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先壞了規矩
第九十七章先壞了規矩
陸巘點點頭,他亦有此感,「有的學子自控性並不強少了束縛,便學會偷懶。例如我今日開了題目讓他們回去寫文章,有的人不願寫便會故意不來上我的課。」
「很早之前我就察覺了,不過怕惹葉女傅和慕容女傅不快,這才忍著不說。」安陽瑞真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忍著這句話太久,總算可以說了。
葉韶景可就不明白了,「安陽太傅,咱們共事那麼久,有什麼不可以說的?我和槐夏又不打算獨攬大權,更不會獨斷專行,你大可以直言不諱。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此言有理,可畢竟眾人所想不同。這個舉措是兩位女傅想出的,安陽瑞真豈好讓你們下不了台?自然要等你們先開口,我才好說明。」
慕容槐夏對安陽瑞真抱有的態度十分贊同,換做是她也一樣。
「安陽太傅心思縝密槐夏佩服,人心險惡,的確要做好準備。」
「這樣想是沒有錯,但聽起來可真是讓人寒心。」葉韶景最不喜的就是這些,不過她選擇
尊重。
陸巘幫安陽瑞真解圍道,「安陽太傅並非是不相信葉女傅,葉女傅切莫多心。這……習慣給自己留退路,人之常情罷了。」
葉韶景嘴角抽搐,「陸太傅,其實你不如不說……」
安陽瑞真不免歉疚,他並非是想讓葉韶景有這樣的心裡落差,「陸太傅是怕葉女傅心有隔閡,往後就不利於共事了。葉女傅性子豪爽不喜拐彎抹角,瑞真心知,往後定不會讓葉女傅寒心。」
「不說這個了,你們都沒有這個義務要根據我的喜惡來改變自己的做事方式。」葉韶景擺擺手,「今兒我聽那學子說的話,對不喜詩書的學子成見特別大,既如此,就把他們分到一個班裡面上課。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給我整起什麼風浪!」
「那你是打算就設兩個班了?那我們四個怎麼安排?」慕容槐夏對此並無異議,她只在乎跟誰合作。
葉韶景早有主意,「槐夏和安陽太傅一起教一個班,我和陸太傅教一個班。我想過了,從我們先生這裡做起先打破常規,才能讓學子信服。」
「葉女傅,容我再細想一下。」陸巘破天荒的沒有應下來,起身走了。
安陽瑞真也跟著起身,「我去看看陸太傅,葉女傅失陪了。」
「看來,這對於墨守成規的陸巘來說,是一次挑戰。」慕容槐夏看向葉韶景,「走不走?還繼續在這裡坐著?」
「走啊,我都餓了。」
湖邊
陸巘長身而立單手負背看著湖面,長長的髮帶被風帶起,遠遠看如同一幅畫。
安陽瑞真一邊嘆息一邊走過去,「明明最守規矩的就是你,結果你倒先自己壞了規矩。我還記得,誰先說的兩位女傅說什麼就是什麼,照做即可。可今日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
「我從未壞了規矩,葉女傅想分兩個班我並無異議。可是,並沒有過太傅和女傅一同出現在課堂上的前例,只怕是壞了宮裡的規矩。」陸巘的語氣沒有起伏,平淡地陳述著。
「她們來了之後,遵守過幾次宮裡的規矩?連陛下她們都不怕,你還替她們擔心會因為不守規矩而受罰?」
「萬事都不會一成不變,這個決定著實欠妥。」
安陽瑞真在陸巘的身邊停住腳步后,半帶戲謔問,「到底是對葉女傅的決定有異議,還是~對人有異議?陸太傅若是怕『情不自禁』那我與你換下,我與葉女傅搭班何如?」
「這與人又有何關係!什麼『情不自禁』?怎如今你也開始說胡話了?」陸巘微愣,這都是哪跟哪?
「那是!陸太傅乃是正人君子,豈會有其他的念頭?可有時,未免太過墨守成規了。陛下和太後娘娘既然考慮到讓女傅進太學,那就意味著我們與二位女傅共事並無不妥之處。當然,瑞真可沒有非得讓陸太傅接受的意思,一切在於陸太傅怎麼想了。」
安陽瑞真給了陸巘一個大大的笑容,從他身後走過離開了。
宋家
宋元之把那些被葉韶景撕碎的宣紙悉數撿回,一張一張攤平擺在桌上。
宋大人拿了一瓶膠過來,放在桌上無過多言語坐了下來。
「不用粘,我本無意將他們留著。我只是想看一看,所謂的證據都是些什麼。」
宋大人道,「好好留著吧,就當提醒自己要收斂鋒芒韜光養晦,別再給葉女傅徒增麻煩了。先前的你是何等模樣想來不用我多說,突然之間冒出頭來,但凡有些嫉妒心之人,誰會對你和善?」
「人性本就如此。」宋元之自嘲的笑了笑,隨後看著宋大人,「父親也相信這篇文章是我自己寫的,而非抄襲他人的?」
宋大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你小子我會不知道什麼德行」的表情,滔滔不絕地說,「你犯得著去抄?從小到大,你宋元之不願意去做的事天王老子都逼不了你。反之,若是你想去做的事,天塌了都要去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還會有別的閑工夫去抄襲他人的?撇開這些不談,你屋裡的蠟燭近來用的飛快,總不會是貪吃的鼠類啃掉的吧。」
宋元之甘拜下風,「父親大人可真是明查秋毫。」
「這話就不必說了。回頭代我多謝葉女傅,感謝她不僅不計前嫌,還在太學里對你多有照顧。她若是不在,今日你定然要受盡委屈。」
「這話,父親還是親自去太學當著葉女傅的面說吧,我可代勞不了。況且,這樣一來顯得更有誠意不是?」
「你小子……」宋大人尚有公事要辦,便不在此多留了。
宋元之又拿著宣紙,仔細研究起來。
很快,他便發現了端倪。
這些字跡的確是出自那名學子的,可是細看起來卻顯得凌亂潦草,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對自己所寫之字要求極高之人,又豈會容忍這樣的情況發生?
除非,他根本來不及寫好。
「何必呢?」宋元之將它們團成一團,剛想扔了又展平夾在一本書中。
是啊,何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