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月色盈庭,蘭馨氤氳成淡淡煙氣,偶有一兩點綠螢飄著。
白衣廣袖,月華如練。成懌閉眼靜息,淡色月光融入身體,使得他整個人煥發著一層朦朧光彩。
我百無聊賴地揮著樹枝趕蚊子。
天地萬物自有靈,感精華靈秀而化妖,融入天地之間,自是和諧祥和。
做妖好,做人好煩。
「歡喜。你睡著了嗎?」
成懌一動不動。
「這樣睡覺是不是很舒坦。」
充耳不聞。
「人可以學嗎!教教我唄!這樣我在野外睡覺還可以用月光保暖不蓋被子呢!」
不過我什麼時候在野外睡覺蓋被子了?
算了。
「你是故意讓把問題拋給長老們好讓他們推脫,從而給了你討價的機會是不是?」
還閉眼呢!
「大概吧。」
「是不是氣他們漠視了同門,明明有愧於師父,卻還是冷待她。」
「也許吧。」
「不知!」
「呃!」月色溶溶,那人掙開眼眸,煙霞繚繞一般的紫色瞳子,淡粉色嘴唇微挑,白皙地幾近透明的肌膚。
雌雄莫辨的極致美。
我不由張開嘴,發出讚歎。
不愧是大妖的血脈,天生的魅惑,又是月神恩賜的種族骨子裡的純凈無邪,這兩種竟然交合在一起,妖魅而純潔。
「流口水了。」
擦擦,騙人。
「我那是秉公辦事,你想想我和你九死一生,差點就被墜仙給殺了,他們呢!坐享其成。天地間哪有這樣的好事!現在就該他們出力,好了!他們一個個裝病扮弱的,我們去。那至少得給個保證吧,說一說前因後果不過分吧。」
我是多麼的偉大。
「可是從一開始,你不就想親自去的嗎?」
成懌微笑,捻起一縷月光絞成紗,虛無之物成影,輕輕飄揚。
月華練,倒是信手拈來。
「那也該推脫推脫,長輩們還在呢!哪裡輪得到小輩們出頭。」
「裝模作樣。」
這語氣咋甜津津的。
「好了好了,蕭長老的事容易,至少有個頭緒來,你哥哥可咋辦!他的執念是什麼?」
成期那樣的清心寡欲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情緣吧。
「我也不清楚。」
成懌低頭摩挲著月華,他是個不稱職的弟弟。
「問問他的隨侍!」
「阿兄從來都是自己拿主意的人,連伯父也是不清楚的。」
這就難辦了。
「不過,這離合鏡有過同時吞食兩個人的美夢這種事嗎?」
按理來說,普度崖能夠吸納無數生人美夢,那是因為它有足夠強大的靈力支撐,無妄海遠離塵世,天地之氣之純,才能如此。
可是這一方流落紅塵萬丈的鏡子又是如何保持的。
「雖然吸食夢境能力有限,可是不乏有心之人願意提供靈力,不過的確離合鏡雖然罕見於世,也未嘗有過兩人入境的事例。除非……」
「兩人是同一個夢境!」
我大驚!成期和師父歲數相差太大,這麼可能是同一個夢境。蕭魚和安載生死相隔時,成期大概就會會爬吧。難不成早慧到記得這些事!
「不可能是同一件事,那麼就是相似,近乎一樣的事情,只是時間變了!」
成懌突然睜大眼睛,但又沉默下來。眼睛轉了轉,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你想到什麼!」
「我只是忽然覺得阿兄似乎對一個人一個女子態度很是奇怪。」
八卦!
「誰!」
成懌掃一眼眼睛亮晶晶等著下文的不知,不由好笑。
「只是猜測。」
「快說嘛!」讓人心痒痒。
「熒惑。」
嗯!什麼鬼!
「為什麼!」那個姐姐跟成期有什麼關係!
「阿兄抱了她。」
「!」
「還很是歡喜。」
「?」
「還說了一句。」成懌微微低頭,下顎白皙光滑,隱隱透著亮色。
「你回來了。」
心裡一慌,不由自主地後退。
他!
「你怕什麼,又不是,在說你。」
「蕭蘅白。」
……
「我才不認識那個登徒子!」
不知本是托著下巴聞言磕在桌角上。
什麼!文雅恭謹素有雅名的君子成期成家主,登徒子!
看來的確有貓膩。
「那傢伙明明修為不如我,盡使些骯髒齷齪之事,要不是他厚顏無恥,我又如何被擒!」
「下流!」
看來很是有趣,不行!一定帶著她去耍耍。
「那個熒惑啊!現在這個卑鄙無恥下流厚皮的人如何可遇上大麻煩了。」
成懌不動聲色地瞄了我一眼。小心臟那個跳啊!
「咳咳。現在我們打算組團去圍觀他的風流韻事,你要不要也一起來呀。」
熒惑眼睛閃了閃,似乎很是動心。
「可是你會這麼好心!」
還挺厲害的,一眼就看出來我不懷好意。
「當然了,有條件的。」
熒惑眯起眼睛,一副我早就知道不簡單的小嘚瑟樣。
「你告訴我們吧,你和成期是不是舊相識。」
「不是!」斬釘截鐵的。
這讓我怎麼接!
「那為何他要抱住你。」成懌依舊臉色淡淡。
問得好!
熒惑頓住了,思考了一會。搖頭。
「我以為他是瞧上我的美色,可是他說話又莫名其妙的。」
「可能我長得和誰相肖吧,認錯人了。」
美人托腮,嬌氣打了個哈欠,懶懶地眯著眼睛。好睏的美人啊。
「成懌啊!我們先去你哥卧室翻翻,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書畫作的。」
別打擾美人睡覺。
成懌很是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神情還是冷漠。
幾乎都能聽到一聲冷哼。
「小妹妹。」熒惑叫住我招了招手。
小妹妹!淚流滿面。
「你也是個呆的。」
什麼意思?
正想要問她一問。成懌拽著我。
「還不去找情詩畫作!」
你這人也忒善變了!
「傻妹妹喲!」
我若有所思,剛想瞧一眼成懌,就被捂住眼睛,托起來抬走。
君同突然出現了差點撞上來,最近咋冒冒失失的。
「公子!你吩咐的都找過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家主他的好友也都盤問過,沒有接近的事情。」
看來已經找過了。不對啊!那拖我出來幹嘛!
成懌避開我的目光。
微微咳嗽。
「那麼說來就是沒有了。」
與蕭魚相似的情形,既然時間對不上,那麼……
「地點!」
「什麼?」君同疑惑。
「成家主有沒有去過跟蕭長老一樣的地方!執念所在的地點!青辭台?還有囚淵!」
「囚淵?」君同更加奇怪,喃喃反覆幾遍,突然大叫。
「好像有過一次!家主年少時曾經與幾個好友去遊歷,似乎就有過一次誤入了禁忌之地。」
君同說完,左顧右盼。
「這是不能亂說的,我,我,犯禁了。」
「就是這個!君同你去問問跟成家主一起去過囚淵的那些人,問問那一次有沒有什麼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