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場子的
杭州書院在杭州城西，風景優美，佔地面積也頗廣，杭州及其附近的才子書生，有錢有權人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會送到這裡來讀書，整個書院也有幾百號人。
林然一行三人，剛走進書院就給人注意上了，昨天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整個書院不識得他們的還真沒有幾個。蘇言淡定的很，林然和孟浩然卻都不怎麼喜歡眾目睽睽下的感覺，特別是被別人帶著仇視的眼光盯著，更是不舒服，想來那個洛晴在杭州書院還是很有地位的，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反正她說這幾個是登徒子他們就得是登徒子。
「喲！原來是三位才子啊，不知道今日幾位前來又是想非禮哪家的姑娘？」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柳漸？三個人聽這聲音都暗暗皺眉，看來這世界還真的不大啊，在哪都能碰上柳漸這混人。
「我們來調戲誰又與你何干？」蘇言笑道：「又不是調戲你家人，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蘇言這話怎麼聽著都讓人彆扭，不過挺毒，杭州人都知道柳家二小姐長得奇醜無比，脾氣暴躁，人稱母夜叉，曾有人暗地裡寫過一首打油詩，描述的就是這倆兄妹：柳氏府裡頭，有俊亦有丑，俊者顏如玉，丑者烈如狗。蘇言這麼取笑人家著實是不厚道了，以柳漸的性子，不暴怒才怪。
果然，柳漸氣得七竅生煙，只是強忍著沒有發作，要是別人，他定會當場責難，可是對手是蘇言，他卻不得不壓著怒火，此時的柳家可不比當年了，曾經的柳家與李氏皇族關係密切，只高宗一朝，柳氏同時居官尚書省的就達二十幾人之多。但到了永徽年間，柳家屢受武后的打擊迫害，已漸顯凋零，直至柳奭被誅后，更是一蹶不振，玄宗繼位后情況稍有好轉，柳父也能入朝為官，但也不是身居要位，與蘇家不可比擬，說句難聽點的，若不是張家的緣故，柳家莫說與蘇家為敵，能保得自己不被吞得一乾二淨就好了。
可若是就此在蘇言面前示弱，柳漸也辦不到，他板著臉道：「蘇公子是不是又想來調戲洛小姐？洛小姐美若天仙，也不怪你們上心，只是洛小姐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接近的，至少有些人身上還留著茅廁味那是絕對不允許接近洛小姐的。」
這些公子哥啊，真是一個比一個毒啊，人家小蘇也不過在茅廁里躲了一個多時辰而已嘛，用得著這麼說嗎？
不出意料，蘇言一聽火了，冷哼一聲道：「今日我等是來挑戰杭州書院的！」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林孟二人也呆住了，孟浩然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林然的頭上也掛著幾條黑線。
這小子，太瘋狂了吧！三個人來挑人家幾百個人？林然心想蘇言這小子肯定是瘋了！他現在已經有點後悔跟著蘇言來這了，看著周圍噴火的目光，他絲毫不懷疑就算蘇言現在給了自己一堆金山自己也可能沒有命回去花。
「把他們扔出去！」有一位杭州書院的學子喊了出來。
林然感激地望著他，這話好啊！把我們扔出去算了，即使丟臉點也總比丟命好吧。
而蘇言卻並不理會，嘿嘿一笑道：「怎麼？不敢？今日我們來領教領各位的才學，沒膽子接招嗎？」
「你不是來找洛小姐的嗎？別惹事！」孟浩然捅了捅蘇言，小聲地說。
「嘿嘿，既然來了，就把事情鬧大點，以報昨日之仇，到時候我們名氣大了，還怕她不刮目相看？」蘇言不在意地說道。
「你。。。你。。。那以後我怎麼在這裡呆下去啊？」孟浩然氣惱地說。
「不怕！你今日風風光光地把他們踩在腳底下，以後在這裡誰敢小看你，再說，在這裡呆不下去跟我到蘇州去，我們蘇州的林海書院也不比杭州書院差。」
「可是。。。你認為我們會贏？」林然問道，心下一點底都沒有。
「呃。。。我想，大概，應該沒問題吧？有你們兩個大才子壓陣，再加上我這個蘇州第一大才子，應該。。。沒問題吧？」說道最後，他的語氣也不怎麼肯定了。
孟浩然兩眼翻了翻，鬱悶地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就算三人想反悔，在這麼多人面前臨陣脫逃，那臉也是丟光了，索性博一下吧，萬一僥倖贏了的話。。。
只是連我自己都覺得可能性不大。
「好！好！既然你們這麼狂妄！就讓我們杭州讀書人來教訓教訓你們這些目空無人的小子！讓你們知道這西湖的水可不是你們幾隻小蝦就能游得了的。」柳漸怒極而道。
林然覺得此人也不簡單，雖然自己等人上門踢館是不對，但他一句話一下子把他們三人推到整個杭州文人的對立面上來，可轉念一想，其實也沒錯，挑戰杭州書院，差不多就算是挑戰杭州所有的讀書人了。
柳漸冷冷地道：「你們說吧，怎麼個比法？」
林然望著蘇言，畢竟到這個年代才沒多久，他並不清楚這年代這些比試的規矩，就有他做主了，何況他既然早計劃好了來挑釁，自然也該想到。
蘇言笑了笑，道：「按規矩，琴棋書畫，吟詩賦對，一共六項比試，我們每項選出一個人來與比試。看最後誰勝出。由你們書院院長當評判。」
讓人家的院長擔任評判？那不是找死啊？我疑惑地望著蘇言，後者笑了笑，肯定地點了點頭。林然不知道的是這杭州書院的書院的院長雖然為人迂腐不化，但卻是剛正不阿，又很有才學，所以蘇言才放心讓他當評判。
「如此甚好！但若是平局如何？」
「那就由院長再出一題。」
「好！我就去請院長來。」
眼看這事已成定局，林孟二人也索性不去想那後果了，商討著等下如何安排上場比試。
琴棋書畫詩對，琴這一關，三個沒一個人會，沒什麼盼頭了；
棋，蘇言和孟浩然兩個都是略知皮毛，但絕對是上不了檯面的，林然對古圍棋沒有多少了解，現代圍棋是會一點，想來也不會比他們兩人好多少，要想勝出。。。可能性不大，但矬子裡面挑高個，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書，我肯定是不行了，蘇言還看得過去，最好的是孟浩然；
畫，沒有選擇，就蘇言了，我們兩個都不擅長；
詩和對就多有選擇了，三個都可以上去，只是林然底氣不怎麼足，偏偏另外兩人對他是盲目的自信，頭選擇要他上場。
不一會，場地就安排好了，這時候圍觀的人就多了。可惜三人都是在客場，一點場外優勢都沒有，還好這年代的人素質比後世的要好上一點，沒有聽到漫天的噓聲，但嗤笑漫罵是少不了的。
院長來的時候還跟著兩個人，院長林然以前沒見過，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很難把他與蘇言說的冥頑不化，迂腐不堪的老夫子聯繫在一起。
還有一個就是駱賓王，另外一個人，讓蘇言眼睛大亮，而林孟二人卻是相視苦笑，這人不是洛晴還有誰。
駱賓王年紀雖高，記性卻不差，對著三人點點頭，想來對他們都是有印象的。
不一會，比試開始了，第一比，比琴，杭州書院派遣的第一個人，讓三個人呆若木雞，那是個又高又壯的漢子，那體型在後世看來比較像個拳擊運動員。讓人很是懷疑，這人是要來撫琴的么？可以想象，一個高大漢子，一個高大的漢子柔情似水般的撫著琴，這難度可不比張飛繡花低。
而事實上，此人的琴彈得很好，畢竟能代表一個書院的人，肯定是有他的長處，再不濟也要比這幾個菜鳥好得多，於是，林然他們很光棍的棄權認輸。
圍觀的人見此，頓時鬨笑出聲，仨人都是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