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憶里的悲傷（二）

兄妹倆守在奶奶的病床邊，看著戴著氧氣罩，臉色蒼白的奶奶。北北的淚水都哭幹了，眼睛紅紅的，淚痕還留在臉上。

劉創正在走廊焦急的打電話求助，因為醫生說，程奶奶的心臟做手術需要很大一筆費用。

「好，好，我替慕白謝謝主任。您放心，這錢我會替慕白還的。」劉創激動的說到。

「不用還了，這錢是我個人捐贈的。一會兒我讓你嫂子把錢給你打過去，你照顧好老太太和兩個孩子。我這邊因為大雨飛機延誤，一時半會還回不去。我已經向院里彙報了情況。院里應該很快就會派人去慰問。」

「好的主任，謝謝您！」

「好了，你就別客氣了。這樣，我待會兒打電話給你嫂子，讓她先把孩子接回家照顧。你專心在醫院照顧好老太太。」

「那太謝謝院長了。」劉創激動的說到。

掛了電話，他看到了福利院的副院長華蓁急匆匆的在問護士程奶奶的病房在哪。頭髮衣服都濕了。一看就是冒著雨趕來的。

「華姐。」他喊了一聲。華蓁看向他，沖他跑了過去。

「劉創，你在這啊！我剛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程院長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醫生說需要儘快手術。」他垂頭喪氣的說到。

華蓁看向病房裡，躺在病床上的領導和兩個可憐的孩子。她本就哭紅的眼眶又泛起了淚珠。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麼給毀了。」她悲痛的樣子，讓劉創也忍不住再次陷入悲傷。

「手術什麼時候做？」華蓁問道。

「醫生說儘快，我正在籌錢。」劉創一籌莫展的說到。

華蓁聽了問：「還差都少錢？」

「手術需要二十萬，加上後續的費用，起碼要準備三十萬。我現在只籌到了一半。」劉創著急的說到。

華蓁聽了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說：「這卡里有兩萬塊，待會兒我去取出來給你。還差三萬，我再想想辦法，先把手術做了再說。」

「好，我替慕白一家先謝謝你。您放心華姐，這錢以後我一定還。」劉創保證到。

華蓁被他的話感動了說：「慕白能有你這麼個好兄弟是他的福分。這錢不用你還，程院長幫了我那麼多，別說兩萬塊，就是二十萬也還不完她對我的恩情。」

「嗯！我們大家一起幫忙，一定能幫程阿姨度過這個難關。」劉創說到。

「嗯！」華蓁看著兩個孩子，心疼的說：「可憐了這兩個孩子，被父母拋棄，好不容易有個溫暖的家，就這麼沒了。」

劉創哽咽道：「如果當初他們沒有收養這兩個孩子，也不會有今天的慘劇發生。」

華蓁明白他的心情，勸道：「孩子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想慕白和麗麗也不希望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我明白，我會盡我所能替慕白保護這兩個孩子的。」劉創說完電話就響了。

「你接電話吧，進去看看。」華蓁說道。劉創點頭轉身去接電話。

華蓁在門口平復了一下情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門進去。

北北一看到她，就沖她撲了過去，在她的懷裡放生大哭。

「華媽媽。」北北哭著叫到。華蓁瞬間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華媽媽在，北北乖，不哭了！」

南相濡看著她們哭，自己也忍不住了。

「華媽媽，爸爸媽媽都走了，奶奶也昏迷不醒。我們該怎麼辦？」北北泣不成聲的問道。

華蓁聽了哭的更凶了，她為程家的遭遇趕到悲痛，更為兩個孩子感到心疼。

「還有華媽媽呢！劉叔叔也在。奶奶會好起來的，醫生已經在研究治療方案了。」華蓁安慰孩子們說到。

南相濡看著她說：「醫生說奶奶需要手術，要很大一筆手術費用。還說手術很危險。華媽媽，求您一定要救奶奶。我們已經失去爸爸媽媽了不能再失去奶奶了。」

華蓁看著他點頭說：「你們倆放心，我們已經在籌錢了，馬上就湊齊了。奶奶很快就能做手術了。醫生也會盡全力醫治奶奶的。」

「還差多少錢？」南相濡問道。

「這個你們就別管了，我們大人來解決。你們照顧好自己就好。等奶奶醒了，別讓她擔心。她現在就只有你們兩個了。」

「嗯！」兩人一起點頭應到。

很快，方主任的妻子接到消息趕來醫院接孩子回家。

「嫂子，您來了。」劉創激動的說到。

「接到老方的消息，我馬上就開車過來了。孩子們怎麼樣？」

「守著奶奶不願意離開。」劉創嘆氣到。

主任妻子往病房裡看去，一臉的同情和心疼。

「錢我打你卡上了，一共三萬，家裡還有兩萬現金都給你帶來了。」說著她把現金從包里掏出來。

「太謝謝您了嫂子，按理說，仲安馬上就要上大學了，不應該麻煩你們。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程阿姨的病不能再等了。」劉創感激的說道。

這一幕都被在門口的南相濡聽到了。他自責，他恨，他把所有的憤怒都藏在了心裡。他特別想幫忙，可什麼都忙都幫不上。

劉創和華蓁為了剩下的三萬塊缺口，連夜求人借錢。終於是湊齊了二十萬。

手術當天，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手術室門外，程慕白的領導方主任和妻子，劉創和華蓁，南相濡和程以沫都等在手術室外面。南相濡握著程以沫冰涼的小手，聽著程以沫小聲祈禱道：「老天保佑，奶奶一定要平安出來，一定要平安出來。」

他摟著程以沫安慰道：「放心，奶奶不會有事的。」程以沫看著他，眼神里滿是信任。

這時，公家明和愛人找到了醫院，再次提出要帶走南相濡，因為他等不了了，因為他們在中國的簽證馬上就要到期了。他和妻子是澳籍華人。所以他迫切希望立刻帶南相濡離開。就在這時手術室傳來了不好的消息，程奶奶需要做二次手術，而且後續治療的費用極高。公家明聽到后，立刻單獨見南相濡對他說：「只要你答應跟我走，奶奶的治療費用我包了。」

南相濡看著大家為了給奶奶籌手術費求爺爺告奶奶，心急如焚的樣子。他也清楚奶奶的病情不能再耽誤了，於是說到：「我不相信你。」

「只要你答應跟我走，你奶奶的所有醫藥費都由我來承擔。我馬上去繳費，讓你看著奶奶從手術室出來。」

南相濡猶豫了。

「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答應我們，你想想，你奶奶要是死了，你跟妹妹就無家可歸了。到時候你還是要跟我們走，而你那個妹妹就沒那麼幸運了，她也許還要重新找領養她的家庭。新的爸媽對她好不好也不好說。」公家明嚇唬南相濡說到。

南相濡真的害怕了，爸媽是因為才去世的。他不能再看著奶奶因為他的自私再丟了性命。更不想妹妹因為他無家可歸。他只好答應了，並提出談條件說：「你很有錢是吧？」

「可以這麼說。」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走，我提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南相濡問道。

公家明冷笑道：「你說說看。」

「好，既然你很有錢，那我要一百萬給奶奶治病，如果不夠的話，你必須加錢。直到奶奶康復。」南相濡說到。

「小子，你知道一百萬有多少嗎？就算是請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護工也不需要那麼多吧？你這完全就是獅子大開口。」公家明的妻子不幹了。公家明一個眼神她就閉嘴了。

「不止一百萬，我還要一百萬，作為我爸媽的安葬費。還有，你必須帶我跟北北一起走。」南相濡像個小大人一樣跟公家明談判。公家明的妻子聽了一臉憤怒，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好小子，你是我公家明的種。我答應你，給你奶奶五百萬，多出來的三百萬就算是補償這麼多年她們一家對你照顧。不過，你那個妹妹我不能帶走。我是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她不是我親生的，又那麼恨我。所以我沒必要做這個慈善家。況且我給的錢也夠她們娘倆生活了。」

南相濡顯然不開心，不同意。

「小子，我補償的已經夠多了，你要是還不滿意。那我只能等第二條路了，不用花五百萬，也能帶你走。」公家明見南相濡猶豫，威脅他說到。

南相濡別無選擇，只能選擇同意。

「好，我答應你，但我要看著奶奶平安出來。」

「好。」

最後程奶奶二次手術成功，平安從手術室出來。南相濡在劉創和華蓁的面前從程家帶走。走的時候他只帶了一張全家福和妹妹最喜歡的一隻發卡。並偷偷在程以沫的日記本上寫到：「照顧好奶奶，等我回家！」

這時程以沫已經從方主任妻子那裡知道了哥哥要走的消息，鬧著要去找他。方太沒辦法只好開車送她回家。路上天下起了雨，越下越大。跟爸媽出事的那天很像。

可程以沫剛到家，就看到南相濡上車離開了。她拚命的追車，喊：「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跟奶奶。你走了我怎麼辦？」

南相濡想讓司機停車，公家明制止了說到：「長痛不如短痛，走吧！」

想到這南相濡打沙袋的拳頭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