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俠客行
「這就是留香院的院牆,從留香院再過去一會就到紫竹林。」小嘍啰王立說道。
張輕輕臉色不愉:「你耍什麼花招?不直接帶我們往紫竹林去,來這地方幹嘛?」
「女英雄有所不知,紫竹林後面就是懸崖,從那邊是過不去的,我們只有從這邊過去了。」
眾人一進入牆內,迎面而來的是撲鼻的芳香,原來這裡滿院都是各種花卉,此時花開季節早已過去,但這兒仍是群花競放,芬芳滿園。
李白讚歎一聲道:「沒想到一個山寨倒有如此美景,看來這賊首還是個雅賊。」
「卻是如此,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卻是此般景象啊!」林然亦讚歎道。
張輕輕氣道:「你們兩個就不是雅賊?都什麼時候了還賞花吟詩?王立,前邊帶路,可別耍什麼花招,要不我一劍去了你的腦袋!」張輕輕嬌叱道。
「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會亂來的,女英雄但請放心。」王立惶恐地道。
沿著花徑一直往北面走,不多時便出了花園,到了一個庭院內,院內有個十數畝大小的一個池塘,塘里種滿了荷花,池塘中央有一座涼亭,奇怪的卻是沒有路通往涼亭。庭院里的路只有一條長廊,橫跨過池塘的一角。走上長廊,眼前豁然一亮,潔白的月光彷彿天上撒下的一塊塊玉片,灑落在荷葉的中間,波光粼粼的。
見著如此美景,三人緊張的心情不由緩了一緩,卻沒料到,趁著三人有些放鬆的時候,嘍啰王立奔行兩步,一個魚躍沖頂,然後像箭一般地穿進了魚塘里。
「這混蛋!」張輕輕氣得直跺腳。
「不好!快走!」李白急喝道。
還沒等他們跑過長廊,就聽人喊道:「來人啊!有敵人來犯啊!」回頭一看,那個王立正站在塘心的亭子里大聲的呼喊著。
「這個混蛋!我要宰了他!」張輕輕氣急地道。
林然搖了搖頭道:「沒時間理他了,得趁早趕到紫竹林,抓住匪首再說。」話音剛落,便看見長廊的盡頭跑來了好多人。
「不行,來不及了。先撤吧!」李白喊道。
「嘿!我天狼寨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都給我留住!」一聲怒吼,一道人影擋在了他們前面。
此人身穿火紅的鎧甲,披著黑色的披風,臉上戴著一個黃色的金屬面罩,只露出兩隻眼睛來,林然心中一動,這人身上有著一股濃濃的煞氣,還有著上位者的氣質,忙抱拳道:「閣下就是這的當家之人?」
「正是老子。諸位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我天狼寨,莫非要找死不成?」
「哼!我們正是為你們今日所掠女子而來。」張輕輕怒道。
寨主一怔,旋即怒道:「近日道上不太平,老子早就嚴令弟兄們不準出去找事,哪裡有這等事情?」
「你們拿什麼證明不是你們所為?」張輕輕哼道。
黃衣人嘿嘿一笑,道:「老子憑什麼要給你們證明?你們是什麼人,官兵?就算是官兵,難道你們不知道老子是什麼人?老子是賊!賊,懂不?來人,將他們拿下!」
看著周圍的賊人越聚越多,林然面色越來越沉,本來只是想悄悄地打探一番,沒曾想到竟然暴露了行跡,早知如此,就不帶張輕輕過來了。林然望著她,眼裡有些擔憂。
張輕輕似乎知道了他的擔憂,嘴角微微上翹,輕聲道:「不用擔心我,你們自己小心便是。」
林然點了點頭,望向李白。
李白呵呵一笑:「林大哥不必多言,你我一見如故,能並肩而戰,就是有緣,待收拾了這群賊子,我們再好好暢飲一番!」
林然很是欣慰地笑著,胸中熱血沸騰,也是豪氣勃發,大聲笑道:「好!皓月當空,美人在畔,知己同戈,人生有此還有何求,卻可惜少了一壺美酒。」
那寨主臉色一正,沉聲道:「幾位俠肝義膽,某佩服,但島上規矩,卻不可破壞,便了卻你等心愿吧,來人,給他們來兩壺酒來!」
「林公子,你不怕他們做了手腳?」看著林然接過酒壺欲飲,張輕輕忙阻止道。
「怕!還有什麼可怕?」李白狂笑一聲,仰頭痛飲,仗劍殺向匪群。
林然也是哈哈一笑道:「有什麼了不起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反正自己這條命也是來得莫名其妙的,就算沒了又有何妨?李白張輕輕都不怕,自己又豈能貪生怕死?
林然手握長劍,互在張輕輕身邊,一劍刺向最先衝上來的賊人,這一劍快若閃電,對方沒來得及抵擋便一命嗚呼,熱燙的鮮血噴了他一臉,這是林然第一次殺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任何恐懼或者噁心,反而感覺有一種快意,一種讓人瘋狂的嗜血感覺充滿了他的大腦。舔了舔濺到嘴邊的鮮血,林然的面色有些猙獰,一個,兩個。。。林然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了,也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刀了,陷入瘋狂的他根本就不感覺到痛。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煥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李白長笑一聲,一首豪邁的詩在刀鋒劍影中唱了出來,只見他一邊昂首痛飲,一邊仗劍高歌。白衣飄飄,忽起忽落,一道道劍芒劃過的地方瞬間被鮮血噴洒。
恍惚中,林然聽到了這首熟悉的《俠客行》,心胸間更是感覺舒暢,大笑道:「好詩!好詩!此處有花有酒有詩,有刀有劍有血,人生如此,快哉樂哉!」
人生自當如此,原本林然只是想在這盛世大唐平平淡淡的生活,賺點小錢,當點小官,賣弄點文采,也能逍遙自在的,即便是他師傅壓在他身上的重任,他也很是抵觸,這一刻,他忽然感覺以前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既然讓自己穿越了這麼一回,不能轟轟烈烈地活一場,怎麼能對得起上天對自己的「眷顧」?
何況他現在已經捲入這些是非圈中,別說自己的安危,就連自己的女人也無法保全,那自己活著還有何意義?這盛世大唐,也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繁榮太平,沒有一定的實力,自己在那些人眼裡,永遠都只是一隻螻蟻罷了。不想屈於萬萬人之下,那就活於萬萬人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