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不可思議了

第33章：太不可思議了

「你不出手，我可就不客氣了。」仇彪冷笑連連，幾乎不設防的緩緩出拳，氣勢比之先前居然明顯弱了幾分。

一臉凝重的丁一凡，慌忙閃身，依然被打出去十幾丈遠，摔倒在地，一口鮮血跟著噴出。

「咦，居然打到了……」仇彪言語之中，帶著意外的驚喜。

不過，那一臉戲謔的表情，完全表明，打翻丁一凡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丁一凡呲了呲牙，倒在地面的身體，順勢一個翻滾，再度滾出一丈多遠，緊跟著一躍而起，拔足飛奔……

做好了死的準備，不等於沒有了求生的慾望。而仇彪存著貓戲老鼠的心思，出手故意留力，無疑給了他機會。

何況，借力拉開彼此的距離，再憑藉熟悉山林地形，逃出生天，原本就是丁一凡打定的主意。

否則，在山林之中，即便不是對手，仇彪想要一擊而中，也不大可能。

身為大隋王國碩果僅存的宗師之一，仇彪見此情景，愣了一下，旋即明了，不氣反笑：「還想逃……簡直是做夢！」

在他看來，原本，丁一凡的速度要稍勝他一籌，拉開兩丈距離，想要追上確實困難。

不過在用了緩兵之計，誘使丁一凡放鬆警惕，讓他靠近之後，丁一凡已經喪失了先機。

這會兒雖然中了他的奸計，彼此再度拉開了距離，可是丁一凡是硬扛了一拳，付出了身受重傷的代價。

要是還能擺脫，只能說是奇迹！

要逃是吧？那就讓你最大限度地，享受死亡降臨的恐怖！

打定心意，不讓丁一凡死得痛快的仇彪，緩緩邁步，猶如閑庭信步一般，跟了上去。

丁一凡的心裡，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握住機會，逃出生天。

他將感知力發揮到了極致，選擇好方向，飛快地穿過密林，跑進一片沒有任何掩體的開闊地，毫不猶豫徑直向前狂奔。

看到丁一凡跑出密林，仇彪有些詫異，旋即感覺有些不對勁，立即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可是覺察得有些晚，當他跑到開闊地的盡頭，只來得及看到，丁一凡的身體沒入一條奔騰咆哮的河水。

雙眼緊緊盯著河面，半晌之後，仇彪轉身離開。

已經跑得精疲力竭的丁一凡，投身激流之後，努力地保持著清醒，稍稍感覺有一點眩暈，就猛摳自己的胸膛，或者狠咬自己的舌尖。

因為他知道，一旦失去知覺，這輩子，可能就再也不會醒過來。

只不過這條河水流湍急，別說是一個受了傷，又急速奔跑了好幾里山路的人，就算是做好準備，一幫人想減緩順流而下的速度，都不容易。

即便丁一凡從小野慣了，具備極好的水性，落進河水，也只能隨波逐流，勉強保持身體平衡。

仇彪離開不多會兒，他便覺得有些憋不住氣，狠狠地掐了一下胸口，努力地將頭探出水面。

可不等他調整呼吸，一道巨浪便迎面打了過來，腦袋「嗡」的一聲，隨即失去了知覺……

蘇醒之後，丁一凡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四周完全封閉，連一道縫隙都沒有，卻光潔明亮的空間。

空間不大，他背靠一壁，兩步開外是一張供桌，供桌古樸，上有一隻雕刻著蟠龍飛鳳紋飾的小鼎，小鼎邊上擱著一束檀香。

身上濕漉漉的衣裳，肋下隱隱作痛，應該可以證明還活著。

可是這個空間，明顯空氣不流通，為什麼沒有絲毫憋悶的感覺？

死了嗎？丁一凡伸手掐了一下大腿，禁不住呲牙咧嘴悶哼了一聲。

活著，或許是在夢中？

無力做出準確判斷的丁一凡，移步朝那個供桌走過去。拈起三支檀香，拿出火石點燃，雙手執住，面對供桌虛拜了三拜，將香插進小鼎。

這個空間，無疑是絕好的避難療傷的場所。只不過，沒有任何食材，也沒有進出的門戶。活著，應該也只是苟延殘喘。

即便如此，丁一凡依然感激上蒼……葬身於此，總好過身首異處，或者讓魚蝦果腹。

上香之後，丁一凡以「五心朝天」的姿勢盤膝而坐，緩緩閉上雙眼。

五心朝天，是秦爺爺傳授那段無名口訣，要求誦讀時匹配的坐姿。起初丁一凡覺得很不舒服，如今卻成了習慣。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消逝，空間內，青煙繚繞，漸成氤氳。

濃郁的香氣直衝耳鼻，丁一凡卻似乎沒有一絲知覺，直到身上的衣服干透，身體才猛然一震。

不為別的，只因為感覺之前所受的傷，已經完全復原。

隨後，丁一凡又發現，竟然沒有一絲飢餓的感覺，而且神清氣爽，身體輕盈得彷彿能飄起來。體內似乎有股氣流，沿著經脈緩緩流淌。

丁一凡陡然睜大眼睛，眸中滿是震驚之色……

經絡貫通，先天之氣入體，作周天運行……這是武者打通了任督二脈，才有的跡象！

難道說仇彪那一掌，在傷到自己的同時，竟然幫自己打通了連接任督二脈的斷脈？

這……這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丁一凡輕輕搖頭，閉上雙眼……

晉級先天，固然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天底下哪有這般湊巧的好事？即便是有，身處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還不是如同鏡花水月？

暗暗嘆了口氣，丁一凡緩緩睜開眼睛，隨後，下意識地用雙手使勁揉起眼眶……

供桌之後，多出了一幅壁畫！

壁畫，是一副山水，在氤氳的香煙籠罩之中，最初只是朦朧的輪廓，隨著丁一凡的眼睛瞪圓，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果然不是現實么？丁一凡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慢慢平復了心緒。

那幅畫工很平常的山水圖，依然呈現在他的眼前。看久了，居然像是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之中，渾身暖洋洋的。

一隅之地，無處可走，無事可做，一時還死不了。

百無聊奈，丁一凡索性將心神意識，完全投入到了那幅山水畫之中。

時間悄悄流逝，丁一凡記下了整幅山水圖，這才發現，小鼎裡面的檀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燃盡。

再點三支香，這個空間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變化？一念及此，空間內再度煙霧繚繞。

丁一凡有意識地緊閉雙眼盤膝而坐，不過片刻，卻又睜開，隨後，綻開笑顏……

空間內沒有其他的變化，只是那副已經烙印在腦海的山水，原本毫無章法的空寂，轉為渾然一體的靈動。

山因勢而起伏，水因地而制流，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看來，所謂的壁畫，不過是眼中繚繞的煙霧，在石壁上的投影。

臉上的笑容剛剛舒展開，那幅完全不同的山水間，竟然呈現出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