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兩個可能

羲和攔住其中一個衛兵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衛兵面色凝重道：「邊境城出現了獸潮，據說這次規模超出想象，而且有相當厲害的蠻獸出現，我們的人死傷慘重，所以只能緊急調派各城的衛兵前去駐守。還有好多修行者也自發的前去了。」

羲和吃了一驚，腦海中浮現蘇漾年輕的臉龐，心中一緊。糾結了片刻，還是立刻轉身朝著邊境快速前去。

雖然相處只有三年，但朝夕在一起，她早就把兩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現在那邊出現危情，她無論如何都割捨不下。

路上連續遇到了多股朝邊境城匯聚的部隊，也從他們那邊打聽到了更多的消息，好像這次邊境城的獸潮比以往強橫多倍，而且好多都是三品四品的，甚至還有五品蠻獸出現，這種現象極為罕見，而且如此多又如此強橫的獸潮集中爆發，也說明了此事絕對不尋常。

根據各個地方匯聚來的消息可見，這些蠻獸彷彿極為著急，貌似不突破邊境城就會怎麼樣似的，有種背後被人驅趕的味道。

越是這樣，羲和就越緊張。然而她的身份畢竟是普通凡人，是不可以出現任何修為波動的，而且在來這方小世界之前，她為了避免出現任何問題，早就用陣法把自己的一身修為全部封印，此時就算她臨時想要調用能量都做不到，除非吟唱極其複雜冗長的解封咒語。

現在她唯一可以憑藉的，就是偽神境界的身體強韌度。

當然如果她強行用身體快速前行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每一步都踏得土石崩飛大地震蕩，也實在太過驚世駭俗，那樣她來小世界探訪的目的就不可能達到了。

還好跟她一樣擔心家人的有不少，路上碰上了一些架著油車之類同樣往邊境城趕的，她便加入了這個群體。焦急上火的朝那邊趕去。

大約十天的路程，他們已經看到了更多的軍隊朝那邊瘋狂集結，而且消息一個個傳來，知道最邊緣的城池已經破了，整個城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連駐守城池的最高長官也犧牲在城池裡。

那一戰打的天昏地暗，連元人境的大高手也歿了，可見有多麼慘烈。

還好有源源不斷的各地城防軍堵住了缺口，後退百里在下一個邊境城池修築起了更加強力的防禦攻勢。只是退守的這百里之內幾乎全部被蠻獸佔據，田地被毀，房屋倒塌，沒來得及撤離的百姓也變成了蠻獸的口中食。

所有人都在議論這次獸潮，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得以生還，據傳言從邊境城撤回來的人十不存一，那一戰沒有一個人認慫，為了保護裡面的百姓，不管修行者還是普通凡人，每個人都半步不退，把熱血男兒的血性展示的淋漓盡致。

羲和揪起心，不斷的打聽，問從安陽城前往邊境城的學堂畢業生團隊怎麼樣了。

可惜兵荒馬亂的沒有人知道，在經過安陽城的時候，羲和跑進去詢問，可惜安陽城的學堂里也不知道消息，也在著急的到處打探。

這邊還勸她留下來等消息，羲和沒有猶豫，轉身回到了隊伍里，繼續朝著邊境城池進發。

繼續往邊境走，陸陸續續已經能夠看到很多強者腳踏飛劍，乘坐蠻獸或者其他法寶朝著邊境快速飛行。而同時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員從最初的零星幾個到路上絡繹不絕。這一幕讓眾人的心更加沉重，，不少人已經嚶嚶哭泣起來。

羲和數次壓制不住想要施展身法向前沖，卻始終強迫自己壓制下來衝動。

終於又熬了三日，距離邊境城市已經不到百里，此時已經能夠看到從各個方向絡繹不絕趕來的部隊，一句在天上呼嘯而過的各種修行者。

再往前，地面已經開始轟隆隆震顫不止，也能聽到衝天的喊殺聲，而且軍隊已經開始戒嚴，普通凡人不允許繼續前進。

只是戰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前方有大量的士兵和修行者拚命作戰，但凡來到現場的凡人也別想閑著，後勤輜重醫療和軍用后廚哪個地方都需要人。

於是這些人很快被各自收編分散到了不同的崗位，羲和原本是要進入輜重那邊的，可是看他是個女人，長官又臨時改變主意，把她安排到了傷重病員那邊幫忙包紮。

羲和求之不得，進入傷重營地之後，她帶著醫療包在不同的傷員之間快速穿插，焦急的觀察著所有傷員。

可惜幾千個傷員他轉了一遍，並沒有發現蘇漾或者蘇靈兒的身影。這讓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看著另外一個營地，站在那兒久久不敢邁步。

那邊是陣亡營地，一部分被抬了回來，一部分是被戰士們從蠻獸口中搶回來的，大多肢體不全，死狀凄慘。

她沉默了良久，跟守在門口的長官哀求半晌，對方終於點頭允許她進去查看。只是警告她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允許發出聲音，更不許哭出來。

羲和點點頭，進去之後立刻覺得觸目驚心，很多屍體腸穿肚爛，肢體散碎，死狀凄慘無比。讓她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次戰爭有多麼的殘酷。

還好羲和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整個上清派慘死的畫面已經深深的刺激過她一次，這一次只是讓她不斷的深呼吸，卻還是能從裡面硬挺著走出來的。

出來之後的羲和緩了好久才回過勁來，一方面感受到了戰爭帶來的死亡殘酷，另一方面也暫時鬆了口氣，並沒有看到兩個孩子的屍體，這說明還有希望。

長官看她出來，嘆了口氣道：「如果傷員和屍體裡面都沒有，那就只剩兩個結果。」

羲和抬起頭來緊張的看他：「什麼結果？」

「一是兩人都沒死，仍舊在第一戰線頑強奮鬥。這也是我們期待的結果。但如果對方不是修行者，如你所言只是個凡人，這個可能性其實很低。」

羲和咬著嘴唇：「還有呢？」

長官嘆口氣：「第二種可能……或許已經被蠻獸分而食之，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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