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十年前的狩獵(一)
叫聲
也就是說,你要麼是沒睡醒,要麼你看到的根本不是鬼,而是一個人,一個具有雙瞳的人!!!這沈公子一字一頓的從口中說出,曾廣聽罷簡直不可置信。就在此時,兩人耳旁就響起了兩聲不輕不重的旺旺的狗叫聲。這鄉下農村的房子通常有個大門,從大門進來就是院子,聽著是從大門外進來的。
你們這哪個娃娃這麼大清早的,就鬼啊鬼啊的亂叫?我這晨練走得好好的,都被那煙熏嗓給嚇一跳!老人冷不防一個煙熏嗓給廣子弄破防了。
剛您聽錯了吧,我最近在練那個美聲唱法,那是大清早給嗓子開開嗓!開開嗓!
著實有些尷尬,沈公子看曾廣那架勢,指甲扣著木床,都快把木板扣出個坑洞來,心裡暗笑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伙。
也就在這時,林森開老人又開口道:我老人家是老了不中用,但我這耳可還是很靈光的,如果我剛剛沒聽錯,你們是不是說了具有雙瞳的人?此時林老爺子的目光剎那間變得清澈了幾分。
對對對,沒錯,老爺子,我早上去上廁所,完了回來曾廣話還沒說完,只見沈公子一個巴掌冷不防拍在肩膀上。
你這臭小子,都是你,讓你聽老爺子的話,不靠近那個祠堂,你偏偏就給湊過去瞧個究竟,完了,現在把自己嚇成那個慫樣子!沈公子動之以理,曉之以情。說罷他就看向一旁的林森開老人,觀察他的反應。老爺子倒是不驚不喜不嗔不怒,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只見這時樓上的陳小可和武成兵也是衣服褲子都沒穿利索,特別是武成兵還有件衣服套在頭上,硬是沒套進去。兩人見樓下動靜這麼大,就火急火燎地下來看發生了什麼!
咋的啦,我們大清早就聽有人大喊,那聲音聽著和咱們廣子有些像,就是後面幾聲像喉嚨里卡著痰喊出來的,噢,看他還在床上,那應該不是他吧!武成兵有些戲謔地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曾廣,此時無聲勝有聲!
曾廣此時是梅開二度呀,這場景這氣氛著實是又尷尬了幾分,只見原本木板床上的扣痕又加深了一道!
哦,大爺也在,林大爺早陳小可打了個招呼。
開春蒐
沒想到這麼一會你們幾個娃娃都齊了,既然都來了,那就坐下來聽我老人家講講吧!
陳小可和武成兵剛下來,不知情況的兩人你瞪我我瞪你。
讓你們坐,你們就坐,怎麼和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曾廣似乎找回了場子,兩個人聽罷只好就著最近的床就坐了下來。
沈公子很是識趣,連忙從外屋拿了張靠椅給老人坐下。大黃狗此時也靠近老人蹲坐著哈拉著它的舌頭,沖著老人看著,似乎它也在準備聽老人的述說。
只聽林森開老人微閉著眼似乎在回想或者是在措辭,當他再次睜開,那藏在心裡很多年的往事就浮出了水面了:10年前,中國的經濟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但我們林家村山溝溝里卻還是極其落後,思想也還極其的封建。也就是最近這5年政府開了公路,拆遷了老村才能看到村裡現在的面貌!
確實,有些偏遠我是認識了什麼叫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詞曾廣打了個叉。而沈公子卻向他一個勁的使眼色。不過這林家村雖然通了路,但至今看來依然偏僻。一行人從大學出發來這裡做考古實習一路上山路十八彎,經歷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到了燕盪山腳下,又經過了幾個小時的登山才爬到燕盪山考古實習地。這林家村就好像李白詩里寫的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一直都是自我封閉,思想也就晦澀不通!
老人繼續:嗯,可正是由於當時思想的封建,不能用科學的眼光去看待那件事,所以害了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的一生吶!說罷老人的面部表情略微扭曲顯然心裡的難受溢於言表。
你們還記得下山的時候,你們問我,山裡還有人打獵嗎?老人反問。
對,我記得您回答我說十年前有個老獵頭的兒子打獵時失蹤了!沈公子道。
嗯對沒錯,這件事就得從老獵頭的兒子打獵說起。老人停頓了下。
當時正直春天,冰雪融化,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很多過冬的動物憋了一個冬天,都開始陸陸續續出來覓食。這時村裡的獵人們都會三三兩兩結伴跑到燕子山也就是你們說的燕盪山山上去打獵。通常都會在山上設置一些陷阱或者直接用鳥沖打鳥或者用土槍散彈打些兔子野豬還有麋鹿!我們林家村這初春開春后第一場狩獵叫做開春蒐,這可是我們村祭拜祖先前的一次盛宴。因為祭祀用的貢品都是這次打獵而來。
沈公子聽了想起了這個蒐字似乎有些耳熟。哦對了,義大利畫家郎世寧就有給乾隆畫過系列畫,叫做春蒐圖,蒐字一個草字頭下面一個鬼,和我們搜索的搜是同音字。
失蹤
老獵頭林峰帶著他兒子林拱,還有隔壁家的新手獵人小春子一起去燕子山上打獵。這小春子是個孤兒,由他的二姑一手撫養長大,當時也才十四歲。而林拱已經二十歲了。他可是我們林家村青年一輩打獵的好手,也是那屆射擊比賽的第一名,老獵頭更不用說打了30年的獵,常年在深山上,一呆就是幾個月,下山大多是滿載而歸!
那天我記得是三月初三,前一天老獵頭還和我喝酒,還說三人上山五天後就會一起下山再補些物資,到時給我帶只燒雞野味的回來下酒!結果說到這裡林老爺子面部扭曲似乎想到傷心事。
一旁的曾廣又沒忍住:結果怎麼啦結果幾人聽了也是頓感不妙。
結果說好了第五天回,第五天卻遲遲等不到人下來,我們山下的人就想這打獵拖個一天半天下山也是很正常,就這麼等,一直等到第八天,終於等到了人回來,可是去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卻只有一個人!
之前沈公子他們幾個聽老爺子說老獵頭的兒子失蹤了。可沒說這失蹤的是兩個人。
於是沈公子問:林老爺子,失蹤的不是只有老獵頭的兒子林拱嗎?怎麼另一個小春子也
誰知此時老人搖了搖頭:不,之後我們整個村裡的成年男人都去燕子山搜索救人,一連找了三天,都沒見到他倆的影子。就在第十一天,也就是老獵頭下山的三天以後,上山打獵的同村的獵戶發現了衣衫不整,灰頭土臉,昏迷不醒的小春子,倒在一個灌木叢便將他帶回了村子。可林拱卻一直都沒找到。原本以為小春子並無大礙,可是我們等小春子醒來就發現不對勁了!講到這裡林老爺子又是一大停頓,似乎他的心裡此刻也不平靜。
我說老爺子你這是要憋死我們嗎?能不能不要這麼卡人嗓子眼,關鍵時刻就停下,給個痛快活!說話的是武成兵,瞧這林大爺說話這慢勁,給這東北爺們給整急了都。
當小春子醒來,照顧他的他二姑就發現小春子的眼睛,他的眼睛的瞳孔和平時的不一樣了,變成了你們說的雙瞳,金黃色的雙瞳!!!老人繼續說道。
而一旁的小春子醒來后,睜開眼睛后見了人就發了瘋似的從房間里沖了出去,當時村裡人幾乎都把各個角落都找遍了,都沒發現小春子的身影,你們猜最後在哪裡找到他?
祠堂!曾廣舉手搶答了。
沒錯,就是在村口祠堂,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躲在祭拜列祖列宗的供桌遮住的紅布內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