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儲君蕭以澤

蕭以澤眨眨眼睛，似乎是覺得此時的蘇青綰是在內涵他。

「你不喜歡這樣嗎？」

蕭以澤秉持著有問題便是要解決的態度，果斷問道。

「嗯——」蘇青綰沉吟一聲，「倒也並非是不喜歡，只是這般事情著實是不太現實，殿下您總有照料不到的地方，而那時我若是學不會自理，便是和三歲的稚童沒有什麼分別，約莫著是會讓人欺負死。」

這絕對是蘇青綰的經驗之談、血淚教訓！

若不是因為這般緣故，蘇青綰自然是喜歡那般安逸、甜蜜的生活的，只是事事不可能奢求完美，大多數的事情都不可能是圓滿下去，終究還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犧牲一些精力、承擔一些風險，做到眼下這般地步對於蘇青綰來說是完全值得的。

「誰敢欺負你？」

「就是有人啊……」

「若是威懾足夠，即便是本王暫時離開，也不會有人敢去找你的麻煩！」

「……」

蘇青綰有些無奈，甚至於是有些頭痛。

她發現蕭以澤在這種事情上有一種奇怪的固執，或許是可以說是奇怪的自信，總是覺得自己可以事無巨細，不會發生任何的紕漏，多少是讓人無可奈何。

如此看來，自己前世紅顏早逝的命運，蕭以澤至少要背上四分之一的黑鍋。

蕭以澤似乎是看出了蘇青綰的不信任，一時間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索性便是說：「好了，隨便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只要不是太危險的事情，本王都不會阻撓的好不好？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也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氣勢洶洶的蕭以澤此時竟然是變得如此乖巧，以至於讓蘇青綰想要辯解些什麼都是做不到。

她此時忽然是知曉了方才蕭以澤的憋屈，對方認慫的太快，以至於到底都沒有講清楚，總是讓人覺得對方是不是沒有理解這麼一回事一樣。

蘇青綰無語凝噎，最後幽幽一嘆，點了點頭。

算了，到時候若是再發生了什麼事情再說吧……

蕭以澤想得便是簡單多了，對於他來說唯有保護蘇青綰是第一要務，至於蘇青綰能不能惹事，那是並不需要思考的問題，他總不能說著要去護好蘇青綰，實際上這種保護卻是在蘇青綰不惹事的前提下的吧。

*

蕭以澤想過很多種蕭以庚會做出的事情，卻是沒有想到蕭以庚會直接讓自己的人去在朝堂上問蕭光禮：

「陛下，何時立太子啊？」

蕭以澤：「……」

忽然是有些想笑。

蕭以庚腦子裡面到底是在想些什麼，難不成是想要藉由這種方式提出立三皇兄為太子，然後讓蕭光禮拒絕嗎？

蕭光禮定然是會拒絕的，可是背後是誰在操控這些事情，蕭光禮也是會知曉的一清二楚，定然是會對此人極其的厭惡。

蕭光禮想要養蠱、想要平衡，自然是不會允許打破平衡的人出現的，而蕭以庚如今是非要做那個打破平衡的人，這便是在自尋死路了啊。

這……簡直就是在將他推向那個眾人都渴求的位置啊，蕭以庚這般做，當真是讓他都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蕭光禮面色僵硬的看著眼前正在請命的官員，一時間都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想要叫他滾出去。

然而此時還並非是僅僅只有他一個人，數十名官員此時都是站在了他的面前，說得還是這同一件事情，他們難不成是以為他看不出來他們實際上都是蕭以庚的人嗎？

蕭光禮皺著眉頭，顯露出幾分不耐。

蕭以鵠察覺到了蕭光禮的這番焦躁情緒，低頭不語，心神卻是集中到了那些官員的話語之中。

他也是想要知道蕭光禮的心中所想，想著蕭光禮的心中究竟是更偏愛誰一點。

嘴中說著不在意、乃是陷阱，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看重蕭光禮的看法，因為那般位置本就是蕭光禮的意願佔據了大半部分的決定權。

至於依靠自己的權勢奪來，那僅僅只是很小的一個可能，幾乎是沒有什麼實現的可能性，而走到那條路上，也是意味著走到了絕路上。

那群官員與蕭以庚自然也不是什麼傻子，見到蕭光禮的臉色也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其實這也是蕭光禮警告他們的一種手段，可是幾人似乎是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打算，今日就打算「捨生取義」了。

至於此時的蕭以庚也是看向別處，似乎是覺得此間之事與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便是並未給予太多的關心。

蕭光禮見狀似乎是也來了幾分興緻，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幾位官員，略有些好奇的問道：「朕還沒有這麼老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幾位愛卿有了這般的想法？」

其一人沉吟一聲，隨即便是開口說道：「陛下雖然已經是身體康健、精力旺盛，不過為了國家安定，以防混亂，自是早立太子為好，多加歷練也是可以培養將來的繼承人啊。」

那人說得似乎是很有道理，只不過這般問題很久之前便是可以提出來了，此時才是說出口，那便是不由得讓蕭光禮多想了。

「哦？」蕭光禮笑道，「那愛卿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微臣舉薦九皇子，九皇子人中龍鳳，平日里又是勤勉於政事，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話音落下，蕭以澤卻是眉毛一挑，知曉了蕭以庚心中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一般來說，知曉蕭以庚在做什麼的人應當都是會覺得蕭以庚的人定然是會舉薦蕭以鵠，從而讓蕭以鵠走到蕭光禮的面前，引發蕭光禮的不滿，可是蕭以庚卻是「自薦」了，這般行為就是略顯迷惑了。

然而在不知此事的人眼裡這件事情還是正常無比的，只是簡單的蕭以庚想要成為儲君的「毛遂自薦」罷了。而此事還有一個妙處，那便是如果蕭光禮真的有這般想法，那麼蕭以庚也不算是錯失了這般機會。

蕭以澤正想著，蕭光禮已經是問詢了其他人的意見。

不出意外，五位九皇子的擁躉，五位三皇子的「擁躉」。

這便是蕭以庚最重要的意圖了，混淆別人的視線，達成自己的目的，若是有機會甚至於是可以讓蕭以鵠的人幫他完成目的。

畢竟這般情況下，指不定便是有哪個不開眼的以為今日真的是選儲君的時刻，準備迫不及待的站隊、表忠心呢。

果不其然，蕭光禮問了另一人之後的確是得到了蕭以鵠的回答，而此人居然還是一個中立之人。

中立，其實也是說明了無人拉攏，這般狀態也已經是說明了一些道理了。

此人有些蠢，但是看出了蕭以鵠最近勢頭正猛，所以想要站隊，以謀求一些利益。

蕭光禮似乎是覺得這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不斷的問詢著朝中各位官員的意見，得到的也依舊是蕭以鵠與蕭以庚兩種答案。

他們或許是蕭以鵠的人，或許是蕭以庚的人，或許只是簡單的中立派，出於各種各樣的目的，說出了兩種答案之中的其中一種。

若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同之處的話，那便是他們都是不約而同的忽略了蕭以澤這個人。

對此，蕭光禮便是看向蕭以澤問道：「肅王有什麼建議嗎？」

蕭光禮似乎是在取笑他，取笑他不得人心，竟然是沒有一個人選擇他，也或許是在真誠的詢問著他的看法，畢竟這件事情看起來與蕭以澤毫無干係。

蕭以澤眉毛一挑，說出的話也是極盡坦然。

「微臣沒有什麼好建議，微臣只是想建議自己登上儲君之位。」

蕭以澤輕飄飄的說著，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古怪的自信，聽起來卻是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一般。

蕭以澤在想什麼？

他在想若是此時只有蕭以鵠和蕭以庚兩種答案，那麼他看起來就像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為的便是讓這兩人來到蕭光禮的面前，讓蕭光禮認為他們別有居心，從而保全自己。

此時蕭以澤最好的選擇便是以一種玩笑的方式把自己暴露在眾人面前，讓眾人不會以一個正經的態度來關注此事，那麼他便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將自己從此事之中摘了出去，也符合他一貫的預期。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蕭以澤也是有些奇特的想象，他想著蕭光禮會不會在此刻忽然叛逆，就將這個太子的位置推到了自己的手上。

思來想去，若是這麼做了，對於蕭光禮的好處也是有不少的，至少打破了所有的人的預期，讓眾人都是變得措手不及了起來。

畢竟眼下的這件事情已經是發生了，蕭以庚這個超出他預想的人已經成為了棄子，那麼最後便是蕭以鵠和他的爭鋒。

既是如此，那為何不將他們二人的權勢都是推到一定的地位，讓他們二人鷸蚌相爭，從而得出一個最優解呢。

雖說這般與他的計劃有所相悖，不過蕭以澤越想便越是覺得有可能發生，甚至為了這般可能性不由自主的感到興奮了起來。

蕭以澤的話音落下不久，整個朝堂都是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靜之中。眾人詭異的看著此時得意洋洋的蕭以澤，就像是見了鬼一般。

果真不愧是肅王殿下，做出的事情從來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古往今來哪有自己舉薦自己成為太子的，至少蕭以鵠和蕭以庚永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生怕讓蕭光禮認為他們有謀逆之心。

可是蕭以澤偏偏就是這麼做了，看起來好像是絲毫不擔心蕭光禮會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一般。

整個人自信又張揚，彷彿蕭光禮問他的並不是誰適合成為儲君，而是誰敢去和邊疆勇猛作戰一般。

蕭光禮也是驚訝的抽抽嘴角，隨機恍然一笑。

見到蕭光禮笑了，其餘之人自然也不會抱有什麼古怪的心思，此時朝堂上的眾人似乎都是擰成了一股繩子，紛紛替蕭以澤解釋了起來。

「呼呼呼，肅王殿下真會開玩笑。」

「呵呵呵呵，肅王殿下真是幽默。」

……

眾人尷尬的出聲，直到蕭光禮一句話，再次將之熱絡的氣氛給打擊的沉默了起來。

「朕覺得肅王說的便是不錯，肅王的確是做儲君的不錯人選。」

蕭光禮莞爾一笑，頗有些看熱鬧意味的看向了蕭以鵠和蕭以庚。

只見到他們二人此時都是低下了自己的頭，心中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可面上始終保留著一副此事與我無關的模樣。

這表情管理的還算是不錯。

蕭光禮頗有些惡趣味的想著。

但如果是再添一把料呢？

蕭光禮掀起自己的嘴角，再次輕飄飄的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那便是如此吧，今日之後肅王便是吾大燕王朝的儲君了，朕的兒子可不要辜負朕的期望才是好啊。」

蕭光禮笑著看向蕭以澤，而蕭以澤亦是沒有任何彆扭的直接領旨、謝禮。

「微臣謝過陛下。」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蕭以澤也是依舊沒有叫出父皇這兩個字，不過蕭光禮卻是心情愉悅。

那兩人不在乎嗎？

或許以為他之前只是為了攪渾水、只是為了試探，然而此事甚至都已經是下了旨，他們還會覺得此事不過如此嗎？

蕭以澤話音剛落，便是有人急忙出聲。那模樣甚至比此時的蕭以鵠和蕭以庚還要焦急得多。

「陛下，請您三思啊！這般做豈不是太魯莽了？」

「你在說朕魯莽？」蕭光禮收斂住了自己虛假的笑容，眼神危險，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那人也是愣住了，意識到了自己情急之下的不當措辭，當即便是跪下請罪：「請陛下恕罪，微臣情急之下口無遮攔但是並未不尊重陛下的意思。」

「若真是這般那自然是最好的。」蕭光禮嗤笑一聲，「別是有些人別有用心想著違逆朕的意志便是好了。」

「你們叫朕早立儲君，朕已經是立下了。」說到此處，蕭光禮還是指了指蕭以澤，「如今若是還想對朕的選擇指手畫腳，那就將你們背後那收買人心的傢伙推出來便是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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