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宇智波
窗外的雨似乎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頭髮花白的三代目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老年人獨有的渾濁目光注視著籠罩在秋雨中的木葉。
這樣的天氣總會勾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六十歲的老人記憶太過豐富，便總是容易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從清寒的秋雨聯想到一次下著雨的葬禮，而後就是一場場的葬禮...
從二代目的葬禮一直聯想到四年前四代目夫婦的葬禮。
這種回憶或許也稱不上痛苦，但總會讓猿飛日斬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這種時候他就忍不住會想，如果四代目還活著的話，他一個老頭子也不用拖著老邁的身體在這個又苦又累的崗位上蹲著了。
人的思想總是有兩面性，這時候的三代完全不會覺得自己有貪戀權勢的嫌疑，畢竟有資格在四代目之後坐上火影位置的忍者，大概也只有三忍之中的自來也和綱手了。
綱手且不去說，自來也真的叫不回來嗎？
或許吧。
「三代大人！」
「鹿久啊...」
三代目轉過身，看到留著一撮小鬍子的中年忍者，打了聲招呼，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火影的工作確實是忙碌的，不久山中亥一也緊隨著奈良鹿久來到火影辦公室。
作為村子里最善於出謀劃策和最擅長情報工作的兩個人，亥一和鹿久幾乎每天都要跟三代火影彙報工作進展情況並請示一些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這種情況其實也很正常，代表著木葉村的首領依然大權在握，火影一系依然緊密團結。
大約半個多小時后，工作彙報進入尾聲。
三代也有些乏了，精神不濟對於老年人來說實在正常，注意到這一點的山中亥一把話題從枯燥的工作安排轉移到了一些能夠讓人提起精神的事情上：
「三代目，跟宇智波鼬的接觸已經有了結果。」
「哦，怎麼樣？」
三代果然立刻就精神了起來，宇智波這個姓氏的份量無人敢於輕視，而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少年則更加的吸引人們的注意。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叫鼬的少年的存在，而對其進行接觸和拉攏也是必不可少的正常舉措。
「目前來說，很符合預期。」山中亥一說道：「這孩子就像止水說的一樣，很成熟，並且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富岳的教育看來非常成功。」
雖然有些話山中亥一併沒有很明白的講出來，不過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已經明白了其中隱含的意思。
聽到這樣的回答，三代顯得很高興：
「那就好，止水看上的後輩，果然沒錯！」
奈良鹿久也跟著笑了起來：
「確實，富岳族長想必對鼬的表現也會很滿意。」
鹿久的這句話可不是嘲諷宇智波富岳教育孩子的失敗，讓鼬反過來被火之意志給洗腦了。
實際上作為宇智波的族長，宇智波富岳與之前的宇智波領導者們最大的區別之一就是與三代火影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默契。否則即使三代這邊費盡心思，使盡百般手段，也不可能順利的把止水連帶著將來的鼬都拉攏到火影的派系中。
止水和鼬很傻很天真嗎？其實並不見得。他們的所作所為除去後天的教育和引導之外，最重要的一點還在於火之意志所描述的那個理想世界，對很多人來說都有這致命的吸引力。
連無限月讀那種東西都可以去信，憑什麼不能信火之意志呢？
「聽說他現在已經有中忍的實力了？」三代咬住旱煙深深吸了一口，一邊噴吐出白色的煙霧一邊向山中亥一問道：「這樣的話，宇智波這些年最有潛力的兩個新星都會站在村子這邊，那幫總是鬧騰著要脫離出去的宇智波想來也應該消停一下了。」
「那是理想的狀況，三代大人。」
奈良鹿久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提醒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富岳族長一樣明智，包括大部分的宇智波老一輩人在內，在這種情況下可能不僅不會安穩下來，反而會產生更多不滿的情緒，我們需要小心應對。」
這句話讓三代沉默下來，放下煙斗。
宇智波的問題從木葉建立之初就一直存在，最開始只是宇智波斑一個人的存在威脅著村子，而從二代目的木葉警備隊政策實施以後，整個宇智波都開始逐漸成為木葉安定和平環境中的不穩定因素。
這是一種難以阻止的變化，擔任三代火影之後沒多久，猿飛日斬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想不出太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
三代想起一切的起因，二代火影扉間推行的木葉警備隊政策，不由會產生如果的想法...
但身為一個領導者，如果這種假設因素天然就不應該存在於他的思維之中。
「今天就到這裡吧，讓我休息一會。」
三代下了逐客令。
不過這時候，山中亥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三代大人，還有一件事。」
「什麼？」
「我想推薦一個孩子提前進入忍者學校學習。」
三代露出驚訝的神情，他有些嚴肅起來：
「是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話說到一半，三代停頓下來花了點時間回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孩子現在應該只有四歲吧？」
「沒錯，不過我個人覺得，四歲已經足夠了。」
「唔...」
三代火影不自覺的伸出手捋了捋下頜的鬍鬚，沉吟了片刻之後才點了點頭：
「既然亥一你覺得可以，那麼明年的新生名單上，就加他吧。」
自木葉忍者學校創立以來，固定的六歲入學十二歲畢業已經成為了一種明確的規定。雖然在戰爭時期由於急需更多戰鬥力的原因會准許學生提前畢業，最極端的例子就比如旗木卡卡西，但入學年齡這個東西即使是在忍界大戰進行期間，也不會提前太多。
和平年代宇智波鼬五歲入學，也是因為有宇智波族長這種強大背景才能夠實現，何況鼬的天賦也屬於最頂尖的極少數。
現在山中亥一敢直接提出讓四歲的孩子進入忍者學校，三代相信自己的這位親信不會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那麼這個孩子在天賦上至少也會抵達一個上限。
鼬那種上限。
……
木葉警備隊駐地，也是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
宇智波富岳坐在榻榻米上，與兩名客人說著話。
族長的居所位於整個聚集地的中心，標誌著族長在這一族心目中的高大地位。不過相比於其他頗有威望的宇智波宿老而言，顯得有些年輕的宇智波富岳身為族長的威嚴還是有些不足。
比如眼前越來越激動的客人，顯然同為宇智波一族，但憑藉著堪比三代火影的年紀，也敢於同血統最純正權利最大的族長嗆聲。
后宅里，剛剛彈了四歲弟弟一個腦瓜崩的鼬就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
還有隱約的「富岳...絕不認...！」
鼬當然明白那邊在說些什麼，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忍者生涯的經歷，他也越來越能夠體會到宇智波族人們與木葉村之間的格格不入。
有時候鼬會覺得那些族人實在是有些愚蠢。
但他把這種想法表達出來之後，身為族長的父親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贊同他的想法，而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鼬，你還小，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就是人，宇智波族人也跟普通人沒有太多區別。」
回想起木葉村那些普通的臉，和族人們的臉，鼬確實還無法理解。
他們真的相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