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真的在意她嗎?
「快通知王爺,王妃已經尋到了。」翠玉吩咐侍衛先行一步回府報信,自己與翠碧一起,擁著桃夭進了馬車。
剛剛車簾下放,翠玉就開始檢查桃夭的胳膊腿,還不停的尋問:「王妃,您傷著了嗎?」
桃夭這才發現,自己雖然被桂翁主用那小黑丸炸了,但並沒受到什麼衝擊,倒是被她推開的翠碧身上有沒完全掩飾住的血氣,可見傷得不輕。
翠玉檢查了一遍,確定她並沒有受傷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還好王妃穿了綃紗內衫,要不然,小奴們萬死也無顏見王爺了。」
「什……什麼,綃紗?」不是她想的那般吧。
桃夭怔了下,然後迅速的翻開衣袖看了眼裡面並不起眼的白色內衫,就拽著一角用力的撕扯;她幾乎用上了全力,內衫別說被撕破了,連一點褶皺也沒留下。
果然,這就是南淵海域里靈鮫織出來的綃紗!
據說,這可是大陸上極難得到的帶防禦性靈寶,但鮫人一生只能織出一匹紗,視之如命。若想要取到綃紗,就要做好與鮫人拚命的覺悟,
元辰卻把這樣的靈寶給了她。
她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裘掌堂的那句話:她在元辰心裡,真的是特別的嗎?若真是這樣,他發現自已背棄了諾言有心逃跑,那……
桃夭倒抽了口寒氣,不敢再想下去。
翠玉見桃夭慄慄發抖,以為她是驚嚇過度還沒緩過來,轉身從釘死在馬車裡的小櫃里取出溫著的茶壺,倒了半杯茶水又取了加了些定神花送到她手裡,才道:「王妃您先喝茶杯定定驚,等回到王府之後,一切自有王爺做主。」
她可不敢求什麼做主,只要別跟她算帳就好……
馬車的車簾突然飄起,還沒等桃夭等人反應過來,車廂里已經多出了一人,桃夭更是被人擁入了懷裡,腰都快被勒斷了。
險些被一口茶噎死的桃夭連咳了好幾下,大罵道:「咳咳……要勒死了……」
「若是可以,我還真想勒死你。」頭頂上傳來冰冷的言語。桃夭抬頭,對上元辰冰冷的眼睛,不由得心口一寒。
他到底知道了什麼,是自己有心逃跑,還是自己剛剛見了二叔和裘掌堂他們?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元辰問。
差點兒被嚇得停頓了呼吸的桃夭只覺得自己又活了,她低頭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悶聲撒謊:「我當然沒有忘記,今天這事不怪我。」
她沒忘記,只是這麼好的機會擺在前面,她只是抵不住誘惑,誰讓她只是一個脆弱的小女子。
元辰沒有再逼問,只是唇邊泛起了一抹不易查見的嘲諷,桃夭悄悄抬起頭偷看,正好瞥到那抹笑,不止打了個哆嗦,心跳也加速了起來。
「都是那桂翁主。」她慌慌張張地問:「為什麼翠碧都向她亮明我的身份了,她還要對我們下殺手,是不是你得罪她了,所以她才把氣撒到我頭上?」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元辰將她的頭往自己胸口壓了壓:「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
他就這樣放過自己了?
不追問今天的真相,也不會繼續查自己離開后發生的事?
這些話在桃夭的舌頭尖上打了個滾,最終也因為心虛過頭沒有說出來。
回到王府之後,元辰吩咐翠玉和翠碧好生伺候她,自己就轉身走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桃夭這才鬆了一口氣,覺著自己揀回了一條命。她剛想撲到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就被翠碧翠玉勸著去洗浴更衣,說是去去晦氣。
「好好好,我去洗,你先回去上藥?」桃夭面對著翠碧,底氣不足。
她一直認定翠碧和翠玉是元辰放在她身邊的監視者,但她真沒想過翠碧和翠玉的身手並不比她好多少。就剛剛的事,若不是她反應靈敏推開翠碧,只怕翠碧會死在當場。
「小奴沒事,翠玉已經給小奴上過葯了。」見桃夭板臉,翠碧笑得眼兒彎彎,舉起手中的衣服給她看:「小奴保證不會讓傷口沾到水的,只在旁邊幫翠玉的忙,等王妃您休息了,小奴也馬上回去休息。」
桃夭懂了,她們這是要確定自己身上無傷,才放心。
她放棄了抵抗,由著她們替自己更衣,洗浴。
爬在浴桶邊上,由著翠玉仔細的替她揉洗長發,她眯著眼問:「你們兩是純曜族嗎?」
翠碧應道:「小奴的部落是最先效忠於王爺的那一支。」她又急忙向桃夭解釋:「王妃,小奴是府里備下專門伺候王妃的,在您進府之前,小奴們是不敢靠近王爺身邊十丈的。」
「那在你們的心中,元辰是個什麼樣的人?」桃夭又問。
翠碧嚇得手上的梳子都掉了,連連搖頭道:「小奴不敢私下議論王爺。」
翠玉倒是接了她的話茬:「小奴們到您身邊伺候后,才覺著王爺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冷漠。」她低頭附在桃夭耳邊道:「小奴好幾次看到王爺瞧著王妃的眼神格外的溫柔。」
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次數多了,不信也不行。
翠玉也忙點頭:「小奴也見到過,王爺一定很在意王妃。」
是真的嗎,桃夭心底有幾分欣喜,隨後又是一片蒼涼。
他們之間隔著的天塹,註定他們是不可能的,以前還只有南合會的那筆血債,現在還有二叔和裘掌堂他們的所求。
吃了點東西,桃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等到她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她打著呵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張幾乎貼到她臉上的大臉。驚嚇之下,她控制不住的尖叫響徹雲宵,同時條件反射的沖著那張大臉就是一巴掌肩了過去:「啊……」
她的手被人輕易地抓住壓在頭頂上,大臉不滿的擰眉:「做什麼?」
他怕她昨天受驚過頭,會有什麼不安,才特意留在屋裡陪她的,結果她倒好,抬手就想打她。心裡不舒服,元辰也很小心的控制著力氣,生怕捏疼了桃夭的手。
桃夭怔了怔:「你怎麼還在?」
每天早上,不是她還沒醒的時候,他就奔出去辦公了嗎?
想到他最近辦的公事,桃夭心裡狠狠的揪了一下,要不要問,要不要問?
「你在想什麼?」元辰鬆開她的手,翻身坐了起來:「做惡夢了?」
桃夭遲疑了一下,決定賭一把。
他們都說他在意她,那她就賭一下,她在他的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
「南合會的事算不算已經了結了?」
元辰勾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為什麼想問這個?」
桃夭拍開他的手,翻身坐到床角,與他對視:「我想知道,我表哥現在的下落。」
「目前還沒有他的消息。」元辰微眯著眼,目光里的溫度流失,漸漸變得冷冽和危險了起來。
桃夭只覺得屋裡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她把被子往身上拽了拽,裹緊了才問:「如果你抓到他,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他一馬?」
「不能。」元辰直接拒絕。
桃夭:「……」
他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
他連騙都不想騙她一下?
桃夭不死心:「若是你把他也定為反賊,到時候整個柳家都會受牽連的,到時候我就沒家了。」
「柳家與你有什麼關係?」元辰不滿地看著她:「他們不是說嫁出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嗎?」
桃夭怒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要弄清楚,不是我桃夭嫁給你,是你元辰入贅給了我,現在你是我家的人!」
元辰點點頭,承認她的這個說法:「你是曜族女才擁有招婿入門的權力,與柳家也沒瓜葛。」
桃夭:「……」好氣啊,她連說理也說不過他?
她咬咬牙,撲過去抱住元辰,「可柳家是我的外家,柳家人是我的親人,我欠了柳家的養育之恩的。」
元辰輕輕環住她的腰,挪了下身體,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言語卻疑惑不已:「官府付了柳家一枚靈晶做為他們養育你的報酬,屬於你的那一枚靈晶也是由他們領取的,他們可交給你了?」」
桃夭:「……」
這件事,她是頭一回聽說。
不過真相如何,她現在不想知道。
「那你真要殺了我表哥,還要牽連柳家?」
「他們容許家人做反賊時,就應該有這覺悟!」元辰不為所動。
「你……」桃夭氣得臉都白了,掙扎著從元辰的懷裡脫身出來,然後沖著元辰就是狠狠一腳,只可憐她沒把元辰踹下床,反而把自己的腳給踹腫了。
元辰看著她腫得跟豬蹄一樣的腳踝,搖了搖頭:「你這是何苦呢。」
「滾,我不要看到你。」桃夭吼道,心裡默默的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偷到他的九王令,替柳家覓一線生機。
元辰對她的怒罵充耳不聞,壓著桃夭上好了葯,這才下床穿衣服,出門前他還不忘叮囑:「好好在家養傷,不管聽到什麼動靜,你都不要出院門,一切交於柱東處理。」
「滾!」回答他的,是桃夭砸過去的軟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