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擎天柱

「落在你手上，我沒什麼要說的。」

晉羽早有心理準備，既然選擇回來，也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什麼叫落在我手上？」

軒轅遂有些不明白了，伸出一隻手旋轉握拳，嘲諷道：「你不是一直在我手上嗎？你以為你能跳出我的手掌心？」

「你不就是想殺我嗎？」

晉羽倒也無畏，很是直白，自己這十年來忍辱負重，裝孫子也裝夠了，索性今天把心一橫，氣勢上也要壓軒轅遂一次。

「我今天給你一個殺我的理由。」

「你來不就是懷疑我是刺客嗎？順便公報私仇嗎？」

「那我告訴你，你猜對了，夜裡刺殺人皇的那個人，就是我。」

「可惜，人皇那老傢伙，實力超出我的預料，讓他逃過一劫。」

「哈哈哈哈哈……」

說完，晉羽狂笑起來。這是十年來，晉羽第一次在軒轅遂面前笑，而且是笑的如此淡然，如此的狂妄不羈。

晉羽如此直白的承認了，反倒是讓軒轅遂一愣，畢竟晉羽在軒轅遂眼中，連一隻臭蟲都不如，怎麼可能有刺殺人皇的實力？

不過，軒轅遂還是扒開了晉羽的衣服，只見上面清晰可見的傷痕，正是出自於父皇的「龍游萬象」。

這一下，軒轅遂氣炸了，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平日里被自己捏在手裡羞辱、欺負的一個奴隸，居然是一個精心潛伏的刺客。

「我殺了你。」

終於，軒轅遂暴怒起來，怒不可遏的拔出軒轅衛士的佩劍，就要斬殺晉羽。

看著軒轅遂惱羞成怒的樣子，晉羽更加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十年來，自己就像是軒轅遂養的一條狗一樣，開心的時候羞辱幾句，不開心的時候各種責罰，軒轅遂的欺凌、羞辱，自己早受夠了。

可今天，自己終於贏了一次，主宰了軒轅遂的情緒，看著軒轅遂因為憤怒而暴起的青筋，晉羽感到格外的開心。

就在晉羽閉眼準備赴死之際，整個大地突然顫抖起來，天空風雲變色，雷電交加。

「什麼情況！」

面對突如其來的地震，軒轅遂也顧不上砧板上的晉羽，衝出房間，看向震源的方向——擎天柱。

「少主，不好了！」

這時，一名風行使跑了過來，向軒轅遂彙報：「邪魔擊敗了榮燁將軍帶領的守衛者，正在撞擊擎天柱。」

「什麼？」

聽到榮燁帶領全國的修靈之人，都沒有阻擋住邪魔，軒轅遂頓時大驚失色。

如果讓邪魔撞到擎天柱，到那時，天地倒塌，黑白顛倒，無數上古惡魔將從裂縫中衝出，整個世間都將陷入黑暗和無盡的深淵之中。

就在軒轅遂吃驚之際，一個女僕的身影從遠方奔來，見到軒轅遂和晉羽后，來不及行禮，氣喘吁吁道：「不好了，少女帝得知擎天柱的消息后，帶領東宮衛隊，去、去擎天柱了……」

「什麼？」

聽到姬言去了擎天之柱，軒轅遂驚訝萬分。此時，擎天柱是主戰場，就連榮燁和全國的世外高人都敗了，姬言這舉動無異於是去送死。

「小言……」

聽到姬言去擎天柱，原本心灰意冷，黯然失色的晉羽，突然暴呵一聲，渾身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奮力掙脫軒轅衛士后，不顧一切的朝著擎天柱奔去，

「快追！」

看著晉羽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軒轅遂帶領衛士迅速的追了上去。

晉羽一心惦記著姬言的安危，就連人皇、全國修靈之人都無法戰勝的邪魔，姬言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是對手？

一路狂奔，很快來到擎天山腳下，遠遠看到一隊人馬，白絲青衣，輕裘緩帶，琵琶半遮面，這顯然就是姬言的貼身護衛儀隊。

而前方，一個龐然大物，在黑霧纏繞中，正在不斷的撞擊擎天柱，每一次撞擊，猶如雷霆萬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大地也隨之顫抖起來。

而軒轅城的人馬，似乎已經消貽殆盡，空氣中除了濃烈的鮮血味道，再也沒有其他力量可以阻擋邪魔的腳步。

然而，晉羽並不在乎這些，整個天下覆滅也不關自己的事，自己心中只在乎姬言的生死。

朝著姬言的衛隊，晉羽縱身一躍，落在隊伍的前面，擋住姬言的去路。

「晉羽……」

見到晉羽，姬言有些吃驚，萬萬沒有想到，軒轅宮馬上就要覆滅了，晉羽竟然還沒有走。

驚訝過後，姬言又恢復了身為女帝該有的姿容，不喜於形，不言於色，語氣十分冰冷：「你來這幹什麼？」

再次見到姬言，晉羽臉上滿是喜悅，卻也十分著急的說道：「小言，你不能上山。」

「為什麼不能？」

看著晉羽，姬言已經明白了，晉羽是來阻止自己的，可有些事，晉羽不會明白。

姬言給月季使了個眼色，月季心領神會，帶領隨從迅速將晉羽控制住。

「我很感謝你這時候還能來！」

「國家危難之際，選立少女帝，就是為了應變各種突髮狀況，同時給國家留下合法的繼承者。」

「姬言既然當選，責任重於泰山，國家危難，個人生死榮辱，不算什麼。」

「或許，只有死，才是對姬言最好的解脫。」

最後一句話，姬言聲音壓得非常低，語氣也十分暗淡，邁動腳步，繼續朝著擎天柱走去。

看著姬言的背影，晉羽拚命的掙扎，撕心裂肺的叫喊。然而姬言一臉淡然，無動於衷，毅然決然的繼續朝著山上前進，直到身影迷離，消失於視野之中。

「小言！」

看著姬言消失的背影，晉羽痛不欲生，只恨自己太過弱小，不能改變什麼。

看著晉羽悲痛欲絕的樣子，月季於心不忍，安慰道：「小羽，這是主人的命，你改變不了的。」

「命？」

「所有人都有自己命運的歸宿嗎？」

晉羽輕笑一聲，笑的很是諷刺，隨後，又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或許你們都在向自己的命運屈服，可我們九黎，偏偏就不信命，也不向命運低頭。」

「我命由我，不由天。」

晉羽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雙眼血紅，片刻之間，彷彿和之前判若兩人。

「如果小言死了，我一個人活在世上有什麼意義？」

「我這條命是小言救的，沒有她，這十年來，我也不會活到今天。」

「現在，我要為小言而戰，哪怕是死，也義不容辭！」

說完，晉羽猶如一道閃電，迅速沖向擎天柱。

此時擎天柱腳下，一片狼藉，榮燁的大軍已經被黑霧衝散，修靈之人的陣法也被邪魔巨獸攻破，在黑霧纏繞中，巨獸正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擎天柱，每一次撞擊，天空黯然失色，大地猛烈顫抖，人們的悲痛摻雜著邪魔的歡呼，此起彼伏。

「不能放棄！」

榮燁所帶領的修靈者，此時已到了強弩之末，但依然奮勇拿起武器，和黑霧中的小邪魔做殊死一搏。

晉羽看到這種狀況，就算再來一萬個姬言，也是螳螂擋車，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