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啪啪啪

秦觀做夢也沒想到他走之後，向婷婷和吳亮發生了這種事，他甚至還在想向婷婷會不會幫著吳亮對付自己，已經開始準備應對措施了。

可晚上八點，向婷婷的一通電話卻打亂了這一切。

電話里，向婷婷的哭聲夾雜著陣陣嘆息，三分鐘沒說一句完整的話，秦觀只聽見她的哭泣。

「行了…….你平靜一下，到底怎麼回事？」秦觀終於開口打斷道。

向婷婷這才稍加控制一些，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秦觀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如果這件事是真實的，那向婷婷在裡面扮演的角色甚至都不如秦觀，至少他敢理直氣壯地正面硬剛吳亮，而向婷婷面對他們，只能選擇忍氣吞聲，要不然家裡的生意直接沒得做了。

「所以這就是你急著轉型技術型企業的原因？吳亮不是第一天騷擾你了吧？」

「嗯，快一年了……他對我有想法，我也知道。但是我真沒想到今天他膽子這麼大，如果…….如果我沒有踹他一腳，今天怕是就讓他得逞了。」

稍作停留，向婷婷的氣息又開始紊亂，一邊抽泣一邊說道：「秦觀，吳亮家裡的藥材生意做得很大，他還認識不少我的供貨商，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此時的向婷婷已然方寸大亂，將秦觀當成了主心骨，說到底她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倘若沒有發生這種事，那她還可以繼續優雅體面地穿梭在這群男人之間，並把生意做成，可這種狀態一旦被某件事徹底打破，那不僅僅是她失控，她的公司也面臨失控…….

秦觀本來還有些疑慮，覺得這可能是吳亮聯合向婷婷給自己下的圈套，可片刻后又打消了這種念頭，向婷婷沒必要騙他，吳亮也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對付秦觀，畢竟現在的秦觀對他們來說就是一隻螞蟻，隨便用點手段都能碾死。

思索片刻，秦觀緩緩說道：「別著急。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是願意跟吳亮保持以前心照不宣的狀態，然後做點小生意；還是不破不立，把你的企業從源頭打開，徹底突破壟斷呢？」

「現在我還有選擇嗎？肯定市第二條路啊！」

「那好！一切聽我安排，目前吳亮應該在醫院裡，明天咱們就能知道他對你的態度。如果他還對你有念頭最好不過，反之也有處理辦法……」

向婷婷顯然誤會了秦觀的意思，十分不解的反問道：「還對我有念頭？什麼意思？」

「額…….就是她那玩意兒沒壞。」

向婷婷：…….

「行吧，先這麼說，等我電話！」

和向婷婷聊完，秦觀忽然覺得這是吳亮給他送的一份大禮，本來他還不確定該從哪條路入手藥材市場，現在…….

今天八點半才吃完飯，顏黎姿和李慧芬足足在福越市場逛了一下午，回家時倆人都倍兒有精神。

顏黎姿在秦觀面前擺弄著一隻麥芽糖做的小人：「秦觀，你看這隻小狗是不是很可愛？」

秦觀接過去打量片刻，順嘴咬掉了小狗的腦袋，接連點頭：「嗯嗯嗯，真可愛…….」

顏黎姿：…….

「秦觀！！你又欺負栗子！」老媽李慧芬狠狠瞪了秦觀一眼，後者立馬像縮頭烏龜一樣貓在沙發上看電視。

顏黎姿終於發現收拾秦觀的秘訣，那就是向李慧芬告狀。

「嗯～李姨。你是不知道秦觀平時有多討厭，他總愛搶我東西吃，我不給，他就對我動手！」顏黎姿貼在李慧芬身邊，拚命地搖晃著胳膊，並對秦觀投去得意的目光，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以後再敢惹我生氣，你就小心點兒…….

第二天一大早，秦觀迷迷糊糊還躺在床上時，聽到陣陣敲門聲。

「媽，讓我再睡會兒…….」

李慧芬見他不開門，直接走進來，貼在他耳邊說了聲：「兒砸！外面又一個可俊可俊的姑娘找你，說叫向婷婷，你這小子怎麼有點混賬呢？」

雖然李慧芬嘴上罵著秦觀混賬，可心裡卻是難以言喻的美滋滋，那麼多優秀的女孩都圍著秦觀轉，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咱兒子更優秀！

秦觀一聽，愣了一下，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媽的！向婷婷找家裡來了！」

果然，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向婷婷坐在他家沙發上，幽怨地看著秦觀，那眼神充滿不對勁…….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找我了？」向婷婷的回答同樣模稜兩可，秦觀不知道她這是整的哪出？

與此同時，顏黎姿也剛好拎著早餐站在家門口，目睹著這一切。

「額…….」秦觀揉揉太陽穴，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一起先吃個早飯吧！」

秦觀順手接過顏黎姿手裡拎的包子，招呼著大家。

飯桌上就出現古怪的一幕，除了秦觀，好像都不太自然，顏黎姿瞅瞅向婷婷也不說話，向婷婷則一直幽怨地盯著秦觀，那眼神說沒點內容都不可能，老媽李慧芬看著眼前兩個姑娘，倒陷入了糾結…….

「嘶！這倆閨女都不錯唉……栗子漂亮點兒，個頭也高挑些，但那姑娘營養好啊……嘿嘿嘿！」

要是讓他們知道長輩李慧芬此時在想這些事兒，他們估計都得崩潰。

隨後，還是秦觀先開的口。

「昨天電話里不都說好了嘛！你別慌，等我聯繫你。」

向婷婷紅著眼，好像昨晚哭了一夜：「秦觀，我現在很害怕。吳亮那種人什麼都幹得出來。」

「那能怎麼辦？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你總不能期望吳亮失憶吧？」

說著，向婷婷主動伸手放在秦觀手背上，滿臉迫切地說道：「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幫我打破技術壟斷，我就不怕吳亮！只要你幫我，要什麼都行…….」

「哼！」

沒等秦觀說話，顏黎姿卻冷哼一聲，看了向婷婷一眼又對李慧芬客氣一聲便離開飯桌了…….

秦觀連忙擺開她的手，正經嚴肅地說道：「你是一個人，又不是用來交易的物品。別瞎說！」

這時，李慧芬面色不解地說道：「額……婷婷。你這是出什麼事兒了？」

「阿姨，生意上的事情。我需要秦觀幫我。」

「秦觀還是個學生，他懂什麼生意呀？」

這下，幾人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凝結。

「走！出去說！」

來到小區花園的涼亭里，秦觀坐下慢悠悠地點燃一支煙。

他看著滿臉焦慮的向婷婷長嘆一口氣。

「你急什麼？就算吳亮要報復你，那也是之後的事情。」

「秦觀，算我求你了，你來我公司幫幫我吧，工資你隨便開……如果他聯合其他供貨商不給我供貨，那我公司賣完手頭這批貨就徹底斷了，員工也得全部遣散……」向婷婷往秦觀身邊靠了靠。

「我說過我不會替你做事。」

秦觀依舊拒絕，向婷婷有點絕望了，這就是市場被別人把控住的後果，一旦上游公司不給她分一杯羹，那她只有餓死，大不了再找一個經銷商賣貨，反正只要市場存在，貨賣給誰都一樣。

借著這件事，秦觀聯想到上一世，在外賣大戰中發生的事，大型企業砸錢搶市場，誰有錢誰就是爺爺，市場被那麼幾家有資本的企業佔據之後，就開始心照不宣地聯合起來抬高市場價格，這時候消費者和下游公司就只能被人當作案板上的魚肉宰割……不過國家也不會允許這類事件的發生，反壟斷不是一句空談。

所以掌握核心、不可取代的價值非常重要，就算有資本橫行霸佔市場，那也無法鬆動這類企業的根基。

很長一段時間后，向婷婷停止了啜泣，抹抹眼淚，似乎在絕望中接受現實，接受命運…….

「那我只能給吳亮打電話賠禮道歉了……」

「給他賠禮道歉？你覺得他需要你口頭上的道歉嗎？你比我更清楚，他想要什麼。」

向婷婷像是說氣話一樣，心一橫，一雙美眸直愣愣地盯著秦觀：「那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唄！反正我不可能讓我爸的公司倒下來……」

「行啊！那你去，如果你真想，昨天晚上也不會鬧成這樣。以前你覺得你有能力拿捏住吳亮這種花花公子，保持親密的同時還能掌控距離，既賺錢也不會吃虧。現在呢？」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向婷婷嘴角笑容一閃而過。

秦觀當然知道這是她的激將法，但是他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於是，摁滅香煙，秦觀直說：「現在突破封鎖的路只有一條，幫我把鐵皮石斛的生意做好！」

「你做了這些年的生意，雖然只是中間商，但也肯定認識不少終端市場的經銷商。這就是你手裡擁有的資源，等我把第一批成熟的種子做出來，培育成植株，你幫我賣！」

向婷婷看著秦觀輕抿嘴角，顯然她是不太相信鐵皮石斛種子培育地事情，而且培育一種成熟的藥材產品，周期會非常長，到時候她公司怕是已經涼透了……

秦觀看得出來她內心非常猶豫，於是接著說：「現在你除了相信我，別無他法！要麼你就去給吳亮當牛做馬，他肥起來估計也能給你一口湯喝。」

沉默許久，向婷婷一咬牙說：「行！我幫你，但是你一定要快！儘早拿出一批成品，要不然我頂不了多久，員工就得遣散了……」

「包在我身上！我可以給你三成的原始股，之後關於那片種植區的所有盈利，你都有三成。」

…….

事情的脈絡清晰之後，一切就都好辦了。

秦觀上午給江海大學的蘇南院長打了通電話。

電話里，蘇南語氣有些驚訝：「喲！秦觀，你想通了？不自己做生意了？我就說嘛，現在生意哪有那麼好做，沒人脈沒資源，還不如在咱們學校發光發熱。等你研究生畢業，我保證拉你進咱們學院當老師！」

看得出來，蘇南語氣里還有點小得意，似乎早就料到秦觀會回心轉意。

「咳咳～」

「院長，這個我再考慮考慮。現在有點小事兒，得麻煩您一下。」

「啥事？你說！」

「我現在回福越老家了，老家這邊有個大爺種點農作物，但是常年顆粒無收，我就想幫幫他分析分析土壤結構啥的。福越大學跟咱們學校也算是兄弟院校吧……所以……」

「噢～你想借人家實驗室用用？」

「對！嘿嘿。」

蘇南頓了頓道：「行！不是啥大事兒，等下我給那邊生科院的孫院長打個電話。」

「得嘞！謝謝您！」

掛了電話，秦觀收到蘇南發來的簡訊：孫常言的號碼是131xxxxxxxx，去了他會安排你的。

與此同時，秦觀還不知道自己車後有一夥兒人已經盯上他了。

「豪哥。咱啥時候動手？那小子看起來鬼精鬼精的，免得夜長夢多啊……」一個精瘦如猴的男子對豪哥小聲嘀咕道。

他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跟蹤秦觀已經好幾天了。

「瘦猴！別急！」

豪哥眼珠轉了轉，心裡又打起主意。

「你要是我你打算怎麼干這件事？」

瘦猴愣了愣，顯然沒理解老大豪哥的意思。

「我？不就是找個人少的地方把那小子一綁，揍一頓了事兒嘛？」

「不不不！」豪哥搖搖手指：「咱們跟他沒仇沒怨，為什麼要揍他呢？」

「可……可咱們收了田家樂的錢啊！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不是老話兒嘛？」

「啪！」豪哥一巴掌拍在瘦猴後腦勺上。

「你傻啊？沒聽田家樂說這小子家裡有點實力嗎？他花三萬塊錢請我收拾這小子一頓，這說明什麼問題？」

瘦猴不解，試著問道：「說明田家樂有錢？」

「啪！」又是一巴掌。

「說明秦觀這小子值三萬塊錢，甚至遠遠不止。」

「咱們跟誰過不去，都不能跟錢過不去，但是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鬥爭，我們沒必要摻和進去，你懂嗎？」

「那豪哥，你是啥意思？」

「啪！」

「跟秦觀把話說清楚，有人花錢揍他，在他那再弄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