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刮骨療毒
火克木?
看著背部血肉模糊的學霸,說實在的,我心裡那個糾結。到目前為止,在我的見識里,可沒有聽說過植物和人類共生的真實案例。如果學霸持續高燒昏迷不醒,這時間拖久了,就算不死,也得把絕世天才燒成傻呆瓜二愣子!現在的問題是,我要怎麼對付這紮根於學霸背部的怪藤呢?一切和生命比起來都變得微不足道,而除了學霸自己,目前的我對他的生死也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我目前卻束手無策,想到這我是心急如焚。
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所以在我而言,沒有經驗可以參考,就會變得焦躁不安,手足無措。而我的不安,也讓整個事情這變得更加棘手。好不容易從怪藤的魔窟(粒子牆)里逃出生天。卻沒想學霸高燒不退。此刻的我已經把頭髮抓成了雞窩。
「宿九五,你得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你才能救學霸,才能自救。才能逃出去,才能再次見到父母親人。」我下意識對自己說。
「哎呦我的神呀,你能不能救救我。」我口裡念叨著。從不祈禱的我開始了自己生平的第一次禱告。心裡就開始想對策。什麼博弈論阿,什麼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都在大腦快速過一遍。
我心裡想:「這解決問題的前提就得先分析問題,學霸現在昏迷不醒是問題,問題的根本是怪藤紮根學霸背部的種子,而要解決這個種子,才能對症下藥。」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居然想偏了。
「對,金克木,鋒利的刀可以砍樹!嗯,不對,不是應該火克木嗎?其實在五行之中,沒有火克木的說法。木可生火,火能燒木,對,這怪藤怕火,目前只能用火才能殺死他們!」這麼個胡思亂想,胡亂捋了一通,反而好像給我自己給捋順了。我興奮的跳了起來。
想到之前怪藤遇火,在我眼皮低下前化成灰燼,那場面那陣仗,著實那啥……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五行里火雖不克木,但硬說火也能克木也沒啥不對,這怪藤這麼怕火,它的種子、它的根,它的芽葉,它的子孫,肯定也逃不過這個規律。糟糕就糟糕在現在沒有了消毒酒精,只能怪自己,之前玩噴火玩過了頭,沒省點點用,把那玩意給霍霍掉了。這麼一來,看來我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
燒刀子
想到了剋制之法,我也不敢含糊,趕緊從附近撿了些怪藤的殘餘枝幹。用打火機點著。這火星子竄起來,一下子就燒得藤蔓劈啪作響,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畢竟那怪藤是尋著煙霧出來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我在離粒子牆不遠就點火,這可保不準那怪藤又從那牆裡竄出,這無疑就是引狼入室,引火自焚。
但為今之計也沒啥別的辦法,我橫下心將美工刀放到竄起的火里來回燒,直到這美工刀的刀背被燒得通紅。我才起身。掀起學霸的背二話不說了就往一處傷口上貼。
也就一會功夫,我就聞到了毛髮被燒焦難聞的怪味,就和殺豬人,用噴火罐器噴火沖那死豬皮毛燒的味道一個樣。我就看到那熒光狀毛細血管般根系,形狀立馬就變了樣,彷彿這根系能感受到灼熱一般。原本的井然有序的排列,就變得炸毛起來,隨著我刀的貼近,那熒光的根系開始不停地在蠕動,並呈現遠離刀的態勢,更可怕的是那些正面離得近的根系,似乎抵抗不住高溫,正開始紛紛往學霸肉的深處扎。
也不知道是燒紅了的刀的高溫灼熱燒疼了學霸,還是怪藤扎深了弄疼了學霸。昏迷中的他的,眼球蠕動的更加厲害,身體也突然劇烈抽動了幾下,嚇得我手一縮,哐當一聲,美工刀沒拿穩,徑直就掉在了地上。
此刻我的心裡慌的一批。莫非是紮根的怪藤搞得鬼。這難道就是身體的應激反應嗎?再這麼下去,學霸能熬不過這高燒和怪藤的雙重摺磨嗎?哪怕學霸是半清醒也好,給我個信呀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讓我心裡有個底,可這傢伙……轉念再想如果學霸在我的位置,設身處地地想,這小子會同意我這麼做么?但我心裡明白如果我不這麼做,後果會很嚴重。
權衡著利弊,最後我還是打定了主意。於是往那火堆里又添了些枝幹,把火又燒旺一些。我再次重複燒刀的流程,然後直接將學霸的衣服整個拉到脖子以上,將背部全部露了出來。就對著學霸說了一句「書書,對不住了!」
顯然靠燒紅的刀身來控制這怪藤的根系是不可能的,現在不僅沒有完全解決那些帶熒光的藤根,部分的根系還扎得更深。但無疑這還是驗證了我的猜想,火的確是這根系的剋星。這讓我用火制木的想法更加堅定。
連續弄了幾處傷口,我又開始燙刀子再次重複之前的操作。幾次下來,自己也越來越熟練。不禁想起三國時期,神醫華佗給關公刮骨療毒。只是人家是乃一帶神醫,我就是個臨時被拉來湊數的。這麼一想,之前的緊張又去了幾分。說實話打我從娘胎長到這麼大,拿著刀去宰殺雞鴨等動物我都是不敢的,更何況這次是人。
黑灰的妙用
我拿著撕下的布料。一邊挑著藤根,一邊去擦拭學霸流血的傷口,小心翼翼,生怕那些血流到了熒光處,導致那些扎進的根被覆蓋了去,不覺自己的額頭已是大汗淋漓。但自己卻從浮躁的情感波動中冷靜了下來,也逐漸從忙亂中漸入佳境變得得心應手。不時還去觀察學霸的反應。這小子倒還算安分,並沒有大的反應,只是眉頭皺得很緊。
很快我就把學霸背上的藤根處理的七七八八,我又用頭燈順著背部貼近去認真檢查了一遍,見沒有遺漏就趕緊用腳將還在燒的堆火給撲滅。趕緊從身上割下一塊布,也顧不得那灰還死燙死燙。用刀快速把灰扒進到布上,捧起來左右燙手來回顛,就直接往往學霸身上貼。一下子學霸原本黃紅相間的背部就變得黑漆漆一片。
這是我從電視上學到的,據說這燒紅的灰有止血殺毒消菌防感染的作用。以前的戰爭年代,一打仗就是死傷,缺胳膊少腿的多了去了。可物質匱乏,醫藥用品就和飯菜一樣又上頓沒下頓。用了就少,稍微多用就緊缺。沒有消毒酒精,也缺錢質量人員和藥品,就用這燒燙的灰灑在傷口上,就這個土方法挽救了不少鮮活的生命。這黑布隆冬的灰說實在的我也不曉得能不能真起作用,總之現在的我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傷口處理完畢,我整個人精氣神好像被抽幹了一般,癱軟了下來,這體會了給人手術的經歷,有如在高空中走鋼絲。才明白醫生這個職業的難度有多高,這是心裡和身體的雙層考驗。我又看了看學霸,又用乾淨的布給這小子擦了擦額頭。心裡想著兄弟我只能幫到這裡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雲里霧裡的亂搞一通會不會加重學霸的傷勢。甚至有可能間接導致他的死亡。很多年後想起來這一茬,驚訝自己當時的大膽,而如今自己想想都后怕!
醒了
實在是太過疲倦我在學霸就近的牆角坐了下來。靠著牆,眼皮是越來越重,最後我居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夢裡我夢見剛剛還在昏迷的學霸給我這一折騰結果直接翹辮子了。他的魂魄化作了厲鬼,懸在半空,追著我凄聲吶喊,鬼哭狼嚎:「宿九五,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突然,那空中的虛影化作一張遮天巨手向我襲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沒有害你,我真是在救你呀!」嚇得我下意識就揮手去擋。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用力這麼一抓,動彈不了了。
當我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人的臉都快和我的臉貼上了都,一雙大眼睛正俯視地看著我,沒有過多的表情,一副雲淡清風的樣子,只是嘴唇有些泛白。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原本昏迷不醒的學霸。
我揉了揉眼睛才感覺自己並非身處夢境,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做夢,也就是說我的胡亂瞎操作,不僅沒有害死學霸,居然還起到了正面效果。
「書書,你醒了,太好了!」那一刻我的眼圈都有些泛紅了。說著就想過去抱他,結果他一個閃身,快速地躲開,臉上還帶著不情願的羞澀,顯然在他看來這麼簡單的動作,還是非常彆扭。我雖然略顯得尷尬,但經過了幾次和學霸的交流,知道這小子的秉性本來就這樣,也沒多說什麼。
我為了避免尷尬(雖然已經很尷尬了)假裝咳嗽問道:「書書,起煙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倆也就前後腳的距離,怎麼這麼短的功夫,你居然就被怪藤封到了那粒子牆中,而且整個過程沒發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