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賬太難了

「不許你瞎叫喚！」門衛道，「這裡是一個很正規的公家單位，不能進閑雜人員和閑雜聲音。」

「不叫喚不行啊，我有急事啊，村裡紅白理事會派我來的，讓我給二德子送信兒。」

「紅白理事會？送信兒？送啥信兒的？」門衛迫不及待地問。

「他娘死了！」

「嗐，這麼大的事呀，你怎麼不早說呢？！」

門衛趕緊拿手機給二德子打電話：「二德叔，村裡有人報了急信兒來了，說你娘死了。」

「你娘死了！狗日的三幫子，看我不過去揍你！」

二德子很快來到了大門口，提了巴掌就過去要扇三幫子。三幫子捂著臉趕緊躲，邊躲邊說：「二德子叔你不要打人嘛，是你村裡紅白理事會派了人來送信呢，說你娘死了。你快請假回家奔喪去吧。」

「紅白理事會派人來？放屁！派來的人呢？」

「這不是么？」三幫子一指小鐵。

「這麼個小孩子？」

「小孩子辦大事嘛。現在農村人口越來越稀少了，看來是人員緊張，只能派留守兒童來了唄。」

「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李世民十八歲當總司令，那擔子多重？這孩子看上去也過了十歲了，村裡讓他當個通訊員，也累不著他的。」

「不可能！」

「相信吧，萬事皆有可能！」

「不可能！！」二德子跺腳，把腳都崴了。

「唉，二德子叔，知道你接受不了這種事實，但人固有一死，不死的話就不是人了，那是神，是鬼。希望你面對現實，節哀順變。走吧，我陪你回家去哭你老娘吧，順便我也去弔唁弔唁。」

「三幫子你住嘴！我告訴過你了，不可能！！」二德子用崴了的那隻腳又狠勁去跺，忘了它已經崴了，結果跺的呲牙咧嘴，我娘啊一聲叫喚，流出了眼淚。

三幫子看二德子又大聲哭娘，又掉眼淚，就也把眼淚流了出來，並拿出手機給領導打電話，聲音悲痛：「領導，二德子叔的娘死了，我得過去弔唁一下，你先別打麻將了，過來替我守一會兒吧。」

「狗娘養的三幫子，你特么跟我兒子似的！」

「領導，你怎麼罵人呢？我比你還大1歲呢，我成你兒子了？你老婆多大的力氣，能生出我來？」

「什麼呀。我是說，我兒子那天向他們老師請假時，說他姥娘死了，請假一天，會撒謊。你今天為了請假撒的這個謊，有點像我兒子似的，經不住檢驗啊。你說二德子的娘死了，還不如說他爹死了呢，那樣我還有可能信。」

「領導你怎麼這麼不相信人呢，你說我啥時候騙過人？」

「你現在不就是在騙人嘛？告訴你三幫子，二德子的媽呀，八年前就已經死了！」

「沒錯。」二德子在沖三幫子點頭。

「已經死了八年？！」門衛一咧嘴，轉向小鐵問道，「小傢伙，原來你撒謊呀？」

「我說他娘死了，沒騙你吧？你還不信。他自己都親口說，死了八年了！」

三幫子被噎得打開了嗝。

這時小鐵朝二德子喊道：「二德子，你欠我們家500塊錢的杏錢呢，趕緊給結清了吧！」

「我要是不結呢？」二德子聲音不高，但怪腔怪調地問。

「那我就不客氣！」小鐵擲地有聲地說。他把小白狗抱在了懷裡，「我會用機關槍掃射你！」

「它是機關槍？」

小鐵懷抱著小狗打一個旋子，雙腳差點扇到二德子的臉。又一個前空翻去了二德子身後，小白狗毛茸茸的腦袋拱了二德子的屁股一下。「我這神犬它是生化武器，它有狂犬病！」

「我投降！」二德子嚇得身體顫抖著舉起了雙手。

小鐵順利拿到了500塊錢。

把500塊錢拿回來，奶奶驚喜交加：「你真的降伏了二德子？」

「當然，強將手下無弱兵嘛。我教練那麼優秀，我怎麼會差？」說著打一個旋子，非常漂亮。

「太好了！」奶奶高興得直搓手，「我們家有救了！我們家要翻身立於農家之林了！孩子果然是學武術好，我孫子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我的一次次接送送接的辛苦！」接著她高興地念開了孫子在每次武術課結束時念的誓詞：「（教練：）什麼是武術？（學員：）武術是一種精神，武術是一種信念，武術是一種不可磨滅的意志！（教練：）下課。（學員：）教練再見，教練辛苦了。不怕苦，不怕累，永遠堅持練武術！」

小鐵的媽媽聽到了婆母的異常聲音，抱著小鐵的妹妹過來了：「這會兒喊什麼口號呢？小鐵，你教你奶奶練武術呢？教她還不如教你妹妹呢。你奶奶快要年屆花甲了，下腰下叉都有危險了。你妹妹才2周歲，身體軟和，學下叉下腰肯定省勁。」

「學學學！」奶奶高興地喊，「等我孫女滿3周我就送我孫女去武術班報名。」然後她又喊口號：「（教練：）我們的口號？（學員：）傳承國粹，德孝為先，文武兼修，學以致用！」

「神經病啊。」兒媳婦嘟噥一聲抱著孩子走了。

「奶奶，這500塊錢我們先去還給我天池叔嗎？」

「對！」奶奶肯定了他的想法，「我們有了500就先去還上500，表達我們積極還錢的誠意，維護我們家庭的信用，以後再有了困難再借錢時人家才願意借給我們。」

「行，那我們出發！」小鐵高興地整裝出發，「奶奶，我們走！」

「好嘞！」奶奶輕功高手似地跟上孫子。

來到南邊鄰村，來到張天池的家門口，倆人一起喊門。

「你不準答應！敢答應一聲，吃不了也不讓你兜著走！」機器人威脅張天池道。

然後機器人扒下張天池的外套穿在身上，又戴了個騎摩托車的頭盔，就出去了。

張天池悄然坐起了身傾聽，不敢出去。

「有什麼貴幹呢？」機器人在問小鐵和他奶奶，「你們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

「天池，不能因為我們該你錢，你就這樣對我們說話啊。我們是很近的親戚，我和你媽媽是親姊妹，你小時候我沒少抱過你，沒少給你好吃頭吃的！」天池奶奶諄諄教誨對方。

「哼，老子一下生就這麼大，你抱得動？老子是張天池，也不是張天池，你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太管用！」機器人嘟噥，「快滾吧，我家不是你們想進就能的。」

「德性！」小鐵氣憤了，「我們是來還你錢的，先還你500！有了500先還500，展示我們的信譽度！」

「張天池我現在在減肥，不配有好吃的，不配有零花錢，你們是不速之客，再不滾小心被我打個鼻青臉腫！」

張天池在屋裡好恨那些編軟體的，讓機器人能記住他的聲音並模仿造句。

「我們是誠心來還錢的，表叔你不能打我們。」小鐵說。

「你們欠揍，不打不好。」機器人說著逼近了，一記劈拳狠狠砸下來。

小鐵見勢不妙，幸虧練過武術，一閃身，一連串側翻，躲開了對方的一連串打擊。

這時小狗氣紅了眼睛，汪汪汪汪吠叫著撲將上去，要下口咬。機器人飛起一腳，把小狗踢飛出去。

小狗痛得慘叫一聲，然後掙扎著爬起，汪汪汪地破口大罵著再上前去，掩護小鐵和他奶奶撤退。

回到家后，小鐵的奶奶嘆息一聲說：「你表叔這是嫌還500錢太少哇，氣得追打我們那麼地狠。」

此時張天池在家裡已淚流滿面，心裡默默地說：姨，表侄，對不起你們了！都怪我，收二德子的什麼破禮物。什麼機器人啊，就是機器畜牲！

「畜牲！」這時機器人又用張天池的手機接了電話，是魯燕的妹妹魯鷗在罵人的聲音。「張天池，你個狗一樣的人！」

「對，狠狠罵我！」機器人回話道，「我就是個狗娘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