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花澤司趕緊拿起衣服擋住眼睛,臉朝下趴在桌子上,耳朵緋紅地像快要滴血一樣。
花梨繪換完衣服,就抱著手臂,看花澤司這個傷殘人士怎麼換褲子。
然而……
白皙嫩滑的骨節緩緩解開襯衣紐扣……
花梨繪趕緊閉眼睛,就聽到有人在低笑,乾脆捂住耳朵。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花梨繪看到面前的花澤司,目瞪口呆。
假髮,裙子……
還穿著她的裙子!!!
腰精,果然有備而來。
花梨繪氣沖沖直杠杠走在前面。
花澤司跟在後面一瘸一拐,傷口有崩裂的前兆……
花梨繪穿門而出,一下就消失了。
花澤司揚起苦澀的笑容,一抬頭。
花梨繪推著輪椅,語氣惡劣:「趕緊趁熱坐,花了大價錢買的。」
花澤司坐在輪椅上,笑得跟個二狗子一樣。
如果事情是這樣結束就好了,那花澤司恨不得讓花梨繪給他插幾個窟窿也願意。
感情上多了一道傷口,那傷口裡里還夾著一個其他人,假裝癒合的傷口終有一天被人扯開,變得鮮血淋漓,不堪入目。
花澤司和貓坐在沙發這頭,花梨繪就會選擇最遠的地方。
花梨繪坐在沙發上,當花澤司或者他的貓坐下的時候,花梨繪會不由自主地挪著位置離他或者它遠一點。
即使離得很遠,花梨繪仍然覺得渾身像被蟲子爬了一樣難受。
只要一想到花澤司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花梨繪就恨不得拿起手術刀把他們全都滅了,或者剖出自己的心臟那樣就不會一抽一抽的痛。
花梨繪努力強迫自己大方點,選擇原諒他,畢竟她不想失去這段跨越了千山萬水才得到的愛情。
他們今年三十八歲,花梨繪喜歡了花澤司大概是十八年吧。
人生能夠有多少個十八年。
就算再過幾個十八年,她也不能遇到這麼愛她的人了。
可有一次,花澤司給花梨繪披了一床毯子。
花梨繪醒了,趕緊洗澡,然後把毯子扔進垃圾袋,拿下去扔了,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跑到廁所吐的昏天黑地。
窗戶所有的窗帘被拉上。
花梨繪有氣無力窩在床上,眼淚無聲流淌,「我也想著原諒你呀,可做起來真得好難。」
「為什麼要在對我好之後,又犯了錯,犯了錯又被我發現了呢?」
「像我這樣的沒得過愛,一直期待被愛的人,讓我死在那病痛的十年,也好過你對我伸手拯救。」
腦袋痛,心口也痛,渾身的骨頭和肌肉都痛。
以前,我卧榻在床,疼痛抑鬱纏身,是你的溫柔你的笑化作了葯,緩解了我的痛。
可如今,我所有的痛,又全都是你給的。
為什麼要救我於死亡的深淵,救了我又把我推下愛情的沼澤,求生無路,求死又不敢。
花澤司躺在自己的床上,在黑暗中睜大著眼睛。
月光灑進屋子,落進他的眸子閃爍。
月光太冷,太乾淨,照亮了他所有的黑白,冰封了他的世界。
牆壁隔音效果那麼好,可他似乎總能聽到她哭泣的聲音,聽到她背靠著牆壁無力地滑落下來的摩擦聲。
明明行業里都誇他精明能幹,他卻在感情事情上錯的一塌糊塗。
他該怎麼辦?
他有罪,他該死。
可他死了誰又來照顧他的小梨子?
他的小梨子以後都會變成別人的了嗎?
有誰能夠比他更愛她?
三十幾年沒有人能超越他了。
倘若,真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幸福快樂,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殺死他,可他知道他又不會殺他,他只會殺死那個失敗的自己。
花澤司露出溫柔釋然的笑意,甚至瘋癲地想著,如情人之間的呢喃細語:「小梨子,等我死後會,我化作厲鬼,從此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守護你。」
「你說好不好?」
可他找遍了周圍的一切,也沒有發現有人比他更愛她了。
是喜。
也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