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徹底和他斷絕
回了房間之中,柳雁初將房門緊緊的關上,她覺得自己還是需要靜一靜的。
這一切的一切好似是一場噩夢,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可每一件事都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讓她連逃避都沒有辦法。
心中實在鬱悶,一口鮮血嘔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睡夢之中,她不知到底夢見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醒來之後是陸清墨在她的身邊,神情複雜的看著她,沒有問什麼,而她也沒有心情回答,只是神情恍惚。
彼時她覺得如果那個時候她細心一些,就一定能夠發現不對勁。
可是她沒有察覺,也不重要了。
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那些什麼計劃在真相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陸清墨攙著她出了府,說是要帶她去散散心。
河岸邊,看著水中那個倒影如同女鬼般慘白著臉色的人,憔悴不堪,那真的是她嗎?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將死之人呢。
聽說她已經昏迷了兩天,真是可怕的很啊。
她揮了揮手,氣若遊絲:「殿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會自己回去的。」
陸清墨靜靜地看了她許久,什麼也沒有問,轉身就走了。
柳雁初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可他能出現在慕府就一定是知道了某些事情,他知道了什麼呢?是她的身份還是她腹中的孩子呢?這些她都不想去追究,反正快了,很快她就會解決這件事情的。
她看著默默出現在身旁的人,神情越發的冷了:「雲澤容歧,你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雲澤容歧握緊雙拳,神情之中滿是痛苦:「雁初,你聽我解釋。」
「好啊,我聽著呢,我倒想聽聽看你有什麼樣的事情要給我解釋,你說,我都聽。」輕飄飄的一句話,好似幽靈。
沒有想象之中的聲嘶力竭,雲澤容歧一窒,看著她那心碎的眼神,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不說了?」柳雁初步步緊逼,眼神也越發冷漠,「你可真是愛我,愛到殺了十多個無辜的孩子只為救我。你明明知道那些孩子是我心中一輩子的痛,你卻偏要再犯,你讓我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我沒有發瘋是不是又應該感謝你啊?雲澤容歧,你對我可真好,好到讓我害怕了。」
「雁初,我也是為了救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你若不是為了救我,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同你說話,而是會如同當年的青書閑那樣殺了你們雲澤家族所有知道這個辦法的人了。」柳雁初看著他,「雲澤容歧,人是你殺的,可你到底是為了我,這份罪孽終究是我來承擔。」
他閉著眼睛,十分痛苦。
她看著他,輕聲道:「自我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我想了好幾遍,當初我喜歡的雲澤容歧和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雲澤容歧還是不是同一個人?我愛的到底是誰呢?」
「當然是同一個人,我還是雲澤容歧啊,是你認識的容歧。」
「不、不是了。」柳雁初搖頭,神情逐漸茫然了起來,「不是的,不是同一個人,我喜歡的雲澤容歧和你不是同一個人,他不會傷害無辜的孩子,他不會的,他不會為了我而去殺孩子。」
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也許現在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吧?可是我從來都不了解,只理所當然的認為你不會這麼做,是我錯了,當初我喜歡的雲澤容歧,是風光霽月的正人君子,可其實你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我喜歡的只是我自己營造出來的假象,這一點從當年那個孩子死的時候,我就應該醒悟了,卻沒想到又再一次陷入了痛苦之中。雲澤容歧,你真讓我失望。」
沒有了往昔的愛恨,沒有了彼此的牽絆,有的只是失望。
為了一個人她竟然可以去殺害那麼多無辜的孩子,稚子何辜?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原諒,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
她失望的,恰巧只是這件事情而已,再無其他。
雲澤容歧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在她冷冷的眼神之下收了回來,啞著聲音問道:「那你會如何做?」
終究是站在對立面了。
她會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還是讓這個秘密長眠於地下呢?
「容歧,別讓我恨你。」她幽幽的說了這一句,低的被風一吹就消散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
而後她的語氣忽然強硬了幾分:「雲澤容歧,從今日起,你我之間兩不相欠,我不會對雲澤家族任何一人下手,我也不希望雲澤家族的人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包括你。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也希望你不要再執著於我,人這一生很長,你怎麼能確保自己就不會喜歡上別人?我瞧著鳳雲瑤就不錯,你們成親的時候,我若是來得及,一定會去喝你們的喜酒。」
「我同她……」
「不用解釋些什麼,這是我希望的,雲澤容歧,我希望你這麼做。」漆黑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若你做不到,那麼下一次見面,我敢保證雲澤家族只會成為歷史。」
雲澤容歧一愣,詫異的看著她,她竟用這種事情來威脅他?
看到他眼底的震驚與錯愕,柳雁初輕哼一聲:「不錯,我就是用這件事情在威脅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若是不答應,她一定會選擇兩敗俱傷,若是答應,那麼從此他們就真的是陌路了,哪怕是她單方面宣布他們之間已成陌路。
「對了,我這腹中孩子滿月之際,我一定會邀你同鳳雲瑤一起前來喝滿月酒的。」看著他遲疑的樣子,柳雁初雲淡風輕的說。
雲澤容歧驀然抬頭,緊緊的盯著她,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決然。
他們之間真的已是陌路了。
「好,我答應你。」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答。
「既然答應了我,那就不要回頭,記得好好對待你的妻子,不要讓她失望傷心,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誰,失望的多了,只剩下絕望的時候,說不定你就會後悔,莫要等到那個時候才難過,若否,就真的來不及了。」柳雁初輕聲道。
「好。」
想了想,柳雁初又說:「容歧,你我從此兩清,至於那個辦法你可以放棄了,我會活得長長久久的,至於你也是同樣,我們都會活的長長久久。」只是沒有必要見面了而已,而他終於離開。
望著雲澤容歧離去的背影,柳雁初心中鬱結,她有很多話想問,還有很多話想說,可臨到頭了卻再也問不出口了。那些質問,說出來了也不過是彼此傷心而已,又有什麼好說的?已經到了最後,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這樣其實挺好的,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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