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不關你的事
「疼,阮老頭,鬆手鬆手!」
他捂著耳朵,瓷牙咧嘴,看起來和阮廷琛的關係很是要好。
宋晚薇凝視著阮俊彥,眼眶裡一下子就蓄滿了淚。
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他的樣子,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濃眉黑髮,很像爸爸。今天見到,果真是這樣,和她夢裡的所差無幾,明明有六年沒見過,卻有一種日日都在身邊的熟悉感。
對不起寶寶,媽媽回來了。
「你好啊。」
她試探著沖他揮手打招呼,言語裡帶著哽咽。
他的耳朵還被阮廷琛攥在手裡,因為疼,小小的五官全部皺在一起。
「還不快放手,美女姐姐和我打招呼呢!」
阮俊彥在阮廷琛的大手上拍了幾下,阮廷琛看了眼宋晚薇,哼了一聲之後,很給面子的鬆了手。
「姐姐,你好啊。」
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把手背在後面,學著大人的樣子和她打招呼。
阮廷琛歪頭看他,不大高興:「叫什麼姐姐,叫阿姨。」
「才不要。」阮俊彥沒回頭,繼續盯著宋晚薇,問她:「美女姐姐,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血緣真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存在,即便她和阮俊彥之間有著六年的空白,但她熟悉他,他也熟悉她。
「這都是誰教你的,你給我過來!」
阮廷琛看不過眼,一把把他拉了回來,皺著眉頭:「這是給你請來的營養師。」
「叫我阿姨吧。」
宋晚薇蹲下身子和他講話,才發現他已經長得比她半身要高了,當初走的時候,他還是小小的一隻,只會躲在襁褓里沖她笑,連她離開的時候,他也毫不知情地笑。
「這是我的女兒,叫宋糖糖。」
她把宋糖糖拉過來,憋著眼淚,三人明明面對面站著,她卻沒有辦法開口說她是媽媽。
「我今年六歲了,你幾歲呀。」阮俊彥看著宋糖糖,眸子里寫滿了善意和喜歡。
氣氛陡然溫馨起來,看得阮廷琛連身上的冷氣都被壓下去了幾分,一家四口的樣子,彷彿也不是他想象的那麼亂七八糟。
到底是這個女人足夠特別,還是宋寶珠那個女人足夠討厭,他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分不清楚。
宋糖糖對上宋晚薇的目光,再轉過頭看阮俊彥的時候哦,圓圓的杏眼裡閃爍著機靈和狡黠:「我今年四歲了,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說罷,宋糖糖伸出自己笑笑的手,搭在阮俊彥的胳膊上,不等他回答,又補了一句:「哥哥好。」
阮俊彥被哄的心花怒放:「既然你是我妹妹,我可以把我的爸爸分給你!」
這樣的大方讓阮廷琛摸不著頭腦,但又莫名覺得多個宋糖糖這樣的女兒還不錯,想要捏他耳朵的手伸出又縮回,反反覆復,只能作罷。
「那你們現在先在這裡住下,需要開始工作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天色已經很晚了,再繼續放任這個小鬼呆在這裡,他怕不是要聊到明天去,思及此,阮廷琛都覺得頭疼,沖宋晚薇點頭示意,拎著阮俊彥走了出去。
「宋糖糖!」
房間的大門一關,宋晚薇就對著宋糖糖冷冷開口,她真的一點也不聽話!把那個老男人惹怒了或者讓他發現什麼端倪,他們母女徹底完蛋!
「晚安媽媽,我先睡覺了!」
宋糖糖一溜煙從宋晚薇的眼皮子底下跑走,宋晚薇轉頭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嘆了口氣,很是惆悵,俊彥,媽媽回來了。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她真的回來了。
阮廷琛帶著阮俊彥回到阮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阮家還是燈火通明,照得外頭的院子都有些刺眼。
「老頭,你太難了。」
阮俊彥似乎已經能夠預料到接下來的腥風血雨,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的爹,阮廷琛冷哼一聲,邁開腿走了進去。
他說的沒錯,大廳的正中間坐著一臉怒氣的阮老夫人,見他回來,她的目光陡然變得鋒利,直挺挺地看著他。
「你怎麼才回來?」她的聲音怒氣沖沖。
阮廷琛不置可否:「去處理了點事情。」
這句話毫不意外地成為了點燃導火線的那束火光,阮老夫人氣的一下子站起來:「你大晚上的去酒店幹什麼?還把衣服帶到酒店去換?你做的這些事情像話嘛!」
「隨你怎麼想。」阮廷琛在這樣的拉鋸戰里已經很累,不想與她多做糾纏。
「老夫人,您別生氣,廷琛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要不是邊上突然發出這樣嬌滴滴的聲音,阮廷琛壓根都沒有注意宋寶珠還坐在角落裡。
他剛要講話,阮俊彥就先開口了。
「我爸爸做什麼又不關你的事。」
阮俊彥走到前面,看著宋寶珠的眸子里裝滿了厭煩,他瞪著圓圓的眼睛,把阮廷琛發脾氣的樣子學了個十乘十。
宋寶珠氣的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她苦心經營了六年,六年來來回回往阮家跑,連一個孩子都拉攏不住。
「俊彥,怎麼能這麼沒有禮貌,快給阿姨道歉。」
阮老夫人見是阮俊彥在說話,語氣都緩和了幾分,好聲好氣的哄他。
「奶奶,我想去睡覺。」
他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放軟了聲音,阮老夫人馬上換了一副表情,慈祥地拉著阮俊彥:「困了吧,走,我們睡覺去。」
「那我也先回去了。」阮廷琛淡淡開口。
「你回哪去,你給我住下!」
阮老夫人的語氣不容置喙,阮廷琛懶得辯駁,轉身上樓了。
浴室里全是蒸騰的霧氣,阮廷琛的躺在浴缸里,水沒過了胸口,精壯的胸膛因水溫高的緣故有些發紅,他閉著眼,腦子裡的那雙眼睛,和今天車上對上的那雙,莫名其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整理好心緒,從水裡站了起來,隨手取了浴巾圍在腰上,打開了浴室的門。
卧室里傳來刺鼻的香味,讓阮廷琛忍不住地開始皺眉頭。
他的房間從來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味道,到底是哪個的膽大包天的敢往他的房間噴這種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