，但細想下來倒的確有理，試問真正的清廉臣子又有幾個？那麼儘管臣子貪財，只要有底線，肯為民為國行事，那就是好官。

老者不由對江雲再多了幾分讚賞，「老夫第二個問題，若是有外族尋釁，攻打新唐，兵力遠超我們，若戰，或許生靈塗炭，若降，或是會永世為奴，你覺得又當如何？」

江雲本就是軍事迷，聽到這問題后，心中不由燃起了一團火，再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竟直接將手中茶杯摔在地上，「我既生為華夏炎黃子孫，外族既敢尋釁，自然叫他有來無回。

「我雖為平民，卻也是個大老爺們，也會挺身而出，能殺一人不虧，能斬兩人就是賺了，即便身亡，這副皮囊也可化作血肉城牆，阻擋對方些許。

「他兵多又如何？投降？做他娘的夢，以少勝多的戰役不在少數，炎黃子孫可沒有懦夫，我輩又何惜一戰？」

老者已是將近八旬，此刻聽到對方這番話，心中也是燃起一團火焰，不由想起了自己年少之時，「我輩何惜一戰嗎…」

早已出去的中年男子在剛才聽到杯子摔碎的聲音之時就是急忙衝進來，此刻也是滿臉震驚的看著眼前之人，這個問題，老者也曾問過他，可他卻是並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管他如何權衡，至今也是未曾想好其中的利弊，仍未有所答案，他不由問道：「難道你就不在意百姓死活？」

「噗哈哈哈…」江雲一愣，竟笑出聲來。

中年男子見狀雙目中湧現怒意，就連一旁的老者也是眉頭微皺。

半晌后，江雲止住了笑聲，看向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實在沒忍住，你這問題太幼稚了，我都懶得浪費口水跟你解釋。」

中年男子仍想說什麼卻是被老者制止，老者將腰間玉佩取下，遞給江雲，「老夫說了，只有兩問，而且答案老夫也十分滿意，這玉佩就歸你了。」

江雲本不想要，可這麼多口水也不能白白浪費，直接雙手接過，打量起來，片刻后，江風眉頭一皺，「這東西除了看起來形狀有些奇怪，也沒什麼特別嘛，可以拿去賣銀子不？」

老者呵呵一笑，「現在玉佩歸你，自然由你處理，不過最好不要落到其他人手中，不然…」

說到此處，老者意味深長的一笑，他身旁的中年男子眼中也是閃過寒光。

江雲雖機智過人，卻也不知對方這一笑是何意，更是沒看到那中年男子那不善的目光，因此並沒有太過在意。

「而且老夫聽你說過，你不喜歡受制於人吧？」

江雲點頭，「那當然，誰都不想被他人擺布。」

老者好似想到什麼，突然笑道：「對了，之前你說你上過公堂，卻是當場下跪？」

江雲老臉一紅，尷尬而又不失禮的笑笑，並未說話。

「那老夫倒是好奇了，你既然不喜受制於人，為何這般輕易就能向他人下跪？」

「輕易？」江雲輕嘆口氣道，「看似輕易罷了，只不過是情勢所逼，我並未上過大堂，以為上堂必須下跪，不然就得受刑，我可不想挨板子，如果可以的話，即便見到皇帝我也不想跪，人嘛，總會有不得不跪的時候。」

老者微微點頭，「能屈能伸方可成大事，那便是了，這玉佩日後或許可以幫你不少。」

「哦？」江雲再次把玩些許后，將玉佩揣到懷中，「那我還是留著吧。」

「對了，老先生，跟您對弈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您貴姓呢，一直老先生的叫，倒是有些生分了。」

「老夫姓李，家中排行老二，你大可叫我李二就行了。」

「那怎麼行，長者為尊，不過看您也差不多五十歲吧，也不能把您叫老了，要是您再年輕個些許我還叫您一聲二哥，哈哈哈。」

江雲說完就感覺說錯話了，下意識的瞥了一眼一旁站著的中年男子，卻是驚異的發現，對方神情沒有絲毫變化，若是換作以往，早就呵斥出聲甚至刀架在脖子上了。

老者聞言卻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哈哈哈，老夫來年可就是八旬老人了，已經是大半個身子埋進土中了，不過…二哥好，那你以後就叫我二哥，李二哥也行，老夫以後也不叫你小友了，就叫你江老弟了，哈哈哈…」

江雲無奈一笑，不知這算不算為老不尊呢，「李二哥叫起來卻是有點那啥了，要不我還是叫您老哥吧。」

老者微微點頭，「嗯，也可。」

「那，老哥，我們再來一盤？」

「好！再來一盤。」

老者此刻的心情看似也是極為的舒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