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流眼
王蛇城魚龍混雜，殺手、軍火商、違禁藥品販子、黑客這些不法分子數不勝數，其中不少人想將王蛇城納入自己囊中。
如果能掌握整座城市的人員動向和街道情況對他們來說是大有利的事情，為此，不少人在城內私自安裝隱秘攝像頭，或直接入侵公共攝像頭獲取資料。
王蛇城的霸主青葉幫和櫻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先是將所有攝像頭拆除，明令禁止個人或商品安裝監控錄像，然後捉住了所有試圖入侵公共網路的人。
被捉住的人經過改造變成了沒有思想的人形攝像頭，眼部裝有360°無死角監視器，腦部被改造成了大容量的電腦，每天按照規定的路線巡邏記錄。
重要場所及其出入口處，他們會放上備用眼睛，隨時隨地記錄出入情況。
這些人形攝像頭被居民稱之為「流眼」。
「這個流眼腦子裡有市中心出入口的記錄，你們去找他吧。」
張器利解釋完，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悠哉的抽著煙。
暮邊云云捏著下巴思索片刻，然後開口道：「小女有一問，這麼重要的東西，什麼人都能查看嗎？」
張器利笑著回答：「當然不是，就連我們老闆都沒辦法查看他腦子裡的玩意。」
蘇游夜繼續問：「無人嘗試過搶奪流眼腦部的記憶體嗎？」
「有，但是都死了。」
張器利邊說邊掏出一份流眼的具體資料展示給他們看。
通過查看資料他們得知，流眼不僅腦部受到過改造，而且全身上下都裝進了武器，其胸口處還有一顆高危險的能量炸彈，危機關頭炸毀本體的同時還會刪除腦子裡的一切資料。
「要是兩位仙鬥士大人要看資料的話，恐怕只有通過青葉幫和櫻黨了。或者，用他們兩家的令牌也可以。」
說罷，張器利意味深長的一笑，伸出食指指向蘇游夜腰間的櫻黨令牌。
蘇游夜看著令牌久久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用了這個令牌，仙守大人您在城裡橫著走都沒問題。在這啊，櫻黨令牌可比山海公司的工作證好使多了。」
張器利一邊說一邊滿臉羨慕的看著蘇游夜。
「多謝幫忙，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自己想辦法便可。」
暮邊云云瞅一眼蘇游夜，將他手中的令牌按下，把資料放回桌上，道過謝后拉著蘇游夜就出了門。
張器利碾滅煙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門，自言自語道：「仙守大人啊，您會怎麼選擇呢？」
來到樓外，蘇游夜就與暮邊云云分開尋找流眼，繞著樓附近兜兜轉轉一個小時，最終在南門找到了他。
「先生請留步，有些問題想問一下您。」
蘇游夜站在流眼面前，向對方禮貌鞠躬，接著展示了自己的證件。
流眼笨拙的搖了搖腦袋，稍微湊上去掃描蘇游夜和證件，然後立起身子，一頓一頓的回答：「無效證件，請迴避，否則將視為敵對目標開始攻擊。」
「不好意思打擾了。」
蘇游夜收起證件讓出路，流眼邁著機械的步子繼續向前走去。
「計劃B吧。」
暮邊云云舉起拳頭看一眼蘇游夜，對方會意點點頭，兩人便悄悄跟在流眼的身後尋找機會。
不久，流眼走進大樓旁的一條小街道，他們觀察了一下，周圍行人不算很多，附近也沒有其他的流眼。
於是蘇游夜和暮邊云云便十分默契的蒙上了面。
「我負責炸彈。」
「記憶體交給我。」
話音剛落，兩人便一同沖向流眼。
「危險偵測！攻擊模式啟動。」
流眼靈敏的察覺到危險，手臂變形化為能量炮轉身就要射擊。
然而他們的動作更快，能量炮還未射出，蘇游夜的手就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手掌心裡握著的是能量炸彈。
暮邊云云也不落下風，五指並起精準刺穿了流眼的頭部，食指和中指間緊緊夾著記憶體。
一瞬間血肉與機械零件紛飛。
就在炸彈即將引爆之際，蘇游夜啟動了手臂的能量管，仙鬥士能量迅速通過毛細能量管充滿他的手臂，緊接著他把炸彈按進地里用手緊緊包著。
地下發出沉響，路面出現數道有深有淺的裂縫，直到這時路人們才反應過來，接二連三的將視線轉移到他們身上。
「他們是瘋了嗎？連流眼都敢動。」
「哈哈哈哈哈！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蘇游夜和暮邊云云沒有過多逗留，轉身就逃離現場，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暮邊云云找到了一個巷尾網吧，打開門進去全是煙味與酒味，但沒有看到什麼垃圾，而且電腦都是上好的配置。
「店雖小，裝備倒還挺齊全的。」
暮邊云云邊把記憶體插到電腦主機上邊說，蘇游夜沒有回應，只是坐在一旁看著身上的血跡發獃。
「怎麼？炸疼哪了讓本姑娘看看。」
暮邊云云拉過他的手，翻來覆去的檢查，發現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這點小傷就疼得說不出話了？爺們兒？」
她故作輕蔑的笑道，然後從寬大的衣袖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用水細細沖洗傷口，再用手帕將他的手包紮好。
蘇游夜仍舊沒有說話，暮邊云云也不打算繼續追問，挪回電腦桌前敲打鍵盤讀取記憶體里的資料。
「你說，我們剛剛算是殺了人嗎？」
許久，蘇游夜忽然開口道。
暮邊云云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覺得他算是人嗎？」
蘇游夜猶豫片刻后說：「在下覺得是。只是這第一次殺人，為何在下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暮邊云云聞言停下手中的工作，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疑惑的說：「仙鬥士改造應該只有把你部分負面感情壓制住啊？這怎麼還改成傻子了呢？」
「原來是因為公司的改造，在下明白了。」
蘇游夜一敲手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不會要因為殺了一個流眼而耿耿於懷一輩子吧？本姑娘可沒時間當你的心理醫生，事情多著呢。」
暮邊云云白了他一眼，繼續在記憶體里尋找目標人物的蹤跡。
蘇游夜深思熟慮一番，搖搖頭說：「應該不會。不過如果在下的感情被抑制了，那在下以後會不會慢慢的沒有了感情，變成另外一個人？」
暮邊云云無奈的垂頭，接著側身嫵媚的挑一下蘇游夜下巴，朱唇微張。
「我美嗎？」
蘇游夜斬釘截鐵的回答：「在下很想吐，感覺被壓制的負面情感衝破束縛了。」
「好了，你沒有任何問題，還是那個叫蘇游夜的混蛋。」
暮邊云云扭回頭，面無表情的盯著電腦屏幕作出結論。
「多謝暮邊姑娘解我心頭之惑。」
蘇游夜摸摸自己腫起的臉頰，重新打起了精神，一同盯著電腦尋找線索。
由於目標人物在王蛇城也是個新面孔，所以流眼對他進行了備案，通過這一個記憶體還能讀取到其他流眼腦中關於他的信息。
因此蘇游夜和暮邊云云很快就找到了對方的目的地，兩人不約而同露出微笑，相互碰拳。
「吱呀——」
房門打開，玉釀扇著扇子慢悠悠走了進來。
「劉少爺，這是青酒喝多了？」
劉風倚靠在椅子上，雙腳搭在桌面，揉著自己的眉心答：「區區青酒。是美麗的小姐們讓我沉醉的！」
「那給您來一顆醒酒藥吧。」
玉釀將一份報告遞於劉風，劉風接過掃一眼，是蛇王樓區域流眼被破壞的報告。
「手下們現在都熱血沸騰著呢，這事該怎麼辦？」
玉釀指指門口，示意劉風聽聽門外激動的叫聲。
劉風把報告丟進垃圾桶里，撇撇嘴答：「多此一問，別管唄，回去再找他算賬，然後給那破樓再配一個新的流眼。」
玉釀鞠躬道：「遵命，那手下們？」
「想辦法讓他們閉嘴，整天大驚小怪的能成什麼大器。」劉風不耐煩的掏掏耳朵。
「是。」
劉風起身來到窗邊眺望蛇王城，玉釀則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沉默良久，劉風問她道：「還有什麼事嗎？」
玉釀表情有些落寞的答：「他還是沒選擇我們呢……」
劉風聳聳肩，頭也不回的說：「那就由他去吧。」
玉釀托腮嘆嘆：「唉……我只怕那仙鬥士的改造，會讓他迷失。」
劉風不屑道：「山海公司還沒那麼大能耐左右人的情感，放心吧。」
話音剛落，房門再一次被敲響，進來的人是張器利。。