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 我職業病也犯了

「這有什麼，我也是吃家常便飯長大，腹中飢餓難耐，請墨兄快些。」

蘇不群拱手央求，墨陽這就去了殿宇之外的后廚。

「那請蘇兄在此等待，我去去就回。」

墨陽一走，蘇不群面向逍遙門雄偉殿宇外仙境吟詩一首，顯露名士風流，見墨陽遲遲不來，便一個人進入了天王殿。

天王殿內因為年久失修，常年雨水通過屋頂沖刷，早已損壞不少，到處都結滿了蜘蛛網。

「殘光穿戶牖，殿內陰氣盪，不知天王在，卻有鬼怪藏。」

蘇不群望著損毀的天王神像得意的吟詩一首，又看向了地面，到處刻滿了經文符籙。

「該是這裡沒錯了。」

蘇不群才氣消弭，殺氣漸生，雙眼不停翻轉，嘴角激動抽搐。

「這裡終於歸我了！」

蘇不群傲然抬起右腳，猛地往地面一踩，地面被踩出一個深坑，向四周龜裂而去。

天王殿內地面上刻的經文符籙瞬間損毀斷裂，字不成字，文不成文，難以辨認。

「逍遙靈地，給我時間，天地第一！」

蘇不群激動顫慄，再抬左腳，對著地面一踩，地面斷裂的經文符籙瞬間化為灰塵。

「哈哈哈哈！」

殿宇內飄起的塵土迅速隱沒了蘇不群的身形，只有陰戾怪笑在殿宇內回蕩。

咔！

天王點從外面被推開，墨陽雙手環抱，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在塵土飛揚之中尋找蘇不群的身形。

「喂，你這算是損壞文物，要賠錢的哦。」

墨陽露出市儈本色，右手做著數錢的動作。

「你……」

煙塵逐漸飄定，蘇不群有些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墨陽：「你不是給我做飯去了嗎？」

「哎呀，瞧你話說的，妖魔還吃什麼飯啊？」

墨陽奸笑調侃。

「什麼？」

蘇不群神色微盪，自通道：「原來你一直藏在附近偷看我呢呀，說吧，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墨陽嬉笑道：「你沒有蘇不群身上的傲氣，我當是蘇不群性格大變，沒想到你不是蘇不群，那麼你到底是誰呢？」

「哈哈哈哈！」

愈發得意地蘇不群昂首闊步向墨陽走來，墨陽不敢託大，接連後退。

「你說呢？」

蘇不群走到天王殿門口，渾身上下散發出黑氣，尤其是那雙眼睛黑暗無邊，看得久了令人喪失心智。

「難道說你是……」

墨陽大駭，不停地吞咽口水，身體不停哆嗦。

「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要怪就怪你蠢笨如豬，哈哈哈哈！」

蘇不群浪笑之聲傳遍了整個逍遙門。

墨陽顫抖地手指著邪氣凜然的蘇不群顫聲道：「兄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便饒……饒了我吧……」

蘇不群看著墨陽發抖發軟的雙腿更加囂張：「我很想饒你，可我恨逍遙靈地被你這種貪財好色下流膽小的人佔有，我恨不能生啖爾肉！」

「你……」

墨陽被嚇得肝膽欲裂，幾欲下跪。

蘇不群身上散發出的黑氣逐漸匯聚在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黑影，整個逍遙門內殺氣瀰漫，妖氣彌天，原本陰鬱的天空，在蘇不群的黑影之下，顯得格外恐怖。

「去死吧下賤的凡人！」

蘇不群毫不可憐馬上要跪下磕頭求饒的墨陽，準備出手。

「等等！」

被嚇得說話口吃下跪的墨陽突然抬手制止，慢慢抬起笑得眯成一條線的眼睛和嘴巴。

「喔？臨死前居然還笑的出來？看本王如何撕爛你的賤嘴！」

蘇不群反被墨陽奇怪的舉止激怒。

「在臨死前，我想知道你和蘇不群怎麼回事？」

「簡單，這秀才上吊自殺，眼瞅著就要死了，三魂六魄消去兩魂五魄，即便是活下來也是沒有意識的癱子一個，我便趁機上了他的身，騙你帶我進入逍遙門，你現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嗎？」

蘇不群頭頂黑影探出魔爪向墨陽抓來。

「原來是這樣啊。」

墨陽煞有介事地摸著下巴不斷點頭：「我剛才說的臨死前，不是我而是你。」

「瘋子！」

魔爪飛速向墨陽抓來，在距離墨陽面門不足幾寸的時候，背後斬仙葫蘆擋在身前，墨陽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不緊不慢道：「抬頭看看吧！」

蘇不群這才抬頭一看，嚇得眼珠幾乎迸出。

霎時，逍遙門周遭出現玄黃色光芒，直衝鬥牛，匯聚在逍遙門上方的天空，匯聚成一道玄黃色大門。

唰唰唰！

玄黃色大門一開，裡面飛射出無數玄黃色無形飛劍，向著黑影刺來。

「四天陽陣？」

黑影驚懼之下反問：「四天陽陣明明被我毀了啊？怎麼會？」

墨陽雙手環抱，閉著眼睛悠閑道：「你這蠢物，我說是就是啊？我還是我是天王老子呢，你信嗎？」

「你……」

蘇不群是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墨陽猛地睜眼，一臉傲然，露出本來面目，朗聲道：「觀我粗鄙舉止，認為我可欺，然則，欺我者死，辱我者亡，苟且偷生是我，天地爭鋒亦是我！去死吧！」

「好姦猾的少年！」

蘇不群黑影這才見識到了隱藏在粗鄙舉止之下，眼前浩浩然一少年。

天邊無數飛劍至，蘇不群黑影被刺的如同刺蝟，飛劍刺穿黑影，折返之後循環再刺。

「啊！」

蘇不群黑影不停慘叫，本想殺了墨陽，等害怕殺了墨陽之後在無人知曉四天陽陣陣眼所在，黑影忍著劇痛，脫離蘇不群身體，迅速向逍遙門外逃離。

偌大黑影，被無數飛劍削去了半個身子，黑影狼狽逃竄，將要出山門之際，周遭早已有無數飛劍等待。

「到底是天下第一劍陣！」

黑影咬著牙憤恨讚歎，被削去一半的黑影突然之間分裂成兩個，無數飛劍同時去刺，分裂出的黑影擋在黑影之前，黑影趁機逃走，但全身早已被飛劍貫穿露出無數空洞。

「如此一遭，損我五百年魔修，墨陽你給我等著！」

黑影在無數飛劍的追擊下消失在了山野。

此時，墨陽也無心顧及黑影，趕緊走到倒在地上面無人色的蘇不群跟前：「蘇兄！蘇兄！」

任憑墨陽如何叫喊，蘇不群都不能應答。

「這該如何是好啊？」

墨陽著急莫名，他對蘇不群充滿好感，印象不錯，可自己並不懂醫術，不知如何救治。

滴答！

墨陽抱著蘇不群的手腕上被什麼激了一下，低頭一看，已經成了癱子的蘇不群竟然流淚了。

「蘇兄，你能流淚，說明你還能救治……」

墨陽激動非常，但也注意到了蘇不群貼著地面的手竟然在泥地費力的寫了一個字：殺！

「什麼？」

墨陽猛地鬆開了還在流淚的蘇不群，盯著地面上的一個字思量：

若是以我的性格，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是蘇兄壞濟世之才，逢不平之事，一身才華，一腔熱血，卻成了癱子，如此驕傲之人下輩子跟個癱子一樣活下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是最大的痛苦和折磨。

感同身受，墨陽咬著牙怒喝：「蘇兄，你當真要死嗎？」

「……」

蘇不群不語，淚水依舊，只有貼著地面的手指點了一下。

「好，兄弟我就親自送你一程。」

墨陽扛著蘇不群的身體來了後山一處松樹旁，綁上了蘇不群的褲腰帶。

「蘇兄，走好！」

墨陽把蘇不群的脖子懸在了褲腰帶上，任其上吊。

「多謝……」

冥冥之中，墨陽似乎聽到了蘇不群的感謝，一度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看到了上吊的蘇不群竟然是含笑赴死，墨陽這才心安不少。

「治安疏……」

墨陽本想以輪迴經超度墨陽，但拿出了蘇不群嘔心瀝血的傑作《治安疏》肆意朗讀送蘇不群最後的一魂一魄離體飛天，飄入滿天星河。

讀至深情處，墨陽嚎啕大哭，感嘆世間之大，竟然容不下一個愛國才子，通過閱讀，才發現其《治安疏》中藏著的那顆報國救命的拳拳之心，墨陽每每思量，自愧弗如。

四天陽陣早已消失，但是在其的加持下，引靈氣衝天，原本是瓢潑大雨的陰天，此刻早已晴空萬里不見雲。

【三界圖鑑，蘇不群，人族才子，入魔，初次斬人，獲得獎勵：文修，鐵畫銀鉤。】

「文修？何謂文修？」

墨陽有些懵了。

【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墨陽看著三界圖鑑上的解釋，似懂非懂，只是知道自己目前文修境界：才高一斗。

安葬好蘇不群，看著眼前師父、法印、蘇不群三個墳包，墨陽不勝唏噓。

萬里長空萬里晴，墨陽出了逍遙門，站在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等候楚浪晨曦。

烈日當空，山風徐來，閉目打坐的墨陽順著風竟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胭脂水粉。

「不好，有騷氣！」

墨陽睜開眼順著騷氣飄來方向，定睛一看，鼻血差一點流出來。

山路上，有一個穿著暴露黑絲短裙女子正向他走來。

「少年，逍遙門在何處？」

那女子迎風上坡，山野裂縫幾乎撕開她的上衣，吹的短裙掀起，墨陽愣是在一瞬間表演了大變帳篷的法術。

「在下墨陽，逍遙門第十代掌教，你是何人？」

墨陽正襟危坐，面目威嚴，就是口水不自覺的流如瀑布。

「哦，你就是墨陽真人啊，我叫夢怡，小女子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夢怡走到墨陽旁邊，摟住墨陽在耳邊囈語。

「好一個夢遺！我……我是仙人，請你放尊重點！」

墨陽只恨自己不是一個惡人，要不然就可以就地將夢怡就地正法。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小女子見到男人職業病就犯了……」

夢怡說說笑笑，好不害臊，直接坐在了墨陽盤膝之上，摟著墨陽盯著墨陽假仁假義的眼睛看。

「什麼東西這麼膈人？」

夢怡坐了沒一會兒，如鐵似剛撞蓬門。

墨陽臉上一紅：「本仙人的寶貝……」

夢怡指著墨陽鼻子放聲大笑：「小道士還挺好色，走，跟小女子去妓院。」

「好。」

墨陽想都不想就答應了，被夢怡拉著就要下山坡。

「嗯？不對啊。」

墨陽這才清醒過來，撒開夢怡，背負雙手，看向遠處：「我不是那種人！」

夢怡走到墨陽背後抱著墨陽後背道：「小女子乃是三川鎮鳳來樓的……」

「我沒錢，只想白嫖……」

墨陽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裡話，趕緊改口道：「那等藏污納垢之地，去了只會玷污本仙人仙體……」

「哎呀，情況是這樣，鳳來樓的頭牌魚美人最近中邪，這一下耽誤了不少生意，老媽媽請道士來驅邪……」

墨陽這才瞭然：「那為何要找本仙人？」

「不知為何，三川鎮的會降妖驅魔的高人都消失了，昨晚大財主王雲騰去鳳來樓后，得知此事，特意讓老媽媽請逍遙門掌教……」

夢怡俏皮的用手指彈了一下墨陽的帳篷：「摸……陽幫忙驅邪，所以小女子就來了……」

「原來是王雲騰啊。」

墨陽知道是王雲騰害死了三川鎮內的所有江湖術士，此番不知道安得什麼心。

「對不起，本仙人去不得那等地方。」

墨陽表面無動於衷，內心則慌得要死：小爺就是怕死，萬一真的遇到什麼邪魔……

「呦呦喲，小道士好大的面子，若是去了，我家老媽媽說了，只要幫魚美人驅邪，獎勵一萬兩白銀，裡面的姑娘隨便挑，以後去那裡……」

夢怡再度抱住墨陽的腰誘惑道：「可不要錢哦。」

「還有這好事？」

墨陽舔了舔嘴巴，可太過怕死，墨陽再度拒絕：「對不起，你還是去找別人去吧！」

「臭道士，牛鼻子，這一趟休想讓我白來，老娘還治不了個你了……」

夢怡說著便脫起了衣服，墨陽瞪大了眼睛並沒有阻攔。

「你要幹什麼？」

夢怡說話間脫得乾淨，順手把黑絲扔在了墨陽的嘴邊：「你若是今天不陪老娘去，老娘便光著身子去官府告你強姦……」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惡人自有惡人磨，墨陽這個怕死之徒今遭遇到了一個不要臉的，趕緊上前阻攔（揩油），卻被夢怡死死抱住。

「牛鼻子，你到底去是不去？」

墨陽無奈，生怕來個過路的，又怕夢怡真就光著身子去官府誣告，只能無奈答應：「好吧，好吧，我答應就是，答應就是……」

「哼！非要逼老娘撒潑打滾……」

夢怡這才開始穿衣服，墨陽卻趕緊阻止：「且慢！」

「嗯？」

夢怡一愣。

墨陽羞羞答答：「我職業病也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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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鎮內，墨陽低著頭生怕有人認出來，倒是夢怡毫不在意，拉著墨陽就進了鳳來樓。

「夢怡，你終於來了……」

風老樓老媽媽上前一迎，才發現這逍遙門第十代掌教竟然如此年輕。

「你這道士倒是風流，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夢怡搶答道：「手段了得……」

「怎麼你試過了？哈哈哈哈！」

墨陽不願在此多待：「中邪施主何在？本仙人有言在先，若是中邪太深，本仙人可就不管了，你們另請高明。」

「王雲騰老爺推薦必然錯不了。」

說話間，樓上下來幾個姑娘，盯著墨陽打量。

「這就是請來給美人驅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