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禪位儀式

蘇青綰恍惚著、恍惚著，彷彿又是回到了前世最開始的那般狀態——

閑。

蕭以澤倒是忙的要死，不過即便是如此春明城之中也是有一則流言飛快的傳播了開來。

說是，蕭以澤的皇位來路不正。

作為太子，又有傳位詔書，一般人應當是不會懷疑，只不過這其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些，這才是引得某些人的猜忌。

但是對於這般流言，蕭以澤卻是沒有在乎，對外便是說：

「清者自清，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與此同時，春明城的某處宅院之中，某些人正在商量著最近的流言。

「太子殿下，最近的流言應當也是一個機會吧？」

「嗯。」某位前朝太子點點頭，「的確是一個好機會，若是藉此讓皇位更迭陷入混亂，也未必沒有我們的機會。」

「那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呢？」

此處議事之人也未必是沒有自己的思想，可是他們也依舊是以那前朝太子馬首是瞻，也是可以看出這群人對於這位前朝太子的尊崇。

「先讓蘇絕在邊關等候著，隨時準備聯繫北疆讓他們入關，隨後讓蘇絕帶兵和北疆那邊共同霍亂西北，南疆也是準備時刻騷擾邊境，和他們說這一次之後便是可以將那通往北疆的路線交給他們……」

那前朝太子話音剛落，便是有人急忙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或者說是擔憂。

「可是南北疆如今受到我們的些許壓制就是因為這條路線，若是徹底將此路線交了出去，以後我們又該如何去牽制他們呢？」

他的這番話顯然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紛紛說著：

「就是，南北疆狼子野心，若並非是有求於我們，絕不會如此乖巧，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就是如此和善了，實際上他們根本便是想要殺入中原之中，與虎謀皮還是需要給自己留下些許籌碼啊。」

他們雖然是前朝人，但是也有著根深蒂固的家國概念，那便是朝代可以更迭、南北疆可以利用，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入住中原。

這是他們的底線。

「是啊。」有人苦口婆心的奉勸著，「若是太子想要給他們少許利益，也是可以像之前那樣給出一些不必要的路線圖啊。」

這件事情他們也並不是沒有做過，甚至於做的非常熟練，這麼多年以來他們和南北疆進行交易也是通過的這種方式。

蘇絕叛國的證據也是這麼來的。

「不。」那前朝太子搖搖頭，「之前已經是如此作為很多次了，之前給的都是不重要的部分，但是次數太多了，他們若是聯繫起來便是可以發現已經是可以連成脈絡了，他們很輕易便是可以擊破我們的防線，掌管我們的線路。」

那條線路是他們從前朝那裡繼承來的，一直都是無人知曉，原本前朝皇帝是想利用這條線路，奇襲南北疆的，結果卻是沒想到還沒用上這條線路，前朝便是滅絕了，最後前朝皇帝估計都是沒有想到這條線路最終居然會是淪為了這般用途。

「而且如你所說，南北疆狼子野心，他們不會這麼甘心讓我們一直利用下去的，上次去北疆去找蘇絕叛國證據的時候我便是已經察覺到他們的不耐煩了，他們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若是此次收穫不夠大，他們或許就不會再出手了。」

「我們必須給他們足夠誘人的利益了。」

前朝太子沉聲說著，這般結局也是他不想見到的。

「只能如此了嗎？」

「只能如此了。」

見到眾人都是沒有了什麼意見，那前朝太子也是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春明城之中的事情也是不能落下，流言無論是誰傳出來的，都需要讓他擴大影響力，最好是讓別人對蕭以澤的皇位來路不明這件事情深信不疑。」

「至於我，之後會去找一趟蕭以庚。」

「蕭以庚？」有人疑惑。

「對。」前朝太子點點頭，「蕭以鵠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死罪了，利用他最後只會惹得一身腥，而蕭以庚之前落敗的太快了，在民眾心裡甚至還不知曉其中的原因，唯有他還有利用的空間，可以動搖蕭以澤的地位。」

「可是您親自？」

前朝太子聞聲一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並非是什麼大事，我去也更有誠意一些，他本身的地位就已經是岌岌可危了，不會對我做出什麼的，約莫著也是害怕我會不會突然反咬他一口。」

「太子心中有主意便是好了。」

那人話音落下，便是有人衝進了院落之中，氣喘吁吁的，看起來很是著急慌亂：

「太子殿下，不好了，蕭以澤宣您進宮議事呢！」

「冷靜。」

前朝太子淡然起身：「我現在不過是朝中的一名普通官員，陛下召我議事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何必如此震驚。」

他如此說著，也是在提醒著那個傳話人不要如此慌張冒失。

「是。」

那人慌忙站定，沉靜了下來。

半個時辰后，明德殿內，大小官員數十名，多為禮部中人。

「現如今春明城內的流言，爾等如何看待？」

蕭以澤的話音落下，朝堂之中的眾臣都是忍不住身軀一震。

這種事情讓他們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之前事情剛剛傳出來的時候，蕭以澤還是說著清者自清，他們還是鬆了一口氣的，怎麼事情發酵還沒幾天，蕭以澤便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簡直是讓人頭疼。

這話該如何去說？

「嗯……其實這件事情陛下根本不必理會，都是這些人空穴來風罷了，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何必澄清呢？」

「哦？」蕭以澤眉毛一挑，眼神悠悠地看向那名大臣，低聲詢問著，「可似乎這世上並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啊，若是不澄清，又該讓別人如何看待朕呢？」

那名官員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是低著頭慢慢的退了下去。

他之前雖然是沒有立場，不過是偏向於三皇子蕭以鵠的，如今本就是心虛，想要拍一個馬屁，結果倒是好了，被當今陛下諷刺的抬不起頭來。

早知道便是不用這個成語了……

不過經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是反應過來了一些事情，那便是蕭以澤對於此事的態度已經是開始變化了。

從一開始的不在意變成了現在的介意，甚至於說耿耿於懷。

「微臣倒是認為陛下可以殺一儆百，將散播此等流言的人抓起來。讓他們其中那幾個聲勢搞得最浩大的人獲得應有的代價，如此一來，應當便是不會再有人談及此事了。」

「那萬一有人說朕是心虛了，所以才會如此暴虐，該怎麼辦？」

「朕是暴君嗎？顯然不是。為何要讓他人以為朕是一個是非不辨的暴君呢？」

話音落下，整個明德殿之中便是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蕭以澤到底要幹什麼？

整段話聽下來，蕭以澤不像是來尋求建議的，反倒像是來找茬的。

殺雞儆猴也是不行，不管不顧也是不可以，那還能有什麼辦法處理此事呢？

有人尷尬的出聲：「陛下，這便是最常見的兩種方法了。古往今來一般有如此流言，大多都是如此應對的。」

他顯得頗為無奈，甚至有些正義感，想讓這朝中的臣子不那麼感受到那強烈的壓迫。

蕭以澤僵硬的臉色卻是沒有緩和半分，甚至令人感覺怒氣越發濃重了：「所以呢，這麼多年一直是這一兩個辦法，你們難道就沒有更好的主意嗎？

朝廷養你們過來是吃乾飯的嗎？！

讓你們根據之前前人便是有的計策來解決現世的問題，既然如此要朝堂何用？索性住在藏書閣里得了，朕整日看些典籍也是能夠找到治國良方！」

蕭以澤的呵斥聲不絕，將整個朝堂之中的人都是罵了個狗血淋頭。

眾人都是低著自己的腦袋，不敢出聲。

直到司江忽然是站了出來，朗聲說道：「陛下現如今的情況與前朝不同，自然是不能將前朝的事情直接照搬。而今太上皇猶在，您並不需要如此簡單的方式去粗暴的維護您的清白。

只需要辦一場禪位儀式，請太上皇來證明了您的清白，這件事情自然便是不會有人再議論了。」

司江淡笑著，整個人看起來風度翩翩，並未受到蕭以澤氣勢的半分影響。

蕭以澤聞聲也是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似乎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是個好主意，就如此辦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莫要讓朕失望了啊。」

蕭以澤收斂住眼神，隨即便是將眾人遣散了出去。

眾人離開明德殿，當即便是有著相熟的人將司江圍了起來，似乎頗有些羨慕的說著：「還是你之前好，並未站隊，當今陛下也並非會為難你什麼，提出些不錯的建議，你之後便是可以平步青雲了。」

司江尷尬一笑，謙虛的說道：「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啊，陞官可並非是做成了一件事情便是可以得到的獎勵。」

「唉。」那人擺了擺手，「你可是不知道呢，如今陛下正在清除三皇子和九皇子剩下來的勢力，這些人之後都是會被趕到邊遠的地區去做些地方官，不過如今能是活著就已經是不錯了，當今陛下已經是足夠良善了。不過終究是需要培植自己的黨羽，你這般便是很不錯，就連陛下也會多看你幾眼，你將來陞官的機會還多著呢。」

司江聞聲也是靦腆一笑，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還是不錯的結果呢。」

「那是當然了，以後我可就要仰仗你了啊！」

話說到此處，司江才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啞然失笑。

原本還想著這人是為了什麼才會和他套近乎，原來是為了所謂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不過司江看起來也是並未在意這件事情，也是笑著應承著那人所說的話。

*

壽王府。

蕭以庚看著突然來自己府中求見的黑衣男子，一臉的迷惑。

此人全身都是罩在黑袍之中，頭上更是有著一個深色的斗笠，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粗糙的黑煤球一般。

什麼鬼？

這種東西……人一看便是讓人覺得心情不好。

蕭以庚彆扭的皺起眉頭，嫌棄的看著眼前的人，問道：「你是誰？」

眼前的人看起來著實是有些神秘，蕭以庚也正是因為好奇才會讓此人進入府邸之中，至於其他的，蕭以庚倒是沒怎麼在意。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如今的蕭以庚一無所有，還真的是無所畏懼。

「前朝人。」

「切。」蕭以庚立刻便是反應過來了不少信息，當即便是嗤笑一聲，「前朝之人來找我幹什麼？本王再怎麼說也是皇室的人，難不成還想和本王尋求合作不成？」

「你們是前朝，本王是當朝王爺，當今陛下的親生兄弟，本王有什麼理由去幫助你們顛覆我蕭家的江山？」

蕭以庚覺得此人就是有病，甚至病的不輕。

「壽王冷靜。」

那黑衣人看著卻是頗為的淡然：「既然壽王有這般疑惑，那在下也願意為壽王解答一二。」

「壽王似乎曾經和自己的三皇兄也是合作過？」

「那又如何？」

「皇位只有一個，可是壽王卻是曾經和蕭以鵠合作過，為的便是牽制當今陛下，即便是有著利益衝突，可是壽王與蕭以鵠曾經不也是有著目標相同的時刻嗎？即便只是短暫的。」

「如今便是這般，我們與壽王也是有著短暫的利益目標相同的時刻，那便是現在我們都渴望將蕭以澤拉下馬來！」

蕭以庚的眼眸略顯幽深之色，一時間也是並未言語，只是在思量著畫中的含義和可行性。

蕭以鵠微微後仰，眼角上揚，只是問：「你們想如何去做？」

「三日之後，禪位儀式，發難之事，南北疆齊動，春明城必亂！」

「到了那般時候，我們便是會公開宣稱蕭以澤的皇位有貓膩，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奪了蕭以澤的權，扶持蕭光禮成為傀儡皇帝，之後的事情，我們便是各憑本事！」

「不過在各處官員那裡，殿下也是要負責幫我們打點清楚……」

「哦？」蕭以庚輕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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